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琛深引以爲然。
淩陽又說:“靠一味的‘傳道信道’還不能足以在信徒當中起到威攝用。麻衣門并不能以古代的教派那樣,光靠個人威望來支撐。咱們可以借鑒國外企業管理經驗,用企業經營模式來管理。不管是内門弟子還是外圍弟子,總會有良莠不齊之人,若一味的靠道德教規來約束,怕是行不通的。必要時,也要建立相應的懲戒機制。”
這個懲戒機制,最好能夠從重從嚴。
淩陽從來不信光憑道德就能約束人,他是亂世用重典的堅決擁護者。
加上修道之人不比其他,修習道術,擁有術法攻伐之術,若品性不過關,将會對社會制造出更大的麻煩,破壞力也必是非常驚人的。
這類人,一經發現,必定嚴懲不怠,沒有人情可講。
當然,在華夏國這樣的國度裏,人情往往就能淩駕法律及規章制度之人。淩陽也是知道的,就是他本人,怕也做不到真正的鐵面無私。所以麻衣門的監察堂和刑堂,必定要由一闆一眼的人來勝任。
淩陽說:“宏齊和宏力這二人最是認死理了,由他們二人分别任刑堂和監察堂是再好不過了。至于其他的,由你和江雯定奪就好。”
張琛恭首稱是。
淩陽又看着江雯:“你與道法無緣,資質也普通,但打理庶務卻很有一套,仍然任命你爲麻衣門庶務總管,以及對外發言人。麻衣門外圍弟子和福利院的孤兒也日漸增長,你要面臨的不但是資金的壓力,也還有管理方面的壓力。我建意你最好還是對外再招收些員工吧,以企業方式來經營,卻也不能太過商業化,這其中的渡,你自己把握就好。”
江雯面色一喜:“祖師爺說得極是,弟子知道該如何做了。”
淩陽頓了下,又說:“咱們經營福利院,雖說也存了些私心,但初衷仍是好的。但國人信仰缺失,政府職能不透明,建福利院絕對是個吃力不讨好的事兒。爲了防止做了善事還要擔上罵名,财務方面,一定要做到透明化公開化,把一切有可能被質疑的,無論是好消息,還是醜聞,統統要擺在台面上。隻要把這些全擺在陽光下,那些最喜歡躲在陰暗角落裏質疑的人才會永遠閉上他們的嘴巴。”
這些話說得江雯連連點頭,也茅塞頓開。國人的慈善機構屢屢受人質疑,除了制度的不健全外,也是公衆信仰缺失有關。
做善事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一昧的行善,必要時,還要索求一定的回報。
比如說……
淩陽冷然道:“冬甯的父母是不是又來過?”
江雯氣憤道:“是的,昨天又來了,說他們想來接冬甯回去,不過我沒有答理他們。”
冬甯也是一名棄嬰,才剛出生,臍帶都沒剪,就被丢在了麻衣道觀門口。
原來,這孩子才剛滿月,得了急性肺炎,父母不知是舍不得花錢,還是覺得就算花了錢也不容易治好,聽說麻衣觀道有專門的福利院,就趕緊把孩子送了來。
半年過去,經過張琛特有的道家術法,以及不菲的中醫治療,總算讓這孩子健康成長起來。
這對父母見孩子被醫好了,生得虎頭虎腦的,又心動了,又找上門來,想要回孩子。
江雯氣憤不已,也因爲有了這樣的處理經驗,二話不說就回絕了,并對一起前來拍照采訪的記者道:“想拿道德來綁架我們?沒門。”
那對父母還要糾纏,江霁指着麻衣門福利院大門口就是夜間都能瞧到的鬥大字體,對那對父母說:“看清楚了,孩子都是上天賜于父母的寶貝,無論是福報還是禍報,都要盡夠父母的職責與義務。但凡遺棄孩子者,今生今世,皆與該孩子再無因果關系。請父母慎之重之。”
江雯對淩陽說:“今兒早上,他們又來糾纏了,先是苦苦哀求,果然又拿道德來綁架咱們,哼,我還怕他們不成?”
淩陽問:“那孩子可有道緣?”
張琛說:“有道緣,根骨還挺不錯的。原本想等他大一些,就收進來,誰知這孩子的父母居然找上了門來。倒是不好再收爲弟子了。”
淩陽說:“這年頭,想找個根骨不錯又與道有緣的孩子,可不容易了。把那孩子帶來我瞧瞧吧。”
叫冬甯的孩子因爲被送來的時候,正是大冷天的,就取名爲冬,甯是麻衣門當年第四季度收養來的孩子的統稱。
冬甯隻有半歲,生得确實虎頭虎腦,大眼睛大臉盤,肉呼呼的臉兒,非常的可樂。也不怕生,被抱來時,還對淩陽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淩陽一下子就被融化了,當年他離開父母時,大哥的孩子也就這般大吧。
淩陽抱過冬甯,讓他叉座在他腿上,摸了他的腦袋,手骨,很是欣喜:“不錯不錯,與明烨有得一拼。這孩子又還這麽小,更容易調教。把這孩子留下吧,做内門裏的觀察弟子。”
内門弟子也還有觀察弟子以及入室弟子。觀察弟子就是年紀都還小,還看不出爲人品性,先進行長期觀察評估,等考驗了爲人品性後,才能成爲真正的入室弟子。
成爲入室弟子後,還要分能力與悟性,方成爲核心弟子。
核心弟子才能夠真正學習麻衣門最核心的術法,并有望肩挑麻衣門振興之責,就算不做掌教,也必是長老級的人物。
江雯就羨慕地道:“這臭小子也是運氣好,碰巧遇上祖師爺您。否則,也不過與大多數孩子一樣,一輩子平凡渡過。”
淩陽說:“你不也是孤兒,雖說與道法無緣,但如今你可是咱們麻衣派的中堅力量呀。”
張琛笑呵呵地說:“祖師爺說得對,如今咱們麻衣門要是沒了你,怕是要陷入癱瘓了。你小子可不平凡。”
江雯城懇地說:“那是師父您老人家教得好呀,教會了弟子爲人處事之道,還供弟子念書,才有了弟子今天的成就。”
張琛笑着對淩陽道:“這小子也是個可憐人,被父母遺棄,也才七八歲年紀,被送到福利院裏頭,也時常受欺負。有一次好像是因爲打壞了福利院的茶杯,被罰站在外頭,我瞧他實在可憐,動了恻隐之心,與福利院長交涉了下,就把這孩子帶了回來。”
“這小子生怕我不要他或虐待他,什麽髒活累活都幹。倒讓弟子多了個小幫手,隻是這小子卻是與道法無緣。不過這張嘴巴卻是能把死人說活,把活人說死,有了他呀,道觀裏的香火居然還旺了起來。”
江雯半是得意半是不好意思地說:“師父領養了我,又從未打罵過我,這是在福利院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師父還省吃儉用供我讀書,這份恩情,這輩子也隻能還十之其一,更何況,我現在爲麻衣門做事,卻還拿着高薪。比起師父每日的粗茶淡飯,弟子實在是汗顔。”
淩陽笑呵呵地道:“冥冥之中,因果相随,張琛領養了你,你爲了報答他,努力當他的小幫手,也鍛煉了你自己的能力。而張琛也因爲當年的善舉,替他留下了豐厚的資源,比如說,得到了你這樣的幫手。善事與福報,從來都是相輔相随的。”
“祖師爺說得極是。”江雯又說:“隻是,您老人家爲了養活弟子幾個,一輩子粗茶淡飯,以前是沒什麽條件,如今條件好了,也該改善下生活才是。”
張琛說:“我是修道之人,又無兒無女,無牽無挂,身外之物與我來說并無吸引力,你不必勸我。”
正說着,又有道士進來,稱冬甯的父母又來要人了,随行的還有冬甯父母的親朋好友,一大堆人。稱不把冬甯帶走他們就不走,并還阻止其他香客入觀。
江雯冷笑道:“這些人還有臉來要人?祖師爺,弟子現在就去,把他們趕走。”
淩陽抱着冬甯,說:“罷了,我親自去會一會他們吧。”
“祖師爺,弟子也能處理好這事的。”
淩陽說:“你是麻衣門的庶務總管,又是代言人,一舉一動,都代表着麻衣門的形像和門面。在這種事兒上,稍微處理不當,就會引發海嘯般的負面評論。我就不同了,我是掌教,又是祖師爺,平時候也不常出現在公衆眼前,就是霸道些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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