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持大步朝着大廳走去,餘光瞥見姜熹藕粉色連衣裙上的污漬,微微擰眉。
姜熹狐疑的低頭,這才瞧見自己裙子下擺不知何時染上了一點泥漬,可能裙擺太長,剛剛走得太急了。
“去換身衣服吧,還有一刻鍾左右才開始。”燕持垂頭看了看腕表,“浥塵他們,我去叫。”
“嗯。”姜熹有些惱怒的看了看裙擺,帶着污漬,總歸會讓人覺得不禮貌。
秦浥塵等人的到來,無疑又把本就熱情高漲的氣氛,推向了一個沸點。
男的俊美,女的靓麗,皆是京都新一輩的翹楚,一些長輩看着這些耀眼奪目的後背,忍不住感歎後生可畏。
陸勳喝了口酒,這才發現自己和董風辭之間差距不僅是家世那麽簡單。
那群人一出場就自帶光環,不說話,不言語,也自帶強大的氣場,大家族錘煉得氣度,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比明星更加耀眼。
“阿勳,董小姐身邊的人是誰啊,你剛剛不是和她一起出去了嘛,怎麽回事啊?你不是對她挺有好感的嘛?”陸夫人狐疑,董風辭身側的男人雖是極品,不過作爲母親,自然還是覺得自家兒子更勝一籌。
“關戮禾。”陸勳這話一出,陸夫人臉色一白,再也不敢提董風辭半個字。
燕老爺子正和衆人交流,聽着議論聲越來越大,擡眸看過去,嚴肅的神情瞬間軟化。
“老首長,您這幾個孫輩真是不得了啊,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好生羨慕啊。”
“後生可畏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不過看着這些年輕人啊,我這心裏舒坦,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幾分。哈哈——”
“太爺爺!”燕小西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本來要撲過去,瞧着幾位太爺爺輩的老者,一一行禮,穿着一身亮紅色的唐裝,長得又讨喜,嘴巴還甜,一瞬間就赢得了許多人的喜愛,搶着要去抱。
“老燕,還是你有福氣,瞧你這曾孫子,長得多有福氣啊,這小眼小嘴,長得真漂亮。”
“可不是嘛,哪像我們家的幾個敗家子兒啊,怎麽催都不結婚,都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抱到曾孫子了!”
“鄭爺爺,别難過!”燕小西笑着抱住老人的脖子,就親了一口他的臉,惹得他笑得滿臉褶子。
“你瞧這孩子,多懂事,看着就喜歡。”
“太爺爺,各位太爺爺好!”燕小西拉着燕小白走過來,他倒是一本正經,可是幾位老人哪管那麽多啊,抱起來就左親右抱,燕小北在心裏默念。
冷靜,淡定!
麻麻說了,一定要忍。
過了今晚就好了,沒有細菌,沒有病毒,我現在很好!
秦浥塵抱着秦小蠻,和燕笙歌、秦序羽依次過去說了祝福的話,幾個小輩依次過去,楚家兄弟過去的時候,倒是又掀起了一股小高潮。
楚家可是世界上排的上名的頂級豪門,楚濛又是現在的掌權者,親自過來拜壽,自然惹得許多人很是眼紅。
平素就是想見都難的人。
倒是關戮禾和董風辭到的時候,衆人悻悻地笑着,不敢多說些什麽,董老爺子示意兩個人到自己身側站着,關戮禾一直摟着董風辭的肩膀,宣誓主權般的不肯動手。
“父親,各位叔伯,壽宴馬上開始,都請入座吧。”裴燕澤笑着走過來,一身黑色中山裝,顯得氣度非凡,宋一唯一身绛紫色旗袍,巧笑倩兮,走在裴燕澤斜後方,倒是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羞。
“是啊,快坐吧!”燕老爺子大笑,心情大好。
這座位安排都是有講究的,就比照陸家來說,雖然這幾年勢頭強勁,也就是和燕氏有些合作,才拿到了壽宴的入場券,若想和這些頂級豪門坐在一起,弱了不止一星半點。
位置坐下來,陸勳才驚覺自己和董風辭之間隔了不知道多少桌,董老爺子坐在燕老首長身側,最尊貴的位置,董風辭則是坐在左側的桌子上,秦浥塵等人都在,那個圈子他這輩子或許都混不進去,見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陸勳心有不甘,也隻能說服自己放下這份本就不該有的感情。
“呦——這套餐具怎麽這麽熟啊!”有人驚呼。
“這是以前老首長五十大壽,上面那位親自送的,有價無市。”
“這茶是華西雨後的第一批采摘的吧,全國也就是十幾斤,居然拿來招待客人,這燕家平時都喝得這麽茶啊。”有人感慨。
這燕家極少如此隆重的宴請,這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筆,衆人忍不住在心裏感慨。
此刻一個穿着平叔急匆匆的過來,附在裴燕澤耳邊。
“老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麽了?”裴燕澤正在給各位長輩斟酒,面色不變,就是酒水都分毫未灑出來。
宋一唯從他手中接過酒瓶,裴燕澤拉着平叔到一邊。
“又有人來了?”
“不是說差不多到齊了麽?”沒來的也都打過電話緻歉了,現在位置都安排好了,忽然來了客人,可能要重新動位置。
“不是,沒有在邀請名單裏,而且直接沖壞了大門,正朝着老宅過來。”
“什麽人如此大膽!”裴燕澤橫眉冷對。
“不知道,車牌被遮擋了,怎麽辦!”
“不是有警察嘛,若是有人搗亂,直接讓警方抓人就好。”因爲到燕家的人很多,交警都出動負責疏散附近的交通,門口記者衆多,爲了避免造成意外,警方專程派人過來協助燕家維持治安,所以在偏廳,還專程爲他們設了席位。
“來者不善!”
“我去看看!”裴燕澤說着直接往外面走。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桌的極爲長者身上,隻要能在他們面前刷個存在感,也算不負此行,忽然瞧見裴燕澤大步朝外面走,還以爲又來了什麽大人物。
他要親自出去迎接。
燕持忽然攔住了裴燕澤的去路,“爸,什麽人啊,我去接,馬上壽宴要開始了,您得去主持一下。”
裴燕澤和燕持交換了個神色,父子二人,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注意安全。”裴燕澤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燕澤低頭看了看腕表,直接走到台上,常年從事外交事務,裴燕澤雖然人到中年,但是氣度卻非常人可比,舉手投足,自信内斂,聲音低沉好聽,仿若大提琴般。
“首先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能來參加父親的壽宴,尤其是幾位叔伯,你們能夠過來,讓我們燕家蓬荜生輝,我在這裏僅代表燕家感謝各位……”
簡介明了的開場白,大廳内響起了一陣無比熱烈的掌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一絲崇敬與向往。
燕老爺子看着台上的裴燕澤,心頭百感交集,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想到了那個自信張揚的燕泓,銳利的眸子染上一層暗色。
“老燕,你是個有福氣的,不像我們家的那個小子,成天就喜歡帶着老婆出去旅遊,女兒也不要了,老子也不要了,還是你們家小澤好,調到京都,陪在你身邊,你說養孩子圖什麽啊,不就是晚年長伴膝下嘛。”董老爺子眼神難掩羨慕之色。
裴燕澤說完話,燕老爺子在大家的掌聲中走到台上,接過話筒,面色沉靜,一如他的人,無論何時都顯得莊嚴肅穆,讓人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情。
“感謝各位今夜過來,給我這個老頭子幾分薄面……”
燕老爺子的話沒收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
“砰——”一陣火光沖天。
“是不是放煙花啦!”
“這也太早了吧。”
整個大廳都被巨大的火光照得雪亮,也就是短短一瞬。
“估計是和負責煙火的師傅沒商量好,提前燃放煙花了吧。”
“好想去看看,肯定特别漂亮。”
“看着不像啊,怎麽就是一下子就沒聲響了。”
……
燕老爺子心頭一悸,很快燕家的保安就從門口被擠到了大廳門口,燕持橫在中間,伸手攔住了前面那人的去路。
爲首的男人,年過半百,一頭銀黑摻雜的頭發,自信張揚,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神情邪肆,仿若地獄修羅般。
“這裏是燕家!”燕持聲音乍響,冷峻得不近人情。
“怎麽回事啊,這人誰啊。”
“不認識啊,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是說燕家這次的安保是一級戒備嘛,這人是從哪裏來的啊。”
“看着來者不善啊,明顯就是來搞事的。”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這種時候過來搗亂,豈不是打燕家的臉嘛?”
“他身後那群人似乎還帶着武器,此地不宜久留啊。”
“我可不想在這裏丢了命啊。”
“現在是法治社會,怎麽可能任由着他胡來,就是關家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吧!”
……
關戮禾此刻卻直接從桌子上站了起來,打翻了面前的筷子,神色緊繃。
“姑父——”燕小西就坐在他身旁,還是第一次瞧見他如此緊張的模樣。
“大哥——”關戮禾驚駭的睜大眼睛,他不是死了嘛!
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此刻大廳裏面亂成了一團,關戮炎上前一步,和燕持挨得很近,他伸手戳了戳燕持的胸口,“小子,讓開!”
“關戮炎,這裏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燕持咬牙,身子緊繃,手指因爲過分激動都在顫抖。
“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小子還在你媽懷裏喝奶呢,讓開!”關戮炎輕笑,“這裏是燕家,鬧得難看,丢人的可不是我!”
“你知道是燕家就好,别太放肆。”
“燕伯伯,您過壽,我過來讨杯酒不過分吧!”關戮炎提高聲音。
“燕持,過來!”燕老爺子沉聲。
想起了燕泓的事情,對關戮炎,自然多了幾分厲色。
“那人是誰啊!”秦浥塵拉近燕笙歌,燕笙歌卻下意識的一把将秦小蠻摟在了懷裏,神色異常緊張。
“關戮炎。”燕笙歌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得幾個字。
秦浥塵眉頭擰起,關戮炎……
這個名字好耳熟。
“帶幾個孩子下去!”宋一唯推了推葉繁夏。
“媽——”葉繁夏難掩焦慮之色。
“先把孩子帶下去!”
這個男人仿若從棺材裏面跳出來的,滿身戾氣,帶着蕭瑟肅殺之氣,現場的氣氛瞬間宕到了低谷。
有人認出了他,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若說是關戮禾他們是害怕敬畏,對關戮炎,那隻有畏懼,他一步步走過去,就好像踏着冰霜而來,渾身都裹挾着冰刀利刃,宛若從地獄中來的修羅鬼魅,一身魅色,那眼神,極其的陰沉詭谲,陰森森的模樣,讓人不敢逼視,無比吓人,根本無人敢上前阻攔。
“燕爺爺,好久不見,不過您看着倒是有些老了。”關戮炎輕笑。
“要喝酒,我們燕家多得是,别的事情,稍後再說。”裴燕澤走過去,遞過一杯酒。
關戮炎挑眉,打量着裴燕澤,“我們也算是熟識了,你這眼神,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我們應該不熟吧。”裴燕澤早就練就了一副處變不驚的本領。
關戮炎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伸手從他手中接過酒杯,指尖觸碰,他的手指冰涼徹骨,完全不像個活人的。
“我熟的人,是你弟弟!”
關戮炎這話,又将氣氛推到了一個冰點。
“大家怎麽都不說話,我和燕泓那可是好兄弟啊,燕伯伯大壽,這種大事,燕泓是沒福分參加了,不過作爲他的好兄弟,我有義務代表他過來,給老爺子敬杯酒。”
燕泓啊——
仿佛一枚深水炸彈,大廳内瞬間安靜下來,男人瞧着衆人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閉嘴!”燕老爺子一聲大喝。
帶着一絲怒不可遏,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任何一件事情,也就是燕泓,就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燕泓喊你一聲父親,現在就是名字都聽不得了嘛,就算燕泓犯了事,你也不用覺得如此羞恥吧!”
燕老爺子臉色一白,此刻大廳内安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聽得異常清楚。
燕小白倒不是被關戮炎吓哭的,而是從沒見過太爺爺如此急躁,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關戮炎将酒水一飲而盡,眯着眼睛看着燕小白。
燕小西和燕小北幾乎同時摟住了燕小白。
“抱下去啊!”宋一唯催促葉繁夏。
葉繁夏一把抱起燕小白,“小北,小西,跟我上樓!”
燕小西咬了咬嘴唇。
“小辭,你也上樓看着孩子。”關戮禾知道,今晚注定不會安生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躲在你後面!”董風辭握緊他的手,“我不想在上面擔驚受怕的,我陪着你,無論發生什麽。”
關戮禾扣緊她的手。
“關戮炎,這裏是燕家,不是你所以撒野的地方。”董老爺子拍桌而起,“别太過分了。”
“燕泓當年背地裏做了多少事情,你們都是清楚的吧,雖然最後是由你們燕家親自處理的,不過也掩飾不了那樁醜聞。”
“胡說!”燕老爺子氣結,身子都猛地顫了一下,幸虧宋一唯即使伸手扶住。
關戮炎伸手撥弄着頭發,他的手指蒼老變形,左手居然隻有三根手指,斷指處光滑平整,顯然是被一刀切下的,額頭上一個淺褐色圓形疤痕。
關戮禾手指猛地收緊。
傷口還在,明明那一槍直接崩在了他頭上,爲什麽他沒死,當時明明是斷了氣的。
“燕泓勾結匪徒,做得可都是十惡不赦的事情,你們燕家卻幫着遮掩,這種事情,官匪勾結,甚至偏幫私瞞,隐瞞事情的真相,就是維護你們燕家的聲譽,你哪裏配得上這麽多人如此崇拜您!”關戮炎輕笑。
“燕泓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是好歹也是你侄子吧,他死了,你連一炷香都沒上過吧,你作爲一個父輩,多麽殘忍吧,還是說,把他接回來,就是做個秀而已,你從心底就沒有把他當過做過親生兒子。”
“不過是怕人置喙,你放任自己的侄子流落在外,避免别人诟病,可是一旦出事,你就恨不得和他撇清關系,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孫子踩着他上位,别人都說我關戮炎是個惡人!”
“是啊,我承認,我就不是個好人,但是你又如何,人面獸心,自私虛僞,爲了就愛阻力儀,甚至不惜隐瞞了燕泓的事情,你才是那個最壞的人!”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做好了讓自己家的人踩着他上位!”
“胡扯,一派胡言!”燕老爺子大吼,氣得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爸!”“爺爺——”
衆人過去扶住燕老爺子。
關戮炎真的知道,如何才能戳到人的痛處。
燕泓就是燕老爺子的死穴,他咬緊嘴唇,仍舊有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若不是踩着燕泓,那燕殊能爬的那麽快嘛,踩着自家叔叔的肩膀,他燕殊又有幾分本事,有什麽能耐,你們燕家都是緣虛僞自私的小人!”關戮炎可謂字字誅心。
不過燕殊所做的最出名的事情,可不就是霧河事件嘛。
“關戮炎,你給我滾,滾——”燕老爺子身形猛地晃動,手指劇烈的顫抖起來。
“對了,我送的壽禮呢,怎麽不見了!”關戮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環顧四周。
“那東西是你送的!”裴燕澤冷哼。
“看樣子是有人看見了,對了,那裏面裝得可是燕泓的遺物,你們可别一起扔了啊!”
關戮炎這話一出,整個大廳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壽宴上送死人的遺物,這到底是何居心,還不明白嗎。
燕老爺子眼前就像是放電影一樣的閃過了自己兄弟的聲音,繼而是燕泓的,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眸子變得渾濁,整個人好像被痛苦的回憶吞噬了一般,身形晃動,直直網前面栽去。
“爸!”“老燕!”衆人扶住他。
燕老爺子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平叔,把藥拿來!”
燕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血壓很高,受不得如此的刺激。
他的嘴巴嗫嚅着。
“對了,還有個消息,你們或許還不知道。”關戮炎把玩着酒杯,嘴角都是玩味的笑。
“你的那個乖孫子,現在或許已經和燕泓在陰間相會了吧。”
“咚——”一個包從樓梯上滾落,發出巨大的聲響。
姜熹正站在樓梯口,一身奢華到極緻的黑色長裙,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所制作,光可鑒人,裙擺上點綴着萬千珠寶,宛若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若說穿着藕粉色的姜熹是溫婉娴靜的,那麽現在的她在黑裙的襯托下,自帶強大的氣場,她眸子陡然收緊,抓緊扶手,盯着關戮炎,那眼神帶着倨傲冷豔。
關戮炎還是第一次接觸姜熹。
根據資料顯示,就是個醫生而已。
可是此刻和自己對視,沒有絲毫怯懦,反而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宛若睥睨衆生的女王。
“你剛剛說什麽!”姜熹壓着聲音,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十分平靜。
“其實有個事情我也很奇怪,你們燕家找媳婦兒的标準也是十分奇怪,這兩個孫媳婦兒,一個是私生女,而另一個則是父母早逝,克父克母的命硬之人,現在好了,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倒是不負她命硬的名聲。”
“關戮炎,你到底在說什麽,燕殊怎麽了!”燕持上前一步,直接扯住他的衣領,“燕殊到底在哪裏!”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嘛,我說他已經去見燕泓了!”
“胡說,燕殊怎麽會……”
“哼——”關戮炎握緊燕持的手,手指用力,燕持吃痛,卻并未松開,兩個人對峙,無人敢作聲。
楚衍抵了抵楚濛。
“哥——”
“别說話。”還不到他們出場的時候,這個關戮炎來勢洶洶,若是燕家出事,楚家必然要成爲他們的後盾,現在直接和關戮炎杠上不是好事。
“楚楚,你瞎攪和什麽,這種事怎麽能摻和。”楚瀾一副傲慢的模樣。
她可不想楚家攪和到這一堆破事中,燕家若是真的敗落,楚家都得受牽連。
“這是楚家的事情,你雖然姓楚,卻不是我們家的人!”楚楚冷哼。
“你——”
“難道不是嘛!”
“我是你姐,你就是這麽和我說話的嘛。”
“我承認過嘛,你不就是想要楚家的财産嗎,我告訴你,沒你們母女一分半子。”
“行了,閉嘴!”楚濛沉聲,打斷兩個人,這時候鬥什麽嘴。
“燕殊到底怎麽了!”
姜熹腦子已經空白了,心髒之間都在顫抖,可是她臉色卻顯得越發沉靜。
“你有資格和我說話嘛!”關戮炎輕笑,壓根沒把姜熹放在眼裏。
“我問你,燕殊到底在哪兒!”姜熹直接推開燕持,直接走到了關戮炎面前。
那目光灼然,倒是讓關戮炎有些心驚。
他已經許久沒見到這麽漂亮的眼睛,帶着烈火焚城的怒氣,恨不得要直接掐死自己一樣。
“死了!”
“胡說!”姜熹扯住他的領口,“我明明剛剛見過他。”
“戰北捷轉移醫院的途中遇襲,燕殊前去救援,不慎落入了敵人的陷阱,一隊人都失蹤了,軍方已經派人找了兩天,一片衣袖都沒找到,你說,這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麽。”
“敵人就是你吧!”姜熹咬牙。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生,說話都不顧場合的,你若是沒證據,你别亂咬人,小心我讓你……”關戮炎壓低聲音,附在姜熹耳側,“讓你和你兒子也去陪你丈夫!”
“你……”姜熹直接擡手,朝着關戮炎的臉就是一巴掌。
手指生疼,一瞬間竟全無知覺。
關戮炎還是第一次被人掌掴,下意識就扼住了姜熹的喉嚨,楚濛和楚楚動作最快,已經一左一右按住了關戮炎的手臂。
“楚家也要淌渾水?”
“松手!”楚濛聲音森然。
“楚濛,你确定要和我作對嘛!”關戮炎輕笑,“你可是楚家的家主,這個決定可是要整個楚家承擔的,你确定要這麽做?”
“若是連自己的妹妹都護不住,那他這個家主也别做了!”
一個頭發斑白,拄着龍頭拐杖的老太太從門口進來,拐杖上的黑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外婆!”楚瀾從座位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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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戲拉開啦,啦啦啦——鼓掌撒花……
大家别急着問我燕小二,老戰啊是不是真的出事啦,你們要知道,我可是親媽,那可都是我的親兒子,我怎麽舍得讓他們出事呢!
燕小二:誰是你兒子,能不能要點臉!
老戰:拖出去揍一頓!
燕小二:群毆吧!
老戰:雙手贊同……
我:……我要把你們寫死!
*
大家可以看一下後台,現在月初都會有贈送的月票,情節如此精彩,大家看文的同時,不要忘了投票給我哈,麽麽哒,愛你們哦!
我媽媽的身體好多了,已經能夠下床,就是使不上力氣,最近得陪她多走走,病來如山倒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所以大家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夏天不要貪涼,很容易感冒,比如我,就華麗麗的感冒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