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見夏祿恒半天不吱聲,隻呆呆地瞧着自己,不由收回心神,又變得平易近人:“老夏,被我帥氣英俊的臉蛋迷住了?”
夏祿恒回過神來,一張黝黑的老臉居然難得地紅了起來,爆了句粗話:“靠,你一個大男人,長那麽帥幹嘛,還讓不讓人活?”
“不服氣?那就去跳河呗。”淩陽也與他貧了幾句,夏祿恒這才勉強恢複心神。
淩陽又問:“說正事要緊,繼續說下去。”
夏祿恒心複心神,忽然在淩陽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金潤灣那片人工湖,會不會真的有龍?”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淩陽反問。
夏祿恒嘿嘿一笑,搓着雙手道:“希望沒有吧,真要是有,相關部門哪還坐得住,肯定會動用各種手段,把這條龍給捉了關起來。或是把那片人工湖給填了。”一邊說,一邊觀察淩陽的神色,果然,淩陽神色一冷,心頭又情不自禁砰砰跳了起來,趕緊說,“當然,這是我的猜測,猜測。”不知爲何,他發現,淩陽似乎比以前更有威嚴,更讓人捉摸不透了。以前還可以開開淩陽的玩笑,現在卻沒那個膽量了。就是一看到他闆下臉來,都覺得膽戰心驚。
“你的猜測……”淩陽看了夏祿恒一眼,忽然似有似無地笑了起來,“還是滿準的。”
盡管心中已有明确的推斷,但聽淩陽親自說出來,夏祿恒還是相當震驚,暗道“果然”,嘴裏又說:“之前國安部還曾仔細調查過,好像确實聽金潤灣的前老闆何志華說過,據說金潤灣風水遭到商業對手李萬三請來的風水師給破壞後,何志華也曾請了該風水師,親自去都江堰捉了條水龍回來放入金潤灣的人工湖裏,這才盤活了金潤灣的樓盤。”夏祿恒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淩陽的反應。
“李萬三的風水師,不就是你嗎?”
淩陽神色淡淡,也看不出什麽。
“盡管這何志華到處吹噓,卻無人相信。不過金潤灣的房子自那以後,确實大賣。另外,據一個比較厲害的風水師曾直言,金潤灣的風水确實相當強勁,尤其那片人工湖,更是龍氣十足。有人在裏頭洗澡,回去後隻覺全身輕松。等我們去暗中調查時,那片人工湖早已被開發成遊泳區了,每到夏天前去遊泳的人可多着了。”
淩陽微微歎口氣,果然,急功近利,才是人類才會有的特色。
夏祿恒一邊看淩陽的臉色,一邊小心地說:“這件事兒,已引起上頭的嚴密注意,連吳坤也高度關注此事,前兩天,我還聽說,吳坤還從泉州請來了幾位高明的風水師,據說那人工湖裏确實駐有一條水龍,難怪金潤灣周邊會那麽紅火興旺。隻是可惜了李萬三。”
“李萬三?”
“是,李萬三财大氣粗,早在幾年前,就一口氣買下了金潤灣周邊的地皮和閑着的門市,這才幾年功夫呀,人氣就大旺,李萬三也賺了個盆滿缽滿。”頓了下,又說:“隻是,現在整個圈子,已有一半人知道金潤灣人工湖裏有一條能夠讓人發大财的水龍。以這幫人的尿性,他們肯定會打這條水龍的主意。聽說,已有一個泉州風水師曾對吳書記揚言,隻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就可以活捉這條水龍。”
對于風水師來說,捉一條水龍盡管困難,但隻要肯下功夫,可行性還是相當大的。
一條代表财運的風水龍,對于一方官員來說,用處可就大了。
淩陽問夏祿恒:“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夏祿恒嘿嘿一笑:“能不清楚嗎?你是李萬三的禦用風水師盡管知道的人不多,但仔細一查,還是會有些珠絲馬迹的。另外,何志華又是個愛現的德性,兩相拿來印證,結論不就出來了?”
淩陽換了個坐姿,淡淡地道:“你與我說這些,不怕上頭知道了找你麻煩?”以夏祿恒的聰明,肯定已證實金潤灣确實有水龍的存在。現在說給自己聽,除了有來找自己印證外,也有給他通風報信的嫌疑。
夏祿恒撇了撇唇:“知道了又怎樣?無憑無據的事,他還能咬我不成?”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這世上真有龍的存在?吳坤就算知道自己洩露了消息,也拿他無奈何的。更何況,他好歹也是位人物,吳坤盡管是一把手,也奈何不了他的。
“據可靠消息稱,吳坤轉任他地連任職已是闆上釘釘,他如果找來風水師,真要把那條白龍帶走,受損失可就是咱們蓉城。白龍是咱們蓉城的,哪能讓他帶走,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夏祿恒是地道的蓉城人,自然也要爲本地父老鄉親着想。
淩陽起身,拍了他的肩膀:“老夏,你這份情,我領了。”然後就走了。
夏祿恒浪費了半天的口水,等的就是這句話,然後屁颠颠地跟在淩陽身後,一邊搓着雙手一邊涎着臉道:“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就有一件要麻煩你。”
“要緊嗎?”淩陽擡頭看着天空。
“當然要緊,事關我兒子的前程……”
“趕急嗎?”淩陽望着天空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倒也不趕急,隻是……”忽然發現身上好冷,擡頭一瞧,又叫了聲“我的乖乖”,趕緊退開一步,淩陽臉色又陰駭了起來,就趕緊改口道:“不要緊不要緊,等你有空了再幫我。”
淩陽也不與他客氣:“有人在欺負水龍,我去收拾對方。”人就化身爲一道紫茫消失了。
早就看過淩陽變身的夏祿恒倒也見怪不怪,他最感興趣的是淩陽是那句“有人在欺負水龍”,喃喃道:“有人欺負水龍?真是有條?水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