李阿牛從角落裏爬了過來,捂着被踹得結實的老腰,一扭一拐地來到淩陽面前,說:“您沒事吧?”
淩陽說:“沒事,你呢?”
“俺皮粗肉厚,沒事。”李阿牛咧嘴笑了起來,難看到狗嫌狗煩的地步。
淩陽心情一放松,這才發覺,肩膀痛得麻木,以至于整條手臂都腫了起來,撕掉房門上的符,李華三人戰戰兢兢地從屋子裏出來,當瞧到亂七八糟的客廳,以及全身是血神色萎靡身受重傷的淩陽,吓得一個激靈,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淩陽跟前:“淩陽你受傷了?”
李華相當的吃驚,在他心目中,淩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居然也會受傷。
“怎麽傷成這樣?那個髒東西呢?被你打跑了嗎?”他們三人呆在房間裏,也不時聽到客廳裏的動靜,吓得心髒被拽成緊緊一團,他們想打求救電話,卻發現電話打不出去,屏幕根本沒電。他們想出去,可又不敢,因爲他們知道,自己出去也是送死的份。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想出去居然打不開房門,似乎有股柔軟的力道在阻止他們,怎麽也無法靠近房門。
等客廳平靜後,房門總算能夠打開了,卻發現淩陽重傷倒地。
柳素華和方若陽手足無措,想去扶淩陽,又怕傷了他,手忙腳亂了一會,一個說:“我去叫救護車。”
淩陽趕緊說:“不用叫救護車。來了也沒用。”
柳素華手足無措:“你傷成這樣,不叫救護車怎能行呢?得去醫院醫治的。”
“沒事,隻是小傷。”淩陽掙紮着起身,李華和方若陽想去挽扶淩陽,被淩陽制止了,說:“我沒事,我自己起來。”他一手持劍,撐着青虹劍,艱難起身。
李華看着他已被鮮血浸透了半邊身子,肩膀也是血肉模糊,很是自責:“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還是叫救護車帶你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吧。”
“我自己能療傷。”淩陽說,“兇手已被我打跑了,不過我不是他對手,拼命全力,也隻是弄得兩敗俱傷,但我想,過後不久,他還會再來的。”
柳素華臉色一變:“那,那怎麽辦?”
李華也是心驚不已,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連淩陽這種高階鬼神都搞不定的人物,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淩陽卻說:“沒事,對方已被我重創,他相當愛惜自己的小命,不敢與我再戰下去,已經走了。估計短時間内不會再來了。”
柳素華稍稍松口氣,但想着對方還有可能前來強占丈夫的肉身,又擔憂起來。
李華這時候可沒功夫過問方彥君的事,一顆心全在淩陽身上,他虛扶着淩陽,關心地道:“你現在傷成這樣?怎麽辦?”
“沒事,給我一個房間,我自己療傷。幾個時辰就好了。”淩陽看出了他們的擔憂,又安撫道:“沒事兒,等我療完傷後,再從長計議。”
這話讓大家安心不少,扶着淩陽去了另一個房間,封閉上門窗,三人就在房門外焦急着等着。
淩陽在房間裏呆了一天時間,他肩膀上的傷雖沉苛,在巫力的滋養下,不多久就恢複如初。受創的五髒六腑也已痊愈,而元神受傷則比較重。在大黃的龍丹滋養下,也隻恢複了一半。
元神受傷,一般很難恢複,這點淩陽是知道的,又繼續讓大黃用龍丹滋養自己的元神,自己重新換了套衣服,出了房間。
一出房門,客廳裏的三人就彈跳了起來,并迎了上來。
“傷勢好了?”李華看着已換了衣服的淩陽,又看着他的肩膀,伸出手來,輕輕觸了下。
淩陽拍開他的手說:“已經恢複了。别摸來摸去,我可不習慣被男人摸。”
李華這才收回手,上下打量他:“這衣服從哪來的,又是你變出來的?”
淩陽沒有回答,對柳素華道:“你們是方叔叔最親蜜的人,那葛君天已瞧到了你們,日後遲早要來找你們。”
“葛君天?”
淩陽說:“對方叫葛君天,是一名術士,相當厲害的那種。隻是他沒有肉身,隻有靈魂修煉出的元神,瞧中了方叔叔的肉身,因此,方叔叔才會如此。”
“這人太可惡了,那,那咱們怎麽辦?”柳素華說,“總不至于,眼睜睜讓他把老方身子占了去吧?”
“自然不能。”淩陽凜然道,“隻是,對方修爲高深,我也不是其對手。”
“你也不是對手?”李華大驚失色,“那,那怎麽辦?”
淩陽說:“不急,我還有師父呢。”
李華這才想到淩陽結婚時那個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有些好奇地問:“你師父很厲害嗎?”
淩陽知道他的心思,沒好氣地道:“那當然。”
一聽淩陽還有師父,可以克制那個葛君天,柳素華方若陽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并聽從淩陽的意見,帶着方彥君的肉身,來到淩陽安排的地方。
在柳素華收拾東西之際,淩陽又透過窗外,看着對面葛天成的府邸。
果然轉正的人就是不一樣,從上午一直熱鬧到晚上,門庭若市,熱鬧煊赫。反而這邊,同樣是副mi書長身份,隻因方彥君暈迷不醒,仕途上已無作爲,就門庭冷落成這樣。當柳素華要帶方彥君離開此處,也隻有老幹部局幾名工作人員幫忙搬家罷了。
官場上的朋友,一個都沒有。
也并非一個都沒,也還是來了幾個。
方彥君曾經的秘書,梁铎天和郭銘。還有被方彥君視爲兒子的叫楚銳的三十多歲的男子。三人都是仕途中人,除了楚銳是副廳級幹部外,梁铎天和郭銘也隻是處級幹部罷了。并且已有幾年不曾與方彥君在一起共過事了。
今日方家搬家,三人能夠前來送行餞别,也算是難得的雪中送炭。
柳素華已接受了丈夫無法再活回來的現實,倒也變得平靜起來,熱情地招呼着。
李華淩陽與這些人不熟,因爲柳素華也沒有介紹,也就沒怎麽招呼,隻冷眼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