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浩打了個電話出去,很快,音樂廳外頭的空地上,就出現了不少消防官兵,手頭拖着厚實的軟墊,一一擺在空地上。
衆人恍然大悟,覺得雷明這算盤打得還真是好,就算他真的跳了,也是摔不死的。
“我如果是雷明,幹脆跳得了,反正也摔不死。”
“對,我也跳,這樣,還能保住名聲,一言九鼎,言而有信,雖敗猶榮呀。”
“不過,這家夥也夠狡詐就是了,他明知在國内公然跳樓會有消防隊出來救他。”
“表面上說得大義凜然,實際上,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死,這才故意表現的視死如歸罷了。”一些心理陰暗的,已開始四處議論了。
一些心軟又善良的,就認爲雷明是真漢子,雖敗猶榮。覺得這時候,淩陽應該站出來,阻止雷明,因爲明眼人都瞧得出,有消防官兵在,雷明死不了。淩陽就更該站出來制止,這樣一來,更能搏取大度寬容的名聲。
顧永浩就問淩陽:“要不要去阻止他?”
淩陽雙手環胸,淡淡地道:“人家要履行諾言,也算是言而有信了,這可是真君子行爲,我若是貿然阻止了,豈不陷他于不義?”
“……”顧永浩瞠目了半晌,良久,才喃喃道:“好像,你這麽說也有道理。”
雷明登上了樓頂,衆人紛紛仰着頭,一些好事之人,甚至還喊着:“跳呀,跳呀,跳下來你就是真英雄,真豪傑。”
也有的起哄說淩陽做得也太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雷明真的跳了,不會死,名聲卻還賺回來了。而淩陽不出面阻止,卻反而給人一種得理不饒人的名聲,得不償失呀。
“如果我是淩陽,肯定要制止,這樣,大度的名聲也有了,也不會被人說成得理不饒人了,是不?”有觀衆如是說。
“我幹嘛要大度?”面對新聞記者的采訪,淩陽聲音淡淡,“主動挑釁的又不是我,主動說出賭注的也不是我。我又沒逼他跳樓,他跳與不跳都與我無關。我爲什麽要去阻止他?這樣就能顯得我大度麽?扯談。”
面對記者,淩陽的語氣相當的淩厲刁鑽:“反正他又摔不死,我還跑去阻止,這樣就更顯得我虛僞。雷先生擺明要成爲一個一言九鼎的人物,我貿然阻止,豈不陷人家于不義?”
記者們也被駁得啞口無言,好像,确實有點道理。
淩陽又說:“那些說我不阻止就認爲我得理不饒人的人,才是真正的道德綁架。那我平白無故受挑釁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們出來替我說話?雷明指着我的鼻子耀武揚威時,他們怎麽不站出來維護我?你們要搞清楚,我是被動接受雷明的挑戰,現在他自打嘴巴了,要履行諾言了,你們居然怪在我頭上,這就是傳說的聖姆婊?我就得理不饒人,怎麽着?”
一群記者被淩陽指責得屁都不敢放一個,讷讷不成言。
淩陽又說:“主動挑釁的人輸了,不該受到懲罰嗎?憑什麽要我一個無辜之人承擔這些罪名?亂彈琴。告訴世人,本人是修道之人,向來講究種什麽因結什麽果。少拿道德來壓我,本人不吃這一套。”淩陽把一群記者罵了一通,拂袖而去。
……
“等一下。”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來。
一群記者回頭,就瞧到一個氣度雍容的老者走過來,這人身着白襯衣,黑色西褲,黑皮鞋,盡管頭發日花白,卻是精神抖擻,看起來相當的有氣勢。
他身後還跟着一大群人,這些人看穿着,也知道不是普通人。
“有事?”淩陽冷淡地問。
老者氣度雍容,有股出塵的儒雅之氣,上下打量淩陽:
顔悅色道:“不知小友師出何門,年紀輕輕的在古琴方面就有這般造詣,就是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其才。”
淩陽眨眨眼,這老者聲音挺怪異的,與雷明一樣,帶着異樣的腔調,就好像大多數歪果仁說漢語時的蹩腳。
哦,對了。雷明說的普通話,就是這種腔調,據說是在國外呆久了,不常說漢語,腔調就變得相當怪異的那種。
見半創不吭聲,老人又說:“華夏國的《高山流水》那可是流傳千古的古琴曲,小友卻能獨劈其徑,自行改譜,卻能比原譜更能引人入勝,引人共鳴,技驚四座。小友這等功力,令我輩汗顔。”
這是先禮後兵的節奏麽?
老人又說:“國内的古琴大師我都略有耳聞,不知小友師承哪位名師?說不定我還能認識。”
音樂無國界,估計老人幾十年下來,也該認識不少音樂大師,隻要知道淩陽的師承,就是拐彎抹角,也能夠攀扯些關系出來。
隻要有關系,那麽事情就好辦了。
“家師姓張名瑞,字承吉,法号元陽,眉州(眉山)人。”淩陽回答。
一旁的記者趕緊把這話記下來,華夏國可是相當重師承的,隻要有師承,名師出高徒,不但對淩陽,對他背後的師承也是相當有利的。
“張瑞?”老人沉吟了半天,立時皺眉道:“不認識!”
“啊!”記者們呆了呆,他們瞧到老人一臉的若有所思,還以爲老人認識呢。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華夏國人口衆多,國内的古琴大腕雖然不多,但統計起來,也是有一定難度的,更不用說,一直常年生活在國外的老人了。
隻是,淩陽這樣的古琴造詣,師承必定也是相當有名氣的,但老人想了又想,仍是想不起張瑞這個人,最後不得不說:“果然,華夏國當真是卧虎藏龍呀。”
?“雷老,您也不差呀。”
“對對,您可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呀。”一群人就奉承起來,這些人是老人的徒子徒孫們,在他們眼裏,老人的藝術修養,絕對是世界頂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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