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張韻瑤心頭竊喜。
與她同房間的周曉平奇怪地問她:“有人打你電話,怎麽不接?”
張韻瑤說:“不相幹的人,不理他。”
周曉平伸長脖子望了一眼,張韻瑤的手機屏幕上剛好顯示“老公”,但她卻一直不去接,周曉平似乎明白了什麽。
鈴聲響完後,張韻瑤開始等第二回鈴聲。
隻是,之後淩陽的電話就一直沒有再打來了。
張韻瑤等呀等,一直等到大家把這個三星級酒店逛完了,回到房間,還是沒有半分消息,不由暗怒,這個混蛋,居然就這麽點耐性,太不象話了。
張韻瑤拔通淩陽的電話,居然無人接。她不信邪,又拔第二回。
這回有人接了,是淩陽懶洋洋的聲音。
“剛才,你打我電話?”張韻瑤故意讓自己的聲音傾于平淡。
“嗯。”
“剛才在外頭和同事們玩,沒有聽到,找我有事嗎?”
“原本有,現在沒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好好玩,玩得開心。”淩陽語氣也相當平淡。
“……哎,你就沒什麽話要與我說嗎?”
“早點睡。”淩氏風格,簡潔而清淡。
張韻瑤氣得牙癢癢,卻不願就此認輸,也用淡淡的語氣道:“嗯,我正要睡,你也是,早點睡吧。”
那頭沒有再響來任何聲音,而是一陣“嘟……”的聲音。
這混蛋,居然就那樣把電話給挂了。
張韻瑤氣得半死,可顧忌着周曉平,沒有發作出來,隻能在心頭默默記下一筆。
等着瞧,看我接下來怎麽收拾你!
第二閏,一行人玩到下午,這才返程。回到蓉城,離自己的公寓隻有十來裏地,張韻瑤硬是一個人去逛商場,買了大堆的東西,一個人在外頭吃飯,挨到晚上九點多鍾,淩陽還是沒有打電話來,最後發狠,打車去了叔叔張健爲家中。
張健爲不在家,據說出差去了,隻有三嬸蔡茹在家,看到張韻瑤很是開心:“怎麽你一個人回來?淩陽呢?”
“他呀,有應酬。”張韻瑤不好對三嬸說她與淩陽正在冷戰呢,其實也不算冷戰,隻是她始終覺得自己一直處于弱勢的一方,想奮起反抗一下,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也讓他明白,張美女生氣,後果很嚴重。
蔡茹也沒有再問,張韻瑤就在三叔家住了下來。
快要睡覺時,淩陽打來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今晚不回來?”
張韻瑤聲音淡淡:“我在三嬸這兒,時間有些晚,就不回來了。”
“……”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但這種冷靜,反而讓張韻瑤心下毛毛的,有時候,淩大道長之威風,确實能夠媲美“始皇即殁,餘威震于殊俗”,但淩陽比這個更厲害的是“就算不生氣,但隻需用那冷溲溲的眸子瞟你一眼,其餘威就能讓人肝膽欲裂。”
張韻瑤就是長年累月在淩某人的淫威下的可憐蟲,她拿着手機,強自壓下心頭的淡淡不安,聲音平靜:“怎麽不說話了?”
“韻瑤,”
“幹,幹嘛?”淩陽那輕淡的語氣,越發讓張韻瑤七上八下了,恨死自己了,好歹也是名門閨秀,新時代女性,怎麽就這麽沒出息呢?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淩陽聲音遲疑中還帶着不解。
張韻瑤隻覺頭頂有烏鴉飛過,恨不得對他怒吼,老娘已經生了兩天的氣了,你丫的居然現在才發現?
隻是,氣歸氣,她卻不願承認自己在生他的氣,好像承認了就顯得自己小心眼小家子似的。
“沒呀。”
“你肯定在生我的氣。”淩陽下斷語。
“真沒有。”張韻瑤死不承認。她也不知道,明明她就在生他的氣,想給他點顔色瞧瞧的,可被點破後,她居然還有心虛的感覺。
大概是在淩大神棍的淫威下被壓得太久了的緣故吧。
“真沒有?”
“真沒有,你胡思亂想什麽呀。”現在輪到張韻瑤心虛了,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就是氣他的霸王性子,氣他的大男人性格,不就是工作忙忙冷落了他幾天,他就與她橫眉豎目,讓她連連搶白了幾回,就惱羞成怒,仗着身高體力優勢欺負她。哼,野蠻人,隻會在床上欺負她。
隻是,隻是,爲何她光明正大行駛她生氣的權利,爲何在戳破後,心虛理虧的反而是自己呢?
“沒有就好。”淩陽說了這話後,就沒有再說什麽了,“那我挂了,早點休息。”
挂了電話後,張韻瑤還在那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麽會這樣呢?他一句話就讓她對他的怒火消掉了大半,現在居然隻剩下濃濃的不安,這究竟是爲什麽呢?
第二天張韻瑤直接從省委大院去單位上班,到了下午,張韻瑤就在“要不要去外頭吃飯”與“要不要回去”之間徘徊着,
“那家夥的德性,我今天要是再不回去的話,肯定要炸毛。”
“隻是,我就這樣回去,也太沒面子了。”
“可是,我若真的今晚不回去,他會不會……沖我發火?”腦海裏回想着淩大神棍生氣的模樣,張韻瑤心髒一縮,不敢再想了,唉,堂堂張家公主,真的太沒出息了。
最後,張韻瑤相當沒骨氣地決定:算了,還是回家吧。
并非她沒骨氣,而是她大人大量,包容他的所有缺點,她真是太偉大了。淩陽娶了自己,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拎着皮包,張韻瑤一身輕松地出了辦公室,并鎖好門窗,轉身,就發現台階下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