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薔見自己男人似乎有不敵的傾向,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不規矩,加入了戰團。
厲薔的加入,激怒了一群鬼将們,全沖了過去,但周家莊的一群厲鬼也加入戰團。攔截了這些想支援淩陽的鬼将,自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些編制内的鬼将,實力反而不若這些私家厲鬼,須臾,就被厲鬼們逼得險象環生,就更沒辦法去支援已成血人的淩陽了。
盡管厲薔的加入使得淩陽本來就夠大的壓力大爲增加,?但淩陽仍是輸人不輸陣地大喝一聲:“來得好。”舉劍相擋。
盡管二人合擊,淩陽被逼得險象環生,身上也流下多處傷口。好在,他體質強健,又經受過巫力的淬煉,肉身強悍異常,也隻是些無足輕重的皮外傷罷了。
淩陽盡管全身疲憊不堪,但戰意依然狂烈,經過無數次打鬥,經脈裏的巫力已緩緩冒了出來,沿着奇經八脈湧向身體的第一處。
淩陽精神爲之一震,他期盼已久的巫力,總算來了,在他的小身闆兒快要被蹂躏得不成樣後,總算姗姗來遲。盡管這股巫力很小,但對于目前真元耗盡的情況下,依然如沙漠裏的一汪清泉,令人欣喜若狂。
一絲強針般細小的巫力開始散發出功用了,淩陽來不及讓這股巫力滋潤身上受損的筋絡,先用來對付敵人再說。
巫力盡管細小,但威力卻大,被注入青虹劍身,青虹劍得到巫力滋養,忽然青茫大漲,森森劍氣,自動射出三尺遠。
一招之内,就把厲薔打飛出去,周鎮天提槍殺将過來,淩陽回手就是一劈。
????锵!铛!
??槍劍交擊之聲大作,一聲緊過一聲,?淩陽再次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其猛烈程度更是超過之前。
姗姗來遲的巫力助淩陽神威大發,如開了外挂似的,??山洪爆發般的兇猛力道沿着青虹劍身直襲周鎮天全身。
????千萬道青色劍影在空中狂舞,卷起驚天動地的殺氣,尖銳的劍芒爆發出的寒芒充斥着天地,每一點都要人姓命!
高手對決,機會稍縱即逝。就這麽短暫的時間,淩陽每一次盡全力一擊而導緻的力竭,總會在奇迹般地被體内洶湧的巫力迅速恢複着。
随着打鬥的白熱化,他越發領悟了巫修的好處,也領悟出了提升巫力的最快方式,那就是以戰養戰,唯有生死戰鬥,才能更好地提升巫力。隻有把全身真元消耗怠盡後,如甘美清泉般的巫力才能從體内激發出來,流過全身經脈,滋潤着幹涸的經脈,疲乏的肉身。把這種在生死攸關之際的極限發揮之後,給淩陽帶來的卻是一種神奇美妙的感覺。似乎驟然卸下一身重物後的身輕如燕。雖然身心疲勞,卻可以藐視那曾經橫亘在眼前,看似無法攀越的高山。又似在大冬天洗澡穿上衣服後的神清氣爽。
他那一顆道心在不知不覺中升華,心志毅力在生死危機錘煉下變得越發堅韌,肉身力量也在極限下得到更好的錘煉和突破。
在場每一個鬼神,包括周家莊那群厲鬼們,他們這輩子休想再忘掉眼前如此可怕的一幕!
在淩陽狂風暴雨的攻擊下,周鎮天堅強堅韌的意志總算崩潰,兩眼流露出驚恐之色,而淩陽,那?一對漆黑的眸子,射出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光茫,使得周鎮天渾身打了個寒戰,他終于感覺到了死亡腳步的逼近。??
戰鬥中的雙方鬼馬,也察覺出了不對盡,紛紛停了下來,打量着他們一直認爲走後門的淩陽。
?這時候的淩陽,不再是不起眼的靠後台坐上高階神職之位的鬼神了,而是一個比鬼王還要厲害的恐怖人物。
周鎮天能夠屹立陰間萬年,除了昔日爲陰間立下汗馬功勞外,也因爲他是陰間少數真正的頂尖高手。
而他向來沒放進眼的黃毛小兒,在他眼裏已完全變成一絕世大惡魔。比那些關押在地獄裏最下層裏的魔王們還要來得可怕。
“放過我,我周家莊分一半産業給你。”周鎮天在淩陽毫無感情的目光注視下,開始膽寒了。
淩陽冷笑一聲:“遲了。”再一次緩緩舉起了青虹劍。
憑空出現一股狂風,緊接着,一道血紅色的光茫染上了青虹劍,一道炙烈霸道的熱氣撲面而來,偌大的空間,溫度陡然上升了幾十度。
一點紅芒在周鎮癸的瞳孔裏不停放大,炙熱和冰冷交融,讓人痛苦萬狀的炙烈,鎖定了他,他修煉數千年的肉身,在這股炙烈烘烤下,已冒出黑煙。
盡管整個空間全沉浸于一片無比炙熱的火海中,圍觀的鬼将們盡管被烤得格外難受,除了運抵抵擋外,仍是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生怕他們出聲,而影響了淩陽的發揮。
“淩陽,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厲薔全身也在大冒黑煙,她功力遠遠不及淩陽,這時候連逃都逃不掉了。隻能色厲内荏地厲叫道:“我父乃楚江王,堂堂鬼王,你要是殺了我,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你可得考慮清楚後果。”
周鎮天發現淩陽的唇角浮現一抹冷笑,知道他已鐵了心要殺自己,發須皆豎,怒吼一聲:“老夫與你拼了。”
?黑雲槍如蛟龍入海,掀起滔天巨浪,漫天殺氣從黑雲槍中洩出。
淩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鎮天已是窮途沒路的賊寇,他已經是外強中幹了,此刻拼命,不過是在作困獸之鬥。
隻是困獸之鬥也是相當慘烈的,稍不注意,反而前功盡棄,因此,面對兇頑的困獸,向來小心的淩陽也怕會發生變故,不得不猛咬鋼牙,一劍揮開周鎮天那霸道淩厲的黑雲槍,隻聽“锵”得一聲,尖銳金戈交接之聲直插九霄,随之一股兇悍霸道到了極點的殺氣沖天而起,讓人心膽俱裂。
淩陽已察覺出一股空氣能量波動往這邊湧來,熟悉的氣息,讓他不敢戀戰,楚江王要來了,爲了速戰速決,隻得祭出了他甚少使用的帝江巫旗。
隻見一股滔天兇悍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天地,帝江巫祖一聲怒吼,化身一條巨大黑龍,呼嘯着往周鎮天吼去。
巨龍還未靠近,周鎮天發須已根根豎立,兩眼赤紅,手中青筋根根暴起。
對方法寶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兇悍到讓人毛皮直豎的地步,還沒靠近,就覺呼吸不暢,全身骨骼在這股威壓之下,發出咯咯作響。
周家威震陰間這麽多年,曾何時竟淪落到這等任人宰割的地步!
如此恐怖威壓,前所未聞,所有鬼将也吓得面無人色,趕緊電射後退,周家莊那群遠遠觀戰的厲鬼家丁,也承受不住這股撲開蓋的威壓,趕緊往後退去。
随着巨龍的靠近,周震天頭發根根直豎,他已感覺出極至的死亡等待着他,他想逃,卻怎麽也挪不動步子,隻得絕望地舉起了手中的黑雲槍。
上古時代就威霸天下的帝江巫旗,豈是周震天這種舉霞境界實力的鬼能夠匹敵的,無論他施展多少力道,也是膛臂擋車,很快,就連槍帶人地被黑龍嘴裏吐出的黑氣擊飛。????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
猝不及防,周鎮天整個身子已如斷了線的風筝倒飛出去,?點點黑色血雨散落天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而周鎮天的身子越飛越遠,還未落地,身子在半空中,就化爲黑煙,消散了。那恐怖的場景,那兇悍到極緻的氣息,周鎮天那慘烈的死亡方式,也震撼住了所有鬼神陰将的心靈。
甚至厲薔都忘了要替丈夫報仇,呆呆地看着丈夫的慘狀。
殺了周鎮天後,現場一陣山呼海嘯般的熱烈怒吼。
“淩大人威武,淩大人威武。”鬼神們激動得高舉法器歡呼着。
監察殿的神職鬼吏們更是激動得臉都紅了。
多少年了,監察殿空有糾察億萬陰兵神鬼的權力,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也隻能在低級神職鬼吏面前威風罷了。就是那些中級以上神職,哪個不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的,哪個沒有複雜的關系網,哪個沒有三兩個後台?他們就是想秉公執法,也是不能的。反而還容易丢掉卿卿性命。
自從淩陽坐上總督察之位後,在淩陽的雷霆手腕下,監察殿總算揚眉吐氣。這回鎮殺在陰間橫行了數千年的周鎮天父子,相信監察殿的威名,絕對冠絕宇内,牛冠陰間所有行政機構,日後也再無哪個二世祖敢在他們面前橫了。
丈夫就這麽沒了,身死魂消,永遠沒了,厲薔依然如置夢中,在她心目中,丈夫絕對是無敵的存在,怎麽會就這麽沒了呢?
厲薔依然在呆滞當場,呆呆地站在那,呆呆地望着淩陽,她是真的想不通呀,怎麽會這樣呢?她是鬼王之女,周鎮天是陰間四大莊主之一,那可是僅次于酆都大帝的另一恐怖勢力呢,數千年來,無鬼敢冒犯天顔,怎麽就這樣被殺了呢?
淩陽見厲薔呆滞不動,頓覺這是大好時機,三味真火灌注劍尖,往厲薔射去。
???“啊……你好大膽子……救命呀,救命呀……快撲火,啊,趕緊救我,震天……父王,快來救我……”從未吃過苦頭的厲薔哪受得住這種火燒身的痛楚,直痛得滿地打滾。才燒了一小會兒,就受不了地向淩陽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淩陽不爲所動,冷眼看着厲薔在火海裏翻來滾去,痛苦嚎叫,聲音凄厲,神色猙獰。
厲薔盡管是楚江王的女兒,修爲不低,但仍然敵不過三味真火的霸道,被燒得不停地在地上翻滾。
厲薔實在被燒得受不了了,一次又一次地向淩陽求饒,并承諾,隻要淩陽放他一馬,周家莊的一切全給他,周家莊的所有财富,産業,珍寶,藏寶庫,全歸淩陽。
淩陽冷笑一聲,殺了你們夫婦,周家莊的藏寶庫,不就全是自己的麽?
淩陽卷起手指頭,作出了彈的姿勢,在厲薔絕望的目光下,輕輕彈了一縷火花出來。
“不……”厲薔絕望大吼,她明明已感受到了楚江王熟悉的氣息了,以爲就要被救,火花卻更加猛烈地燒在厲薔身上,厲薔帶着極至的絕望掙紮大叫着:“父王,你怎麽現在才來……”全身被火海包圍的她,發出凄慘至極的痛苦嚎叫,不甘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孟津舉戟大喝:“周震天厲薔夫婦已伏誅。我軍大勝!”周震天夫婦伏誅,其餘家丁厲鬼在孟津的心理戰術下,一股子戾氣立及煙消雲散,很快投降的投降,逃的逃。
楚江王趕到之時,淩陽已大獲全勝,不但誅殺了自己女兒女婿,還強行占據了周家莊。
“哈哈哈哈……”想着已身消魂滅的女兒女婿,想着半路上被楊雲、張衡截留教訓,以至于錯過了救女兒的最佳時機。一片狼藉鬼心惶惶的周家莊莊丁,被陰兵鬼将們押解的情形,楚江王不怒反笑,居然仰天狂笑起來。
“王爺……”楊再興也是臉色大變,沒想到淩陽會如此厲害,沒想到周家莊如此實力,居然也讓淩陽攻克了。他更沒想到,淩陽果真膽大包天,連楚江王的女兒女婿也給殺了。又是惶然,又是欣喜。
惶然的是,淩陽實力如此厲害,他想給兒子報仇,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欣喜的是,淩陽這已與楚江王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了呀。以楚江王的脾性,必會除之而後快。
隻是,楚江王似乎也不是淩陽的對手呀,這可有些難辦了。
楚江王笑聲震天入地,整個周家莊的神職鬼吏,也在這片笑聲中,被激得瑟瑟發抖,全身說不出的難受。
就是楊曹二帥也被楚江王的笑聲震得耳膜發鼓,頭暈目眩。更不說那些低級鬼吏,更是噴出一口黑血,人事不知,身上黑煙大冒。
淩陽知道自己已往死裏得罪了楚江王,與楚江王是徹底的成爲了生死仇人。隻是他并不怕,楚江王爲人陰毒,德不配位,撕破了臉也好,才剛活動了筋骨,身上還熱呼着呢,他并不介意再與楚江王打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