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宇護父心切,更是沖到奶奶面前,氣忿道:“這些年來你和二叔占了我家多少便宜,你這死老太婆,一心維護着二叔一家子,你幹脆就跟他們過好了,這些年來,好吃好用的緊着你,你倒是越發的胳膊朝二叔家拐,絲毫不憐憫我爸。我爸雖說有錢,可他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我爸一手一腳親自掙來的。你卻當我爸掙錢容易麽?成天逼着我爸拿錢給二叔一家子花,稍微不從,就動辄哭罵,絲毫不顧我爸的感受。二叔是你的心肝寶貝,我爸就不是嗎?”
李清宇也是受了淩陽的刺激,加上多年來所累積的委屈,今日一股腦暴發出來,把自己的親祖母責怪得狗血淋頭。
老太太懵了,顫着手指着孫子,大叫:“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居然罵自己的親奶奶,反了反了,你父親是如何教你的?我要打死你這混帳東西。”
八十幾的老太太,自然打不過李清宇這樣的成年壯男,但李清宇又怕老太太氣了個好歹,也不敢還手。老太太一邊打一邊罵,把李萬三父子罵得狗血淋頭。
李萬三一家子臉色發青,王素芝生怕丈夫氣出個好歹,不停地說:“媽,你就别罵了,少哲才剛醒過來,你就可憐可憐他吧,他都六十好幾的人了。”
“我還八十好幾了呢。”老太太一聲怒吼,過後,又聲淚俱下地哭訴:“可憐我八十多的人了,居然還要受兒子媳婦的欺負。你和雲哲可是至親骨肉呀,你怎能狠得下心這樣待他?他是你親兄弟呀,打斷了骨頭連着筋……”
李清宇忿然道:“二叔是你的親骨肉,我爸就不是麽?”
“你爸當然也是,可你二叔也是。你怎能讓警察抓他呢?還有俊凱,俊凱說他是被你公司那個什麽風水師給踢斷了腿,把那人找出來,讓警察把他抓起來,替俊凱出氣。”
“俊凱那是活該。”李清宇怒氣沖沖地說。
“俊凱是你親堂弟,你這個當哥哥的,居然見死不救,與你父親一個德性,都是狼心狗肺的。”老太太又看着病床上的大兒子,瞪眼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去陰曹地府向閻羅王告你一狀,你這個不孝狠心的白眼狼,逼死親娘,不顧親兄弟死活。”
“你你……”李萬三氣得出氣多進氣少,王素芝大急,忽然朝老太太跪了下來,撕心哭道:“媽,我就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刺激少哲了,醫生說少哲才發腦溢血,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腦溢血你知道嗎?這可是會要人命的,受不得刺激的。媽,求求你了,你可以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但少哲是我丈夫呀,我還不想當寡婦清宇也不想失去自己的父親呀。媽,我求你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王素芝的軟弱,讓淩陽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清宇去拉自己的母親,卻拉不起來,臉皮一陣一陣地抖動抽搐,雙拳已握得死緊,顯然已到暴怒邊緣。
老太太稍稍放低了聲音,但語氣仍是硬邦邦的,“腦溢血?當我是白癡嗎?你平日裏身體那麽好,怎麽好端端腦溢血的?肯定是裝病。”
說到此處,老太太又兇了起來,去煽李萬三的臉,大怒:“你這喪了良心的東西,成然敢裝病來欺騙自己親娘,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李萬三臉皮直抖,臉上一片死灰,額上青筋根根暴起,臉色脹得通紅,呼呼急促,李清宇見狀,大吼一聲,趕緊上前,神色慌亂地大叫着醫生……
一陣兵荒馬亂後,李萬三在醫生的搶救下,好歹保住了性命,但比起剛才來看,臉色又難看了不少,醫生給李萬三注射了鎮定劑後,就臉色凝重地看着病人家屬,怒道:“病人已經病得相當嚴重了,你們還要來刺激他,就是再有什麽天大的仇天大的怨,也要忍一忍。真要把病人氣死了,你們臉上就好看了?”這位主治醫生也與李家打了多年交道了,深知李家老太太的爲人,因此,對老太太自然沒有好臉色。
老太太總算明白,大兒子确實病情嚴重,并不若小子所說的,是在故意裝病,這才讪讪地沒有開口,甚至還關心了幾句。
王素芝則趁機向老太太訴了一堆苦,但又怕刺激到丈夫,又不敢說公司發生的一連串的禍事。
但李萬三身在病中,卻依然心系公司的事,艱難地說:“王志滔,那個王志滔……”
李清宇趕緊上前安慰他說:“爸,你就别操心公司的事了。王志滔那狗日的,我已經報警了,相信那狗日的很快就會被抓到的。”
顯然,這話并不能安慰李萬三,他又艱難地說:“一定要抓到他,還有他卷走的錢,若是錢讨不回來,公司說不定就會破産……”
李清宇強忍着淚水說:“爸,這些年來您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被卷走了十三億麽?
大不了宣布公司破産就是了。有我在,總不至于一家子過苦日子。”他怨毒地看着老太太,譏笑道:“這些年來咱們可是沒少幫助二叔,二叔現在可有錢呢。咱們家若真是破産了,相信二叔不會不管我們的。”
老太太驚疑道:“什麽破産?什麽卷走十三億?你們在說什麽呢?公司,公司出事了?”
李清宇恨聲道:“公司出大事了。财務經理王志滔卷走了公司十三億的資金,公司各個客戶聽說了,紛紛來退款退貨,取消訂單,公司損失慘重。銀行那兒也貸不到錢,甚至還拿着賬單找爸催着要貸款。爸本來已是心力憔悴,你和二叔父子還來火上澆油,你不逼死我爸不甘心是吧。我爸真要是被你們逼死了,你們就如意了是吧?”
王素芝也抹淚道:“我真要懷疑,少哲究竟是不是你親生兒子。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母親,簡直像跟仇人似的。”
“我哪有。我哪有逼他,明明就是他自己六親不認,不顧骨肉至親,縱着自己員工欺負自己家人。”老太太拒不認爲自己有錯,還認定錯的是大兒子,如果不是大兒子一心維護自己的員工,她的寶貝孫子也不會躺在醫院了,而大兒子居然拒不懲罰那個惡員工。老太太能不氣麽?
王素芝生怕她呆在這兒又提及老二一家子刺激丈夫,趕緊把她哄出了病房。
李萬三在鎮定劑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經過一番治療,臉色已不若剛才那般吓人了。
“這死老太婆,怎麽不去死?”守在病床前的李清宇恨恨地捶了牆壁。
“還不是被你們慣的。”淩陽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戲,連指責的話都懶得說。
李清宇雙眼血紅:“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軟弱?”
淩陽不置可否。
李清宇恨聲道:“并非我們軟弱,我們是巴不得這老東西早死早超生。”然後又面露怨恨,“問題是,這老太婆又刁又毒,她說了要去死的話,她是真正說到做到的。”
面對挑眉的淩陽,李清宇咬牙切齒地道:“這死老太婆又潑又蠻,她爲了要脅我爸,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以前還曾跳過樓,撞過牆,跳樓不說了,七分真三分假,仍是把我吓得半死。撞牆是真撞過的,撞得頭破血流。還不止一次,因此,我們真怕她去撞牆,到時候,我爸就是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生怕淩陽不相信似的,李清宇又說:“當年二叔酒駕闖紅燈,撞死了一個孩子,二叔還态度蠻橫,激怒了死者家屬,非要二叔死刑。死者家屬也挺有來頭的,二叔危在旦夕,老太婆就逼着爸爸想辦法把二叔救出來,我爸原先也是不同意的,這老太婆居然跑到公司頂樓,對着世人胡言亂語,說我爸對她不孝,不顧至親骨肉,狼心狗肺,六親不認……揚言要跳樓,鬧得滿城風雲,所有人都在指責我爸。”
“真的跳了?”聽得認真的淩陽忍不住問。
李清宇氣怒的臉上,卻是一陣後怕:“跳了,她居然真的跳了。”也幸好及時趕到的消防官兵,把她抱了個正着,不然真要摔成肉泥。到時候,李萬三的名聲也毀了。
淩陽乍舌,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偏心偏到這等程度的,也是少見。
李清宇煩躁地爬了爬頭發,聲音痛苦:“真不明白,這老太婆怎會這樣,越老越糊塗,越老越變本加厲。二叔他們卻借着老不死的這德性,就像蝗蟲一樣,對咱們敲精吸髓。李俊凱,這個白眼狼,虧我爸對他那麽好,他從國外回來,今天買車明天買房,不掏空我爸的口袋不甘心似的。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我們一家子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嗎?”
“還真有可能。”淩陽冷不丁說。
“啊?”李清宇看着他。
淩陽笑了笑:“别氣了,你父親上輩子确實是欠了他們的,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李清宇生氣道。
淩陽又說:“剛才我仔細給你奶奶還有李董推算過了,李董确實是來還債的。不過,早在十多年前,債就已經還清了。”
李清宇無可奈何地嗤笑一聲:“那又怎樣?就算還清了債,但他們照樣要讨。”
淩陽就說:“我有辦法讓他們沒法子再來讨債。”他神秘一笑,“甚至反過來讓你爸當他們的債主。”
“什麽法子?”知道淩陽本事的李清宇雙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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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蘿蔔愛癡草 送了3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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