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伸手叩打着桌子,認真聽着面前兩個男人彙報工作。
“莊家已經從習氏徹底撤資了,習家現在的資金鏈已經徹底斷了,習耀邦正到處找人融資,可惜……”那人聳肩。
“銀行這邊我們已經全盤接手了,習耀邦應該不出三天就撐不住了,到時候就算是變賣家産,也償還不清欠款,銀行那邊自然會開始清算習氏的資産,開始用作抵押。”
“他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剛剛聽說,已經賤賣了旗下的一些小工廠企業,不過那點杯水車薪,填窟窿,太微不足道。”
“燕總,那我們什麽時候出手?”
“不急!等着吧。”
“習氏的股票估明天一開盤就會跌停,越往後拖,估計公司資産也會縮水的。”
“不礙事,既然打算收購習氏就不在乎多等幾天。”
“燕總,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你們聽我的指揮就行。”
兩個人退下,燕西靠在座位上,伸手搓揉着手指,等到習耀邦來求他呗。
習家那些人他早就看不過眼,早就起了心思收拾他們,自然不在乎多等幾天。
習氏因爲鬧出醜聞,公司内部已經一團亂,許多高管嗅到了味道,當即向上面遞交了辭呈,本就支離破碎的公司,瞬間變得更加風雨飄搖,習涼當即就被叫回了公司,習朗未成年,而且現在還在國外,根本幫不上忙,習耀邦忙着到處找人融資,公司瞬間就失去了主持大局的人,隻能把習涼叫了回來。
習涼一到公司,就徹底懵了。
趙立作爲經理,居然直接跑路了,丢下了一堆爛攤子給她,而且習涼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公司最核心的部分,她才知道公司已經亂得不成樣子。
一個殘局扔給她,她也是頭疼,光是應付一些幾欲離開的高管,就折騰到了十點多。
整個公司的人都走光了,習涼還在看公司這幾年的盈虧報告,這賬本都是一團漿糊,許多資金取向不明,而且經手人都是趙立,不用想都知道,趙家人這些年從公司套了多少錢出去。
此刻忽然傳來敲門聲。
習涼身子一凜,她現在聽到敲門聲都害怕。
“進來!”習涼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擡頭,就看到燕西擡腳走了進來。“你怎麽來了?”
“知道你沒走,給你帶了宵夜。”燕西将手中的便利袋放在桌上,掃過習涼面前堆得滿滿的文件,“公司的事情你處理不來,超過你的能力範圍了。”
“可是那能怎麽辦,我總不能看着公司不管吧。”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
“算了吧!”習涼輕笑,“這些都是公司機密事務,你自己就有公司,被人知道不太好。”
“若不然你嫁給我,我們成了一家人,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幫你了。”
“你别總占我便宜,還真有些餓了!”習涼剛剛要起來,燕西忽然俯身,直接就吻住了她的眉心。
習涼雙手撐着桌子,雙眼眨了眨,顯得有些緊張。
燕西直接挑起她的下巴,封住她的嘴唇,這個吻來得輕柔無比。
“占便宜這種事,我從來都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饒是已經接了幾次吻,習涼還是心悸不止。
“過來吃東西吧!”燕西拉着習涼便坐到了一側的沙發上。
“之前父親對我防備心很重,我根本接觸不到公司核心的部分,我沒想到公司居然虧空了這麽多,難怪父親急着要把習向暖嫁給莊家,莊家的資金注入,公司情況可能會好轉一些。”
“那也就是回光返照而已!”燕西挑眉。
習涼不可置否,低頭吃東西,燕西知道她餓極了,打開包裝好的果汁,直接遞到她的嘴邊。
“唔——”習涼側頭就着燕西的手就準備喝。
燕西看着她小臉吃得都鼓起來了,頓時失笑,将果汁往自己身邊挪了挪,習涼擰眉,嘴巴就靠了過來,燕西惡趣味的又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習涼擡頭瞪了他一眼,側頭就去咬吸管。
“嗯——”燕西低頭直接吻住她的嘴唇。
習涼兀自睜大眼睛,還沒回過神,整個人就被燕西按倒在了沙發上,燕西雙手撐在她的頭部兩側,固定着她的腦袋,不許她亂動一點。
“燕西——”習涼剛剛吃了東西,嘴上都是油星,他怎麽能這樣就吻過來。“我還要吃飯呢。”
“我也有點餓了。”
“你餓了就一起吃呗,你先起開,壓得我重死了。”習涼伸手要把他推開,燕西非但沒離開,反而壓得更緊了,習涼大驚失色,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男人那蓬勃有勁的心跳聲,壓着自己胸前的柔軟,她頓時紅了臉。
燕西此刻也沒敢亂動,他分明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了反應。
“燕西——”
“嗯。”燕西聲音粗重。
“那個……”習涼感覺到自己腿上的異樣,羞得紅透了臉。
燕西知道再這麽下去,準得出事,直接起身,一把将習涼拉起來,習涼立刻拿起筷子吃東西,不敢去看他,可是眼睛卻不自覺地往某人的身上瞄去。
“你還看!”燕西挑眉。
“唔——”習涼扭頭吃東西。
“再看我就把你吃掉!”燕西說得兇神惡煞。
“撲哧——”習涼笑噴。
這讓她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她叫他小胖子,他也是這般炸毛的。
那副傲嬌的模樣,着實可愛,隻是以前那個小胖子,現在完全變了樣兒。
“有什麽好笑的,習涼,你别以爲我不敢。”燕西有些惱怒了脫了外套,直接蓋住腿。
“我沒說你不敢,你要不要吃東西,不是說餓了嗎?”
“之前我和哥一起吃過了,他本來要邀請你一起過去的,我說你忙不開。”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習涼戳着餐盒。
“等你以後到我們家了,他們也會對你好的,我們家人都挺好相處的,我媽還那麽喜歡你。”
習涼不作聲。
“怎麽不說話。”
習涼搖了搖頭,她知道趙明蘭母女和自己不對付,隻是沒想到,這是準備将自己置于死地,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自然很不舒服。
燕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吃東西吧,我待會兒送你回家,公司的事情你也應付不來,在這裏耗着也不是事兒,回家好好休息。”
“嗯。”
燕西送習涼到家門口。
“有什麽事随時打我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嗯!”習涼笑着進屋。
一打開門,客廳都是煙味,習耀邦坐在客廳單人沙發上,腳下落滿了煙頭和煙灰,顯然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了。
瞧着有動靜,擡頭看了一眼,眼睛猩紅。
“爸!”
“坐吧!”習耀邦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習涼擰眉,走到他對面,“公司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趙立卷款潛逃了,賬目一團亂,我想處理,也不知道怎麽做!”
“特麽的!”習耀邦氣得跺腳,“趙家!趙家!”
“爸,這些年他們家利用職務之便在公司挪走了不少錢。”
“這事兒我知道,之前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我知道的也就是零星半點。”
“那這事兒怎麽辦,要報警嘛。”
“不能報警。”
“這已經涉嫌違法了。”習涼不明白父親爲何如此護着趙家,“現在公司已經這樣了,趙家的事情根本瞞不住,現在報警,或許還能追回一點損失。”
“我說了,不許報警!”習耀邦忽然大吼。
習涼愣了數秒,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爸,你該不會也參與了……”
習耀邦顫顫巍巍的拿起一根煙,點燃,開始抽煙,不再說話。
習涼直接起身,嘴角勾着一抹戲谑的笑,輕哼一聲,直接轉身上樓。
原來是怕事情敗露,把他一并抓了,她還以爲他是爲了顧念趙明蘭,她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程度。
習涼忽然覺得很無力,剛剛洗了個澡,就發現了燕茴打的幾個未接。
“喂——”
“嫂子,你還在公司嗎?”
“沒有,在家。”
“我們打算出去小聚一下,你要不要出來放松一下,工作是做不完的!”他們一群人也知道習家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裏也有些擔心。
“不用了,你們玩吧,我有點累了。”
“那……”燕茴沉吟片刻,“明天可以出來嗎?想約你逛街來着。”
習涼原本已經打算好去公司,可是現在她完全不想管了,從源頭就開始腐敗,讓她如何去管理。
“嗯,那明天你給我電話。”
“嗯哪!”燕茴滿足的挂了電話。
“怎麽說!”關小董湊過頭。
“明天和我們一起逛街,小白姐,你明天真的不去嘛!”一群人正在包廂小聚。
燕秋白、秦序羽、燕昭覺和燕茴四個人在打麻将,關小董趴在燕茴身上,莫韶光則忙不疊的給燕秋白端茶倒水,戰揚坐在另一邊玩手機,隻是偶爾擡頭看一眼燕茴。
“我明天樂團有排練,估計去不成了。”燕秋白捏着牌章,随手打了一張出去。
“小白,應該出這個,這個……”莫韶光指着燕秋白面前的牌。
“勺子哥,觀戰的不許說話!”
“胡了!”秦序羽擡手把面前的推倒。
“小羽哥,你就不能讓着我一點嘛,你都赢了多少次了。”燕茴咬牙。
“快點,換我來!”關小董躍躍欲試。
燕茴起身,換關小董上去,自己轉身,一屁股坐到戰揚身邊,“讨厭,輸了好多次。”
“不多。”戰揚挑眉,收起手機,“八次而已。”
“你……”燕茴氣結,轉身拿起自己的包,準備将手機塞進去,“不玩了,我要去外面找點吃的,你們誰……”
燕茴一打開包,準備将手機塞進去,就看到從裏面掉出來一個紅色的信封,那上面還有紅色的愛心,一看就知道是情書。
“呦——燕小茴,你很受歡迎嘛。”莫韶光打趣道。
“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寫情書!”燕茴嘴巴上雖然這麽說,卻還是難掩激動,随手的打開,“這個人文筆雖然不怎麽樣,可是字卻不錯。”
“我看看!”
“你看,是不是字很漂亮!”燕茴立刻獻寶一樣的遞給戰揚,“我就說嘛,就本小姐這天香國色之姿,還愁找不到男朋友嗎……嗳——戰揚,你……”
“不好意思,手滑!”
戰揚伸手接過情書,手一松,情書落地,他一勾手,面前的茶杯落地,茶水正好不偏不倚的打濕了情書。
“濕了!”燕茴心疼,“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明顯是無意的,而且這個人的情書一看就是從網上抄來的,有什麽好看的,你喜歡看,我去網上給你抄幾篇。”
“戰揚!”燕茴跺腳。
戰揚從地上将情書捏起來。“你看,真的濕了,我給你拿去床邊晾一下。”
“哼——”
然後衆人就看見戰揚慢條斯理的捏着濕漉漉的情書,明目張膽的将它從窗口扔了下去。
“戰揚,你……”
“手滑!”戰揚說得那叫一個無所謂。
“我好不容易收到一封情書,還以爲要脫單了,連名字我都沒看到。”
“不重要的人,你不需要知道名字!”戰揚一把将窗戶關上,頓時覺得舒服不少。
秦序羽咋舌,伸手推牌,“又是我赢了。”
“啊——”燕秋白頹然的靠在座椅上,“勺子哥,你來吧,我不玩了,太打擊人了。”
“那我替你!”莫韶光立刻坐上去,隻是這家夥從小就擅長這類棋牌遊戲,教了他好多次,愣是學不會,不過出牌速度倒是賊快。
這打牌玩麻将,不怕會玩的,就怕這種不會玩,亂出牌的,直接把牌章全部打亂了。
他這出的毫無章法,弄得衆人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小白姐,你快去教教他,再這麽下去,我們就要崩潰了。”關小董透着眉心。
燕秋白無語,走到莫韶光身側,伸手撐着麻将桌,擡手将她面前的牌整理了一下,“你怎麽到現在碼牌都不會啊。”
“小白,還是你對我好!”莫韶光扭頭,一臉星星眼。
“打你的牌!”燕秋白一巴掌把他的臉呼過去。
“小羽哥,我們去樓下要點吃的,你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燒烤!”關小董舉手。“順便要個啤酒。”
“關叔叔不許你喝酒。”燕昭覺忽然開口。
“我什麽聽過她的話,小茴,麻煩了。”
“不客氣!”燕茴狠狠瞪了戰揚一樣,捏起包就往外面走。
戰揚擡腳便跟了上去。
“戰揚這醋勁不小啊。”燕秋白看門關上,才幽幽開口。
“那豈止是不小啊,這兩個人什麽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燕小茴這丫頭也是頭腦少根筋,别人給她告白,她也愛去戰揚面前炫耀,前些日子有個小子和她告白……”
“還有這事兒!”燕秋白離京有段日子了,自然不懂。
“那小子遠在部隊啊,當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處理,我哪有空管這事兒,這小子從晚上八點,一直騷擾我到夜裏兩點,一直給我電話,我簡直想罵娘。”
“你關機啊!”燕秋白失笑。
“我的手機不是得爲你24小時待機嘛,你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會着急啊。”
關小董輕笑,“勺子哥對小白姐果然是忠貞不二啊。”
“小丫頭,打你的牌!”燕秋白戳了戳關小董的腦門。
“好啦,不說了,再說某人就生氣了。”關小董仔細看着面前的牌,“這次肯定能赢……”
“胡了!”秦序羽一推牌。
關小董險些吐血。
“那這事兒你去處理了?”燕秋白繼續追問。
“不然呢,我堂堂莫氏珠寶的總裁,專門去大學找一個小屁孩,警告他離燕小茴遠點,這事兒說出去我都覺得丢人。”
“那小子也就聽話了?”
“畢竟還是未出校門的大學生,閱曆少,也沒經曆過這種事情,我說了兩句,就吓得半死,自然不再騷擾燕小茴了。”
“可憐的孩子啊。”燕秋白搖頭。
“戰揚是準備把她身邊的異性驅逐幹淨啊。”
“這兩天他一直陪小茴去上課,現在學校裏的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現在還敢給她寫情書的人,膽子也是不小。”關小董輕笑。
“燕小茴這腦回路也是清奇,怎麽就沒想過要和戰揚發展發展呢,那小子做得足夠明顯了。”
“可能他倆太熟了,從小玩到大,小茴估計沒這個意識吧。”莫韶光挑眉,扯了扯頭發,捏着牌章,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燕秋白從他手中拿過牌章,直接放入兩張牌中間,動作熟稔親昵。
燕茴和戰揚回來,燕茴還是一副在生悶氣的模樣,不去搭理戰揚,倒是買了不少酒水。
關小董最近心情不好,正好要借酒消愁。
戰揚替了她的位置打牌,結果他們一圈牌下來,這兩個人居然喝得醉醺醺了。
燕茴倒是好辦,畢竟燕秋白和戰揚都在,就是關小董。
“小羽哥,關叔叔臨走還叮囑我,不許讓她喝酒,這又喝得醉醺醺,怎麽辦!”
“你給關叔打個電話,就說我們一群人今晚通宵,她不回去了。”就這樣回去,也是一頓臭罵。“回頭讓她去燕家住一晚,明早醒了酒再回去。”
“嗯嗯!”燕昭覺說着就打電話。
秦序羽摸出手機,默默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走吧!”戰揚擡手就把燕茴打橫抱起來,燕茴往他懷裏蹭了蹭,又沉沉的睡去。
倒是關小董,燕秋白力氣很小,根本扶不動她,莫韶光和燕昭覺剛剛要過去幫忙,房間的門就被直接推開。
裹挾着夜晚的涼風,燕北冥穿着一身黑,猝不及防出現在門口。
“哥,你怎麽來了。”燕秋白扶着關小董,往後退了兩步,自家哥哥這潔癖嚴重,關小董這醉醺醺的,恐怕又得被他嫌棄到不行。
“昭覺,你還不趕緊扶着小董,摔倒了這麽辦!”秦序羽挑眉。
“哦!”燕昭覺一直很乖,立刻伸手過去。
這還沒碰到關小董的胳膊,忽然一個長臂伸了過來,直接擠在了他和關小董中間,長臂從關小董後背穿過去,“小白,松手。”
燕秋白立刻縮回手。
燕北冥微微彎腰,另一隻手直接從關小董腿彎處穿過,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一句話也沒說,扭頭就走。
“唔——”關小董有些難受,往燕北冥脖子處蹭了蹭。
燕北冥身子一僵,渾身都充斥着酒味,他此刻神經緊繃,整個人都處于暴走的邊緣了。
“小北哥——”關小董呢喃着,嘴唇有意無意的從他脖頸處擦過,炙熱滾燙,燕北冥身子陡然僵住,不敢亂動,手指收緊,倒是将她往自己懷裏按了按。
關小董不安分的挪動着身子,擡手直接抱住了燕北冥的脖子,燕北冥發緊,擡腳的動作都顯得有些淩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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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更一向不準時,所以不要催哈,每天兩更還是固定時間固定更新,三更嘛……
就當是驚喜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