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瑤不敢怠慢,神識飛回體内,趕緊對大家說:“我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你們趕緊把車燈關掉,不許出聲。”
鑲在駕駛室與副駕駛室之間的車燈被關掉了,但前邊的二人卻害怕得要命,把身子縮成一團,後排周曉平,呂麗珍和張涵也緊緊依在張韻瑤身上,這時候,他們都把張韻瑤當成主心骨了。
車子裏黑乎乎一片,外邊是暴雨擊打着車身的聲音,車内是衆人跳得“咚咚”的心跳。
忽然,一陣奇怪的聲響傳來,有腳步聲,還有馬蹄之聲,以及車馬傾轍的聲音,混着暴雨聲聽起來不怎麽清晰,但這種不屬于這個時間段、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聲音,更讓大家崩緊了神經。
“陰兵過路!”大家多少還是聽了些靈異故事,第一個就想到這個,一個個頭皮發麻,心髒止不住地怦怦亂跳。
好在,這聲音維持了一會兒後,就消失不見了。
“好了,大家可以放松了。”張韻瑤在黑暗中出聲。
衆人這才長長呼了口氣,但仍是吓得夠嗆。
“我的媽呀,現在咱們到底該怎麽辦呀?”張涵快要哭出聲來了,她現在内急呀。
不止張涵一個人内急,車上幾人,都内急了,畢竟縮在車内已有幾大個小時了。
張韻瑤也憋得有些難受,她動了動身子,說:“沒事了,那些髒東西都走了,現在可以下車了。”
“真的嗎?”衆人有些不信。
“嗯,相信我。”剛才她已把那些鬼魂全給趕走了。
隻是,衆人還是沒有膽量打開車門,正猶豫中,車窗再一次被敲響了。
“啊……”恐懼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别叫。”張韻瑤趕緊制止。
“咚咚!”車窗又被敲了幾下,衆人呼吸一緊,張韻瑤一陣火起,還以爲是哪個不怕死的鬼魂,推開撲在身上的周麗平,搖開車窗,厲喝一聲:“不知死活!”一記九幽鬼火就噴了出去。
“韻瑤。”淩陽很是無奈,抓住張韻瑤的手,“幹什麽,是我呀。”
……
有了淩陽的加入,大家緊張恐懼的心稍微好轉些了,因爲淩陽隻身一人,打着雨傘,走了一段泥濘不堪的道路找到了他們,證明那髒東西确實已經走了。
衆人打着雨傘,下了車,七嘴八舌地問他:“你一個人來?這麽大的雨,這麽黑的路,還有……”
“你一路走來,可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嗎?”另一名男同事也結結巴巴地問。
淩陽自然明白他們吓慘了,輕描淡寫地說:“是有些不對勁,不過,我向來不把這些東西放眼裏。”
“啊?”
“人怕鬼,其實鬼更怕人。不怕,有我呢。”
手機忽然能用了,大家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有了光照和淩陽的出現,大家膽子稍稍壯了些。
看着狼狽不堪的幾人,淩陽說:“路實在太爛了,車子進不來,停在大路邊上,怕是要委屈你們走上一段路了。”
隻要能離開這鬼地方,淋些雨又何妨?再爛再不好走的路,于大家來說,都是康莊大道。
一行人如從泥漿裏滾過似的,跟在淩陽身後,一手拿手機,一手拿傘,跌跌撞撞地走着,生怕自己掉隊被髒東西吃掉,緊緊咬着淩陽身後。
一路上,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隻是在經過一處竹林裏,狂風吹來,隻覺陰風陣陣,吹得衆人的傘幾乎散架,大家又驚又怕,緊緊挨着淩陽夫婦。
“别怕,隻是起風而已。”淩陽目光冷冷地瞥了眼某處,眼帶警告。
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總算來到大路邊,淩陽的車子果然停在路邊,司機王鐵軍也來了。
誰叫淩陽不會開車呢。
車子隻有五座,淩陽讓五人上車,“你們呢?”黃鋒問。
“我和韻瑤坐另一輛車子。”淩陽說。
“那好,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黃鋒看着淩陽夫婦幹淨的衣着,再看自己活像從泥漿裏打滾出來的,不由大爲敬佩,果然,貴族就是貴族,就是與普通人不一般。
大家折騰了大半天,早已又累又餓,也沒有客氣,全都上了車子。
等車子走後,淩陽攜着張韻瑤的手,“走,去瞧瞧。”
張韻瑤也點點頭,不用淩陽說,她也要去瞧個究竟。雖說鄉下地方尤其是這種偏僻地方,确實容易聚積陰魂,但如此之多的陰魂聚積在一處,着實讓人難以置信。
夫婦倆施展縮地成寸,眨眼功夫,就來到那處竹林裏。
這兒竹林蔽日,幾乎不見天日,竹林内寸草不生,隐隐約約還能看到不少墳茔。這些墳茔應該有些年頭了,大都已破敗,有的甚至垮了大半,在暴雨的沖刷下,幾乎可見黑色棺村。
“此處是少見的聚陰之地,又有這麽多墳茔,難怪會聚集這麽多鬼魂。”淩陽說。
所謂聚陰之地,就是長年不見陽光,加上又處于極爲偏僻之地,常年荒無人煙,自然容易聚集一堆孤魂野鬼了。
“真是怪了,這些孤魂野鬼究竟是怎麽産生的?勾魂使者幹什麽去了?”張韻瑤實在不明白,人一旦死亡,不管是橫死,還是意外死,病死,命中注定死,都會有陰差來拘魂呀。怎麽還有這麽多的孤魂野鬼逗留在陽間呢?
淩陽解釋:“原因有多種,一是死在偏僻之處,大都是窮鬼,無油水可撈,陰差也偷懶;二是這些亡魂有未了之願,不肯投胎;三是客死他鄉又死在極偏僻之地,陰差也懶得拘他們的魂魄;”
“那這些鬼?”張韻瑤看向那些躲在暗處的幾隻鬼。
淩陽哂笑一聲:“這麽多鬼,不管是哪一種,對于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确實是好事,張韻瑤如今是三等鬼将,也因爲這幾年來一直緻力于修煉,已有許久不曾爲地府立過功了。這麽多的孤魂野鬼全送入地府,也算是大功一件。
把這些鬼魂全收了後,又來到他們車子出事的地方,“真是怪了,車子好端端在這兒出事,看來,這些玩意不想讓咱們活呢。”她目光陰狠地瞪着早已躲得不見人影的一大片墳地。盡管這些東西已躲得幹幹淨淨,又豈能逃過她的法眼?
等張韻瑤收了這回孤魂野鬼後,卻發現累積的功勞并不多,不由納悶,“好歹也收了三十四隻鬼,怎麽才這麽點積分?”
淩陽大笑:“你現在好歹也是鬼将身份。收這麽點鬼魂,不過是小菜一碟。積分自然少。”
張韻瑤洩氣:“唉,真是白忙活。”
“别急,剛才你不是說遇到陰兵過境麽?”
“是,我數了下,大概有上百個陰兵,唉,怕是又有地方要出現天災人禍了。”張韻瑤歎氣。
淩陽說:“唉,天災人禍,也是老天爺給人類的警告罷了。”
近年來,地球總是洪水肆虐、地震旱澇不斷、霧霾籠罩、乾坤昏暗、天地不清,啥原因?說穿了,就是陰陽不合。這個陰陽不合你看是天災還是人禍,按道家的文化就是天人合一的文化,“天人也人天也天與人一也”,天人分不開,可以是天災,其實是人造的麻煩。是人類幹擾了天道。
人類的力量現在确實已經足以影響到整個地球環境的各個方面,但是,道、天、地、人的自然關系并沒有發生改變,表面上看來,“道法自然”似乎有些泛泛,但它作爲人與自然關系的最高原則,仍然是必須尊重的,“自然之道不可違”。
當人類違背了天道,自然就要付出代價。
“可是,爲什麽這些代價通常都隻能以更爲弱小的普通民衆去承愛呢?”張韻瑤很是不解,破壞大自然的,都是那些權勢之人,可這些人,卻鮮有受到天災波及的。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淩陽呵呵一笑:“無論好人還是壞人,其實,好人更多是長命的,壞人更多是受苦遭罪的。”
“可是你說既然天災是爲了懲罰人類的肆意妄行,可是,老天爺爲何不懲罰那些破壞環境的人呢?每一次天災,無辜老百姓反而遭秧最多。這又作何解?”
确實,好些行惡之人,反而發家緻富;某家仁善好施,出現事業蹇滞,是何道理?這種情況時有所見。
爲什麽會這樣?
淩陽笑了笑說:“作惡發家,隻因祖宗積有善德,德澤濃厚,陰在子孫,故而享福。爲善之家,如果祖有業緣,在目前雖然不順,可是惡報還完,定然發福。”
張韻瑤若有所思……
她似乎,領悟到了道的另一真谛。
淩陽也察覺了張韻瑤修爲似乎有變化,大喜,五年了吧,這丫頭靠他的相助,一舉突破到通玄後期境界後,就一直沒有動靜了,害得他都在隐隐替她擔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突破。
好在,這丫頭總算有了突破的迹象。
淩陽伸手在她百彙穴裏灌入巫力,助她突破。
隻是,通玄後期到舉霞境界,看似隻有一步之遙,實在遙不可及,就算有淩陽的巫力相助,張韻瑤也隻是一小步的突破罷了。
良久……淩陽收回手,說:“罷了,來日方長。”
張韻瑤也收回念力,審視了體内比以往更加澎湃的念力,半是欣喜半是沮喪:“五年了,總算有了進步了。”可惜的是,還是沒能一舉突破到舉霞境界。
淩陽就笑話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這樣的速度,已經甩所有修煉者一個宇宙了。”
欲速則不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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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量把章節整肥些。
沒有三更了,晚上大家不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