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回他們卻是連屁都不敢再放了。
這就是人性,欺軟怕強,連公門以及代表聲張正義的記者也不例外。
當然,這樣的處置方式,民間也有兩派不同的聲音,一派支持麻衣觀,因爲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真正的救世主。麻衣觀雖是方外之地,人家隻是修道之人,又不是聖人,人家也要求生存,憑什麽要人家給你免費帶孩子養孩子還不求回報?
做父母的想貪便宜就把孩子丢出去,就要承擔後果,沒得商量。
也有人引申淩陽的話:“孩子是上天賜給父母的寶貝,生病的孩子是父母的業障,你想跳過業障隻想收割福報,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并誇麻衣觀做得好,道門有慈悲之心,亦有金剛怒,早就該這麽做了。
也有持譴責的,稱麻衣觀太過霸道,不讓父母與孩子團聚,這與明搶孩子有何區别?既是出家修行之人,就要有慈悲之心。
也有律師對此發表看法,稱麻衣觀免費撫養遺棄孩子的初衷是好的,是值得肯定贊揚的,但卻借此扣下孩子,不還給父母,也是違法的。若是對方父母把麻衣觀告上法庭,麻衣觀必輸掉官司。另外,孩子雖然還小,麻衣觀撫養了孩子,但也不能借此來決定孩子的未來。麻衣觀私自決定孩子的未來,這是對孩子的不尊重,是大大違反人權的。并且支持孩子父母狀告麻衣觀。
對此,記者又趕緊來采訪麻衣門的代言人江雯,江雯有一副好口才,卻沒有淩陽那般凜然的霸氣,無法鎮住記者,幸好淩陽出現了。
一身華麗道袍的淩陽,接受了記者的采訪,對于該律司發表的意見,淩大道長冷冷地道:“在本座面前談法律?好呀,那孩子父母遺棄重病孩子的罪名又該如何算?麻衣門收取這麽多的遺棄的孩子,政府爲何不聞不問?甚至連個表示都沒有。他們爲何不去把遺棄孩子的父母抓回來?哼,别與本座說,對方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人,扯談。”
淩陽甩了拂塵,仙風道骨卻又咄咄逼人,對記者毫不客氣地道:“若是政府能夠下定決心把所有遺棄孩子的父母抓捕歸案,我麻衣觀必友情支助,以術法助他們找到人。就怕他們不敢,不想,不願。”
記者啞口無言!
淩陽又道:“當初我觀收養遺棄嬰孩,連政府都裝着不知道,現在又跑來與我談法律,你們不覺得可笑嗎?還有,那個律師即然那麽懂法,那麽替孩子着想,那麽是不是該狀告政府的不作爲?該讓孩子父母也受到法律制裁?”
“本座是修道之人,胸懷慈悲之心,但并非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在與本座談法律之前,先讓孩子父母按遺棄罪坐五年牢、讓政府履行了他們該有的職責再來與我說這些吧。送客!”
淩陽态度強硬,又咄咄逼人,說話又犀利,讓記者大感吃不消。但對方卻又正氣凜然,讓記者們連屁都不敢放,最後隻能讷讷道:“可是,可是……退一萬步來說,孩子還小,你們私自讓孩子修道,這也是對孩子的不尊重……”
淩陽冷冷地盯着記者,冷冷地道:“修道并不等于出家,這一點你們務必要搞清楚。孩子長大後,他一樣可以一邊參與工作一邊修道,甚至結婚生子。我們麻衣門的宗旨并非遠離世俗,而是融于世俗。”
也因爲淩陽的氣場太過強大,使得這些向來刁鑽的記者一直處于被動,等他們混混噩噩地離開了麻衣觀許久後,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剛才沒有給淩陽拍照,隻是錄了音。
當然,淩陽的錄音也并未被放在網上,因爲在審核時,就讓總編給撤了。他們是官媒呀,官媒肯定要與政府同氣連聲的。最後,爲了不讓這個事件擴大影響,公門裏也有人趕緊跳出來私下找了曾公開發表言論的律師,以及該孩子的父母。
至于公門中人是如何安撫對方的,大衆就不得而知了,因爲這事兒很快就恢複平靜。
麻衣門雖然被推向輿論暴風口,最終卻是安全着陸,這讓張琛等人大松口氣。在這場輿論風波中,被遺棄的孩子确實大大減少了。這也讓江雯大大松了口氣。
要知道,他雖然也有一顆慈悲之心,可撫養這麽多孩子,承擔着麻衣門上下的所有開銷,也着實吃力呀。
麻衣門與棄嬰父母之間的較量,看似麻衣門獲勝,實則褒貶各半。雖說麻衣門有足夠多的理由駁斥棄嬰父母,不把孩子還給他們,卻架不住公衆随之而來的道德綁架。淩陽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花重金在各大網站播放一則新聞,聲稱:麻衣門的福利院會繼續搞下去,不收取政府一文錢,盡最大努力使孩子們得到良好的成長環境,但醜話說在前頭:當你把自己的親骨肉棄于麻衣門時,就已表明這個孩子與你已無任何牽扯。今後無論什麽理由,就是天榻下來了,都不得來認回孩子。所以奉勸廣大不負責任的父母,在丢棄嬰孩子之前,慎重考慮,麻衣門不接受任何道德綁架。
其後,麻衣門的棄嬰數量得到改善,公衆也漸漸接受了霸道的麻衣門的行事做派,反而因爲麻衣門不講所謂有慈悲爲懷,主張有償服務的方式,反而廣得人心。
……
這一日,淩陽脫去穿了大半月的道袍,換上普通着裝,出了道觀,準備去廣州城逛逛。
在道觀後門門口處,一對頑皮的小孩在打鬧中,撞上了淩陽,淩陽身子穩健,孩子撞上來,反而被彈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摔成四腳朝天,淩陽趕緊一手抓一個,這才使兩小孩沒有摔倒在地。
“謝謝叔叔。”灰毛衣小孩順口說了聲謝。
“這兒人來人往的,小朋友不要打鬧嘻戲,很危險的。”淩陽拾起地上的玩具,遞給他們,并摸了灰毛衣孩子的頭。
這時候,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前一後跑過來了,一個把孩子護在身後,然後像老母雞一樣瞪着淩陽,吼道:“剛才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淩陽淡道:“讓你兒子說。”
“哈,我兒子才六歲,他能說什麽?你肯定是人販子,看你長得這麽幹淨,淨幹這種缺德事。”女人越說越氣,就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那個穿灰毛衣小孩子大聲說:“劉阿姨,這位叔叔不是人販子。”
“你小孩子家的,你懂什麽?人販子會在自己臉上寫自己是人販子嗎?”一邊說話一邊拔号。
灰毛衣小孩子大叫:“我和小東剛才做老鷹捉小雞……撞到了叔叔,差點就摔倒了……叔叔抓了我的手……叔叔是好人,不是人販子。”六歲的孩子表達能力還是很完善,一句話說了許久才說完,并還說得斷斷續續。好在,大人還是能聽明白的。
“小東,豆豆說得是真的嗎?”女人問自己的兒子。
叫小東的孩子低着頭,不吭聲,怯怯的。
灰毛衣孩子的母親趕緊蹲下身說,問豆豆:“豆豆,剛才究竟怎麽回事?麻煩你與媽媽說清楚好嗎?咱們不能放過壞人,卻也千萬别冤枉了好人,是不?”
豆豆大聲說:“叔叔是好人,剛才我和小東跑得很快,撞上了叔叔,摔跤了,是叔叔抓住我們,我和小東才沒有摔倒。媽媽,叔叔是好人。劉阿姨,叔叔不是人販子。”
豆豆的母親衛绮趕緊對小東的母親劉樂說:“咱們冤枉了人家。”然後又一臉歉意地對淩陽說:“真對不住,冤枉你了。”
“沒事。”淩陽本想教育小東母親一番的,隻是話到嘴邊,還是算了。修道之人,哪能爲這麽點小事動怒呢?
小東的母親劉樂又問兒子:“小東,豆豆說得是不是真的?”
小東怯生生地躲在母親身後,看了看淩陽,小聲地說了聲“是”,但下一句話,卻使淩陽這位一心成聖的人都差點兒跳了起來。
“要不是他堵在門口,我和豆豆也不會摔倒。”聲音委屈。
淩陽隻覺頭頂一片烏鴉飛過,他自然不會怪罪不分是分的孩子,隻冷冷地看着劉樂:“看你教出來的好孩子。小小年紀,就隻知道推卸責任。”
劉樂怒道:“我兒子說得對,你沒事站在那幹嘛?他們還是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與一個孩子計較,還是不是男人?”
淩陽被氣笑了:“你該慶幸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怎麽了?你還敢打我不成?”劉樂兇巴巴地吼道,衛绮趕緊拉住她,“劉樂,别這樣,這位帥哥又沒做錯,何必呢?”又趕緊把劉樂拉開,向淩陽道歉,“我這位同事就這樣,心直口快,其實她并無惡意的,隻是擔心自己的孩子,擔心則亂,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劉樂在衛騎的勸說下,又恢複了理智,整理了因奔跑而弄皺的衣裳,“現在的男人,一個比一個矯情,算了,不與你一般見識。”牽着兒子往道觀走去。
衛騎也牽着兒子再一次向淩陽道歉:“剛才多謝你。”并讓豆豆向淩陽道謝并說再見。
“叔叔再見。”豆豆奶聲奶氣地說。
淩陽擺了擺手,忽然看到孩子印堂隐隐有兇氣閃現,心中一動,“等一下。”大步走到豆豆面前,仔細端詳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