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想了想,忽然擊掌道:“大人高明,下官怎麽沒想剛到呢?放過一鬼,隻重罰其中一鬼,保證立即破除陳華二人的聯盟。”并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既能消耗他們的勢力,又還讓監察殿免去被惦記的後顧之憂。
淩陽拍了拍海瑞的肩膀,說:“老海,陳華二鬼的案子,以你剛正不阿的性子,怕是不好去操作,就讓廖副殿主去處理吧。”
廖君風能坐上監察殿第一副監察的位置,自然有着非同小可的本領,不說其他,至少在陰謀詭計上,海瑞拍馬都是不及的。
海瑞也知道自己的短闆,就是想讓陳華二鬼相互殘殺,也沒實施的手段。果斷地把這件案子,交給了廖君風。
比起周家莊數千上萬名罪鬼的審查工作,陳華二鬼的案子,可就微不足道了。
有廖君風出馬,陳顔竹忽然反水,聲稱他并非主謀,華揚才是主謀,以前幹過的壞事,全是華揚一鬼幹的,并且還檢舉了華揚不少爲非作歹之事。因陳顔竹有立功表現,又主動激極地陪償了受害的鬼吏鬼民,得到了這些鬼吏鬼民們的原諒,因此,陳顔竹隻是受了三天三夜的鞭刑和三天三夜的石磨之刑就被放回去了。而華揚則慘多了,數罪并發,被打入地獄受累世之刑罰。華家棟前去說情,廖君風拿出陳顔竹的供詞,成功讓華家棟恨上了陳望天。據說如今兩家鬥得像烏雞眼似的。倒也是此消彼長,正中淩陽下懷。
在剿滅周家莊的第七天,酆都大帝,以及元陽子,鬼王們總算從西方回來。
楚江王率陰間留守高階鬼神在羅酆山相迎。
淩陽偷偷憋了眼酆都大帝以及衆鬼王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麽好看,心知,這回談判怕是不怎麽順利吧。
元陽子臉色倒是一如平常,反正他那張棺材臉淩陽已看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麽,反而看起來親切異常,待元陽子從身邊經過時,還沖師父擠擠了眼。
元陽子瞪了他一眼,忽然給了他一巴掌,厲聲道:“你好大膽子,我們才離開陰間半個月,看你把整個陰間攪得天翻地覆。”
元陽子驟然發難,使得殿内衆多神職全看向他們師徒二人。
淩陽被打飛出去,嘴角和鼻孔都滲出血液來,元陽子沒有收斂力道,這一巴掌可是把他打得不輕。淩陽不敢辯駁,捂着臉,從地上爬起來,乖乖地跪在元陽子面前。
酆都大帝說:“大護法這是做什麽?”
元陽子厲聲道:“這小子無法無天,居然趁咱們不在陰間之際,科把陰間攪得天翻地覆。周家莊,那可是陰間赫赫威名的四大莊之一,莊主還是楚江王的女婿,周家莊行事素來低調,從不幹涉地府行政,怎麽說謀反就謀反?肯定是你這小子與周家莊結下私怨,故意公報私仇。”
“淩陽,我等才剛回來,一路上就聽說陰間出了大事,周家莊少莊主率兵謀反,圍攻監察殿和鬼判殿,緻鬼神死傷無數。你力挽狂瀾,領兵鎮壓,并誅殺剿滅周家莊,可有此事?”
不待淩陽開口,元陽子就冷哼一聲:“監察殿鬼判殿乃地府行政機構,何鬼如此大膽,敢領兵攻打地府行政機構?”
“更何況,兩殿周圍都還有重兵把守,若無通玄以上境界,休想占到一絲便宜。周公子就算腦袋被擠門了,也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淩陽跪在地上,低眉垂目地面道:“師父請息怒。周公子領兵圍攻監察殿鬼判殿确實事實,兩殿所有神職鬼吏包括陰兵陰将,都可作證。”
陸風站了出來,氣憤道:“大護法,諸位王爺,任人都想不到周公子如此膽大包天,可他偏就這麽膽大,不但派出周家莊精銳圍攻兩監,還造成鬼神死傷無數,尤其是我鬼判殿,更是損失慘重呀。下官都被他們給打傷了,若不是淩大人及時出手,下官怕是身消魂滅了。”說着還氣憤地流下老淚來。
“大護法,您真是冤枉了淩大人。”
酆都大帝極其震怒:“這是怎麽回事?周公子好端端的,爲何會圍攻兩殿,理由呢?”
陸風大聲道:“是因爲監察殿捉拿了陰間雙惡,陳顔竹和華揚兩個作惡多端的惡鬼,周公子與這二鬼交好,妄想救他們出來。就領兵圍攻監察殿。因爲監察殿早已把二鬼移交鬼判殿,二鬼又殺往鬼判殿,逼迫下官交出二鬼。下官不從,他們就在鬼判殿大開殺戒。大帝,若不是淩大人鼎力相助,您可是再也見不到下官了。”
衆鬼們無不震驚,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楚江王。
楚江王臉皮直抽,不過他仍是臉色沉重地向大家道:“坤海并未誇大,周公子,确實領兵圍攻兩殿,造成傷亡無數。也是本王無能,沒有管教好他,使他犯下彌天大禍。坤海英勇果決,當機立斷,領兵讨伐,解兩殿于危難,匡撫正義,維護陰間行政權威,并蕭清周家莊一群不法之徒,沒想到,居然拔出蘿蔔帶出泥,周家莊數千年來肯,居然勾結了不少地府鬼神,使之綱紀敗壞,鬼怨沸騰。相信在監察殿的嚴厲審查下,必能使陰間嚴正綱紀。而本王,卻是無顔面見衆位呀。”一時間,還老淚縱模。
楚江王就是要争取主動,向大家主動坦陳周公子的個人問題,同時,含蓄地将整個陰間神職全部牽連在内,言外之意就是告誡大家,周家莊的事兒一旦鬧大,由着淩陽這個愣着青瞎鬧胡鬧,萬一牽扯出哪個頭頭腦腦的嫡系,或嫡扯到各自屁股下那不幹淨的屎,可就無法收場。
楚江王的聰明之處在于,他看準了時機,知道酆都大帝的爲人,他有心軟和不夠果斷的一面,比較重感情,正好幾位鬼王屁股下也不會太幹淨,他們當中不少嫡系也與周家莊有着不低的牽扯,相信這些鬼王知道該怎麽做。隻好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周公子的事兒對他的個人危害降到最低。
“大帝,諸位同僚,本王兢兢業業爲陰間幹了數千年,平常是疏忽管教親眷家屬。諸位也知道,我唯一的孫子海峰也因觸犯地府律法,離我而去,以至于讓我把對海峰的思念之情全灌注在周公子身上。既使這樣,這些年來,仍是讓我無比思念海峰。”
說到此處,楚江王的眼圈紅了,他入戲過深,難以自抑。也确實,再是陰冷無情的人,也都會有柔軟的一面。厲海峰是他唯一的孫子,厲海峰死了,他也隻能把周公子當作心肝寶貝一樣疼愛。
“這些年來,我隻忙着處理公務,疏于對親屬的管教,以至于讓周公子犯下如此大錯。進而連累他老子娘,也是我這個做外公的不是,是我太過縱容溺愛他,以至于讓他無法無天,居然膽敢做出那樣的大逆不道的事來。”楚江王哽咽着說不下去了,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酆都大帝長歎了一聲,果然心軟了,說:“你什麽都好,可就是太過護短,以至于縱容出無法無天的孫子來。隻是,外孫到底是外姓人,也與你無關。本座不會因周家的事遷怒于你的。”
楚江王聽出了酆都大帝話語之中的緩和之意,知道他的策略奏效了,總算度過了最讓他膽戰心驚的一幕。忙趁熱打鐵地站了起來:“大帝,周公子和周家莊全已伏誅,是我教導無方,也不好再說什麽,”
鬼帝之一的楊雲卻冷哼一聲:“現在才知道哭,當初幹什麽去了?我可是聽聞,周公子圍攻兩殿之前,兩殿四周的重兵還讓某位大人物撤走了呢。以至于堂堂地府軍要之地,居然讓一介庶民攻打得死傷無數,實在是豈有此理。”
陸風趕緊大聲道:“大人所言,這正是下官要補充的。鬼判殿周圍向來有重兵把守,可偏偏,就在那一日,居然被撤走了。前腳被撤,後腳周公子就打上門來。若說沒有鬼在背後指使,下官是不信的。”
楊雲冷哼一聲,橫了楚江王一眼:“還會有誰呢?也隻有某位大人物,爲了護短,才幹得出這種荒唐事來。”
衆鬼王又看向楚江王,闫羅王沉着臉說:“那爲首的鬼将何在?叫他們進來,問個明白,究竟是何鬼指使他們的。”
五官王也冷哼一聲:“一旦查出來,不管涉及到誰,一定要嚴肅處理。地府行政的威嚴,不容侵犯。”
陸風橫了楚江王一眼,恨聲道:“已經遲了,那幾隻鬼,已經消失不見了。”
“什麽,好端端的怎會不見了呢?”闫羅王大怒,目光又剜向楚江王。
楚江王不爲所動,臉上一味的自責,似乎幾名鬼将失蹤并不關他的事。
陸風說:“下官動用一切力量,也找不出四将的下落,估計已死了吧。”
都市王說:“本王聽說,當時坤海率領陰兵鬼将攻打周家莊,極其慘烈,怕是在混戰當中,身死魂消也是有的。”
因爲無證據證明這幾名鬼将是由楚江王指使的,因此,大家盡管心知肚明,卻也不好以這個理由指責楚江王。
畢竟,周公子和周家莊已成爲曆史,楚江王也損失慘重,面子裏子都沒了,闫羅王一系也知道留人一線的道理。真一棒子打死楚江王,對他也沒什麽好處。與其讓天庭重派指派鬼王來指手畫腳,還不如擁有一個傀儡般的鬼王更好操控。
既然與楚江王向來不睦的闫羅王都不再追究此事了,陸鳳以及與楚江王有宿怨的鬼神就是想再借機掰倒楚江王,也不好再繼續發難了。
元陽子也沒有再啃聲,就算酆都大帝問他此事該如何處理時,也隻一句:“我素來不管這些事務,一切由大帝處理就好。”
酆都大帝也知道楚江王這些年行事越發的不得鬼心,隻是,看楚江王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自己還有十來年時間就要渡劫,說不定到時候還需要衆鬼王一道護法,也不好太過,隻責備了幾句,要他日後管帶好親眷家屬,不讓他們再胡作非爲就是了。
楚江王這才抹了老淚,表示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訓,堅決不再縱容親屬家眷。
周公子帶給楚江王的負面影響,在他的一場哭戲下,輕飄飄地化解。盡管他确實大丢臉面,好在他還是鬼王。隻要他還在這個位置上,他遲早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更何況,他還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信息,這個信息,促使他忍一切辱,負一切重了。
接下來,淩陽向酆都大帝簡單禀報了周家莊的處置方案,
顧及楚江王的顔面,酆都大帝并未當場說出如何處置周家莊财産以及附庸之徒的處置,隻讓淩陽依律辦案,但在辦案的同時,也要顧忌陰間和平,切記不要弄得血腥風雨。若是弄得陰間根基動搖,鬼心惶惶,就唯他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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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這兩天可是三更,每天都是萬更呢,姐的鮮花呢?不給鮮花鑽石,明天萬更取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