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喬亞集團的首席總裁突然宣布結婚,婚禮非常盛大,但卻沒有讓一個記者進入禮堂,所以知道窦敏是喬浚妻子的人并不多,見到她臉的人就更不多了,整個大會議室,除了程天澤和幾個大股東,很多人都還沒弄清這是怎麽回事,包括言默自己也都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
徐斌按照喬浚的吩咐,視線看了看會議桌上的某個人。
那人心領神會,馬上開口。
“窦小姐第一天上班就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大的一筆生意,這真是史無前例,太讓人震驚了。現在我們擁有了這筆資金,不但可以組建一個新的團隊研發新的護膚品,還可以解決我們公司内部的周轉問題,我認爲窦小姐這次爲我們言氏立了大功,剛剛的投票應該重新再來一次,我首先表态,我非常歡迎窦小姐成爲我們言氏一員。”他說完就舉起手。
周圍的人不僅被十億的巨額給吓到,也被‘喬總’這兩個字吓到,都紛紛的舉起了手。
“我也歡迎窦小姐。”
“我也歡迎。”
“我也是。”
“……”
場景瞬間反轉,25個人,隻有3個人沒有舉手,還包括程天澤在内。
徐斌看着言默,拍着手道:“恭喜窦小姐。”
大會議室内響起陣陣掌聲,程天澤的臉色終于變得難看起來,但還是盡量保持着冷靜。其實換一個角度來想,這的的确确是一件好事,十億的資金進入言氏,那就算是白給他了。言氏很快就會成爲他的,而他也有很多辦法在以後的日子裏把窦敏趕出去,所以他調整好心态,也跟着鼓起掌。
“既然大家都歡迎窦小姐進言氏,那從明天開始窦小姐都擔任研發部的部門經理,主要負責新團隊的組建和新産品的開發,窦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好。”
言默信心滿滿。
大會議室又響起陣陣掌聲。
徐斌的任務圓滿結束。
“窦小姐,程副總,還有在座的各位,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言默主動要求,将徐斌送出會議室,而就在他們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言默犀利的質問:“剛剛的那句話,真是的喬浚讓你說的?”
“夫人。”
徐斌馬上改變了對她的稱呼:“您說的是哪句話?”
“就是他會全力支持,如果這些不夠,晚上回家跟他說一聲就好,這句話。”
“哦,這當然是喬總的意思。”
“别跟我玩文字遊戲,那可是我的專利。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那句話真的是他讓你說的?”
“……”
徐斌突然沉默。
言默就知道,喬浚昨晚在電話裏那麽冷漠,怎麽可能會說那樣的話,而且轉念一想,她犀利的瞪着徐斌,又問:“一個星期前你說的那些也不是你們喬總讓你說的吧?難道昨天晚上傭人提醒我給喬浚打電話,也是你安排的?”
“不。”
徐斌馬上否認:“電話的事,我真不知道。”
“那除了電話呢?”
“……”
徐斌又沉默了一下,然後想了想。緩緩開口:“夫人,正如我所說,我跟了喬總十年,在這十年裏,我最大的能力不是幫助喬總處理工作上的事,而是揣摩喬總的心思,那些話雖然喬總沒有一字不漏的跟我說,但他的意思的确是那樣沒錯,而且以喬總的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麽,都說了些什麽,所以夫人,如果您一定要讓我給你一個正面的回答,那我隻能回答,是的。”
言默有些佩服:“徐助理真是巧舌如簧,真是十年難得一遇的好助理。”她故意把‘十年’加重音量。
徐斌謙虛的微笑:“謝謝夫人誇獎。”
“不用這麽客氣,既然徐助理這麽信誓旦旦,又這麽會猜喬浚的心思,那剛剛你說的那句:晚上回家……”言默故意拉長聲音,然後狡猾的繼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喬浚今天晚上會回家?”
徐斌的臉瞬間綠了。
言默得意的拍了拍他緊繃的肩膀:“徐助理,巧舌如簧的确是個優點,但也不能忘了‘禍從口出’這四個字。電梯來了,我就送你到這了,希望晚上我一回家就能剛看到你說的好消息,再見。”
她說完,那麽開心的轉身離開。
徐斌閉上眼睛,一臉絕望。
這可真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這夫妻倆明争暗鬥的不就是想要見面嗎?那就見呗,整這麽費事幹什麽?還連累他遭殃。
現在可好,他回去怎交代?
……
醫院。
呂紅妝已經在病房待得不耐煩了,雖然她住的是最好的vip病房,但那濃濃的消毒水味怎麽都揮之不開,而且除了黃曼,她身邊連個服侍的傭人都沒有。
“姑媽,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我怎麽知道。”
“浚哥哥不會真的要我們一直住在這裏吧?”
呂紅妝深深的蹙眉,眉心都已經有了化不開的皺痕。
黃曼坐到床邊,手不安的抓着她,低聲道:“姑媽,要不我們一起去跟浚哥哥和表嫂道歉吧,也許他們會原諒我們。”
“你要我去跟那死丫頭道歉?不可能。”
“這隻是緩兵之計。”
“什麽緩兵之計,如果我跟那死丫頭道歉,就算回了喬家,那死丫頭一定會踩在我的頭上,給我臉色看,那樣我還不如待在這兒呢。”
“那怎麽辦?已經一個星期了,浚哥哥不但一次都沒來,連翊哥哥也是這樣。”
“翊兒?”
呂紅妝突然想到了什麽。
黃曼剛剛故意那樣說,又一臉單純的詢問:“姑媽,你怎麽了?想到辦法了?”
呂紅妝勾起嬌豔的紅唇。
“你剛剛提醒了我。翊兒雖然玩世不恭,沒什麽上進心,但跟浚兒的關系不錯,也許讓翊兒去求求浚兒,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姑媽說的對,翊哥哥肯定能幫我們,我馬上就去給他打電話。”
“快去吧。”
“好。”
黃曼拿着手機開心的走出病房,在打完電話之後,她看到陸忱西穿着白大褂從遠處走過。她忽然眸種生詭,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叫着:“陸醫生。”
陸忱西聽到聲音,停下雙腳,轉過身。
“黃小姐?”
“陸醫生,你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幾句。”
“好,你說。”
“那個……”黃曼看着他的脖頸:“你的傷,已經沒事了嗎?”
陸忱西平淡的回應:“沒事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姑媽這次做的事不值得原諒,但我還是想替我姑媽向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真的……”
“黃小姐。”
陸忱西打斷她,依舊平淡道:“你不需要替你姑媽向我道歉,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而且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所以就算受了傷,差點賠上命,也值得了。
黃曼現在還看不太出他是什麽态度,什麽心思,但有件事他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既然陸醫生這麽說了,那那件事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提了。不過我還有另一件事想要問問你。”
“什麽事?”
“我想問你,一個人換了心髒之後,是不是連性格也會變?”
陸忱西的神情立刻變得謹慎起來。
他觀察着眼前的黃曼。
她主動過來找他,借喬太太的事提窦敏的事,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讓她得逞。
“有這種可能。”他回答。
“真的嗎?原來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我就說嘛,最近表嫂的舉動很奇怪,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我有好幾次都差點誤以爲她不是表嫂。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像那種調換身份的事情,隻可能發生在小說和電視劇裏,怎麽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呢。我真是太可笑了。”
陸忱西并不爲她的話語所動,還是一樣的平淡,但語氣卻多了幾分冷漠。
“黃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
“那先走了。”
“好的,打擾你了。”
陸忱西轉身離開,表情卻非常沉重。
這個女人顯然已經知道窦敏就是言默,她是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她一定沒安好心,說起來在他被送進醫院的當天,陳秘書也被送進了醫院,這是不是太巧了?看來那天晚上的事情跟這個女人也脫不了幹系。不過……這個女人和端木佳似乎都有一點弄錯了,她們都以爲窦敏和言默是互換了身份,但是他可以确定,死去的那個軀體一定是言默,而活着的那個軀體一定是窦敏,但是她們的記憶卻是相反的。
難道這世間真有死而複生?
因爲一顆心髒,她……活了?
……
傍晚。
徐斌的眼睛不停的瞄向時鍾。
就快到下班的時間了。他到底要不要說呢?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跟了喬浚十年,應該不至于被炒鱿魚吧?
算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活受罪。
他一咬牙,緊張的開口:“喬總,我……今天犯了一個錯誤。”
喬浚從文件上擡起眼,看着他,并沒有說話。
徐斌坦白:“我今天去言氏的時候,多嘴說了一句話。”
喬浚依然沉默。
徐斌繼續:“我說,您會全力支持夫人,如果那些錢不夠,今天晚上回家,隻要夫人跟您說一聲就好。”
喬浚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的确是有那個意思。
可徐斌一臉想死的模樣,道:“夫人抓住了這句話的漏洞,說我話中的意思是您今天晚上會回家。”
喬浚聽到這裏,嘴角又不自覺的勾起。
“她想讓我回家?”
“她的心裏應該是這樣想的,但是她嘴上的意思是您自己想要回家。”
喬浚嘴角的笑容又增大了一點。
“短短一個星期,她倒是變得聰明了。”
徐斌見他心情這麽好,趕緊乘勝追問:“喬總。您今晚會回去嗎?”
“不會。”
喬浚那麽爽快的回答。
徐斌的心瞬間沉了。
他這張臉在夫人的面前可算是丢盡了,但不幸中的萬幸,喬總沒有生氣,他的工作算是保住了。不過這樣的事情似乎本就在喬浚的預料之内,畢竟整整一個星期,昨晚又接到她的電話,她也差不多開始着急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在他的計劃之内。
“叩、叩、叩。”
“進。”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喬翊嬉皮笑臉的走進來,坐在喬浚的對面。
“哥。好久不見了。”
“……”
喬浚沒有回應,雙目再次看向手中的文件。
喬翊繼續嬉笑:“哥,這次我來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不行。”喬浚直接拒絕。
“我還沒說呢。”
“不行。”
“是關于嫂子的事。”
喬浚這次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意外。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過了這麽長時間,醫院的那兩個一定熬不住了,唯一能幫她們的隻有眼前這個花花公子,而這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定會自以爲是的認爲言默是他的弱點,當然,言默的确是他的弱點。
“你嫂子怎麽了?”他問。
喬翊立刻得意:“你不是一個星期都沒見過嫂子了嗎,我知道你雖然是故意不回家,但一定很想見到嫂子,可是又因爲那件事抹不開面子主動回家看嫂子,所以我爲了能讓你跟嫂子破鏡重圓……”
“嗯?”喬浚突然出聲,音調很是不悅。
喬翊馬上改詞:“錯了,不是破鏡重圓,是和好如初。爲了能讓你跟嫂子和好如初,我可以讓嫂子主動來找你。”
喬浚終于來了興緻:“然後呢?”
“然後我想讓你原諒媽這一次,怎麽說她都是你母親,生你養你。沒有她你怎麽可能會存在這個世界上呢,而且這一次她也受到了教訓,至少這段時間她是肯定不敢再弄出什麽幺蛾子,當然,我以後也會看着她。”
喬浚對于他的要求,并沒有任何的回應。
喬翊緊張的看着他。
“哥……”
他還想要勸說,但喬浚卻突然側目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冷冷道:“你還有20分鍾。”
20分鍾?
喬翊反應了一下。
現在是5點40,6點整就是喬亞和言氏下班的時間。
他這算是同意了?
喬翊開心的起身。
“20分鍾,我一定讓嫂子出現在你面前。”說完,他就快速閃人。
喬浚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後靠在大班椅上,整張臉都是那麽的愉快。
徐斌一直站在辦公桌旁。
怪不得剛剛他那麽直接的說不會,原來他早就設下了連環計,夫人不管是想,還是不想,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須來找他。
太絕了。
……
言氏。
言默正敲打着一份資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放在耳邊。
“嫂子。急事。”
“什麽急事?”
“你快下樓吧,我馬上就到言氏了。”
“到底什麽事?”
“見面再說。”
喬翊忙忙慌慌的說完就挂斷,言默疑惑的愣了愣,反正也快到下班的時間了,她保存文件,關上電腦,拿着包包走出辦公室,而在她雙腳剛剛踏出言氏的大門,喬翊那輛新買的邁巴赫就“哧——”的一聲,猛然停在道邊。
車門急切的打開。
喬翊火燒眉毛的對着她道:“嫂子,快上車,快。”
被他着急切的樣子感染,言默不自覺的小跑着過去,坐到副駕駛上。
喬翊一個掉頭,猛踩油門。
言默完全懵着問:“到底怎了?出什麽事了?”
喬翊一邊開車,一邊道:“嫂子,你知道那天黃曼給你喝的是什麽東西嗎?”
“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裏面放了一種能讓你這輩子都不能懷孕的藥。”
言默驚訝。
她竟然這麽狠毒?這輩子都不能懷孕?
“嫂子,我這雖然不算是救你一命,但絕對是救了未來的大侄子一命,所以你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
言默聽出了陰謀的味道。
“你想讓我做什麽?”
“其實很簡單。我想讓你去找我哥。”
“找他?”
“算我求你了,你就去見見他,跟他說說好話,别讓他生氣了,他要是生氣,那整個喬家,整個喬亞,包括整個帝都,都别想有好日子過。”
“有這麽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我絕對沒有半點危言聳聽,喬亞集團可是掌控大半個帝都的生意命脈,隻要他想,絕對能夠弄的翻天覆地,所以真的,嫂子,我求求你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别再跟我哥鬧别扭了。”
“誰跟他鬧别扭?”言默一個白眼:“鬧别扭不回家的明明是他。”
“那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跟他一般見識。”
言默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一定是喬浚的陰謀,就是想讓她主動去找他。
不行!
才不中他的計。
“停車。”她突然命令。
喬翊非常聽話的踩下油門。然後笑着道:“到了。”
到了?
言默看向窗外,喬亞集團的33層大樓那麽巍峨的聳立在她的眼前,那氣勢就好像喬浚本人一樣,霸道的讓人火大。
喬翊就差臨門一腳了。
“嫂子,喬家,喬亞,還有整個帝都,都靠你了。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事就要當面解決,總這麽冷戰也不是辦法,況且今天你要是不進去,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你帶到我哥的面前,所以……”他突然下車,親自幫言默開車門,然後伸出左手,對着喬亞的大門,道:“嫂子,請吧。”
言默糾結的坐在副駕駛。
她看着喬翊那雙堅定的雙目,想着他剛剛的話。
有句話他說的對,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事就要當面解決。既然事已至此,她就賣他這個面子。
一隻腳伸出車外。
喬翊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言默走下車,雙目擡起,看着眼前的大樓。她暗暗的深吸一口氣,然後挺直腰闆,拿出自己的驕傲,大步的走進去。
……
頂樓辦公室。
喬浚的雙目瞄了眼時鍾,剛好6點整。
“叩、叩、叩。”
他嘴角飛揚,輕聲回應:“進。”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言默穿着他爲她選的那身純白色的女士西裝出現在他的面前,并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眼前,看着他的臉,對着他的眼眸。
“喬總。”她生疏的叫他。
喬浚同樣生疏的回應:“窦經理。”
言默一臉傲氣,鄭重道:“今天我來找你,有三件事。”
“說。”
喬浚一貫的冷漠應對。
言默也擺高姿态。
“第一:謝謝你對言氏的投資。”
“第二:你不是不做賠本的生意嗎?爲什麽還要拿出十億來幫我?就不怕賠了?”
“第三:那天晚上的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釋清楚。”
喬浚聽着這三個問題,第一個不用回答,第三個也不用他開口,所以他直接解釋第二個:“我以前就說過,我看過你的資料,我知道你在美國學的專業,也知道你的能力,而且還知道你自從回國後就已經開始打算要爲言氏集團開發新的護膚産品,并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着手研究,成果已經出現了大半,很快就會成功,所以我才拿出十億來投資你們言氏,我相信,很快你就會幫我創造出很大的利潤。”
言默嘴角諷刺:“喬總真的很會算計人。”
“我是個生意人,這點本事當然要有。”
“好,那輪到我了。其實那天晚上……”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解釋。”喬浚打斷她。
言默執意:“我就是要解釋,但我解釋并不是爲了你,是爲了我自己,是要證明我沒有做錯。”她對他說完,就自顧自的叙述:“那天晚上我從浴室出來就看到陸忱西站在房間裏,他說是你母親讓他上來幫我檢查一下身體,我當時已經拒絕了,而且不止一次的拒絕,但是他被你母親下了藥,一時沒控制住就發生了那樣的事,不過在最後關頭我的掙紮讓他清醒了過來,他馬上拿出醫藥箱裏的剪子,刺傷了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抑制身體裏的藥效,但在我幫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你母親突然又闖進來,把我們兩個都弄暈了,等我醒來後,你就在我眼前。”
喬浚聽着她的話,輕聲回應:“這麽說你還真是無辜。”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我該走了。”
言默說完就轉身。
“等等。”
喬浚叫住她。
他看着她的背脊,突然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成功的進入了言氏,是不是也該履行一下我們之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