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原來是你啊,怎麽着,不是和關戮禾一起出去了麽,中途被人甩了?”
Louis透過後視鏡一直在觀察着自家老闆。
這難不成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
“呵呵——”沈廷煊皮笑肉不笑。
“中途被人踹下車,你也是可憐,要不要我捎你一程!”楚濛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沈廷煊直接上車,根本不帶猶豫,今晚就算楚濛不然他上車,他也得上,腳都要斷掉了,他可不能和自己過不去。
從小他就知道,面子是天底下最不值錢的東西。
楚濛微微挑眉,看着一上車就揉腳的人,“關戮禾中途就把你給扔了,對你倒是真不錯。”
“我和他本來也就不熟。”沈廷煊長舒一口氣,這坐下了,身體才徹底放松下來。
“你倆不是好兄弟?”
“什麽好兄弟,你見過誰和他稱兄道弟,誰敢啊!”沈廷煊輕笑,“不過是,是你搶了人家心愛的女人,人家過來報複罷了,看你倆那對話,簡直幼稚得令人發指。”
楚濛挑眉,“不然你覺得我倆碰面應該如何?”
“最起碼也得上去撕一架啊。”
“那你準備幫誰!”
“我啊!”沈廷煊伸手摩挲着耳垂,“等你倆兩敗俱傷,我就上去,給你倆一人一槍,我就一人獨大了,豈不快哉!”
Louis嘴角狠狠抽了抽,沈四少,您還真敢說啊。
楚濛倒是一樂,“倒是符合你的作風。”
“可惜啊,沒等到這一天。”沈廷煊歎了口氣。
“關戮禾找你應該是有别的事情吧。”楚濛語氣笃定。
沈廷煊搓揉腳踝的手頓住,“楚公子,你一直都如此敏銳麽!”
“我可不認爲他會平白無故找你,估計這事兒還和我有關。”
沈廷煊淡漠的一笑,“你這又是如何得知的?”
“除卻我,這人在京都基本上是不需要防備任何人的,你最近住在我家,外人看來,你和我們家的關系都非同一般,這事要不就是和楚衍有關,那就是關系到他和董小姐的,不過關戮禾那強勢霸道,目中無人的性子,應該不會吧楚楚放在心上,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沖着我來的。”
沈廷煊撲哧一笑,“你猜得沒錯。”
“南方的地盤?”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找你當說客?”楚濛勾唇,“這關戮禾到底怎麽想的。”
“誰知道呢,我的面子,還不值那麽多錢,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反正我的話是帶到了,你如何處理,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你既然是說客,不準備說點東西打動一下我,說不定,我就心軟,放棄那邊了呢!”
沈廷煊嘴角抽了抽,“您這意思,是準備讓我讨好你?”
“嗯哼——”
“做夢去吧!”沈廷煊咬牙。
Louis看着後面的兩個人,楚濛還未出酒店,就給他去了電話,讓他查沈廷煊的位置,沒送董小姐就直接過來了,倒是真把他當弟弟疼啊。
街邊
董風辭和關戮禾相對而坐,兩個人面前放了一大盆龍蝦,還有六七瓶啤酒,關戮禾身前的垃圾桶裝滿了龍蝦殼,他将剝好的蝦肉放在董風辭面前,董風辭一向喜歡吃蝦,可是卻最讨厭剝殼,但凡是再好的味道,隻要需要剝殼的,她就不吃。
“嗯?”董風辭手中捏着玻璃杯,裏面橙黃色的液體還在冒着氣泡,“你不吃?”
“你知道,我不愛這些。”關戮禾拿起一側的濕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指。
“對,你不愛吃。”董風辭壓了一口啤酒,“關戮禾,你少來招惹我了。”
“不行。”
“當年的那件事情,嗝——我這心裏過不去!”董風辭咬牙,“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們可以慢慢來。”關戮禾手上的動作緩慢。
“你一直都是這樣,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隻顧自己,你覺得好就強加在我身上。”董風辭輕笑,“關戮禾,你可知道,其實我并不喜歡,你也該知道,我不是個嬌弱的需要依附你的人,而你卻總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恨不得無時無刻綁在你的身上。”
“你以前很喜歡。”
“你也說那是以前了。”董風辭灌了一大口酒,“回不去了。”
“那我碰你,你不是也有反應!”
“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董風辭眯着眼睛,“關戮禾,你知道麽,我其實挺後悔的。”
“什麽!”
“後悔遇到你,愛上你。”
關戮禾手收緊,“是麽!”
“我們的關系就像這杯啤酒!”董風辭晃動着杯中明黃色的液體,“過氣了,就回不去了!”
“嘩啦——”關戮禾忽然站起身。
“這麽多年了,最多就是不甘心,有多少喜歡呢,若是真的那麽喜歡,我的性格,你也很清楚,我會回來找你的,可我并沒有,關戮禾,我們……”
“啪——”關戮禾将車鑰匙拍在桌子上。
“生氣了?準備把我帶回家?你說你啊,就是這樣,其實我們之間矛盾挺多的,你以爲親一下睡一覺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麽!”
“你喝多了!”關戮禾擰眉。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董風辭握緊酒杯。
關戮禾深深看了一眼董風辭,“我打電話讓你們的司機過來!”
說完就完直接就走了。
董風辭心髒就像是被人瞬間捏緊一般,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猛地擡起酒杯,将裏面的液體盡數灌入,“咳咳——”有些嗆喉嚨,董風辭伸手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老闆走過來,“和男朋友吵架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要不是你男朋友,怎麽給你撥了兩斤的蝦肉啊,而且啊,剛剛我在邊上都看見了,那小夥子一直盯着你看,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老闆笑着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這些啤酒不要了吧!”還有幾瓶并未開封。
“不用了!”董風辭喝完一瓶啤酒,望着面前的蝦肉,捏了一口放入口中,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落。
即使她愛他又如何,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他也未曾給她一個說法,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真的以爲,過去了,就是真的過去麽!
他總是這般,一個人獨來獨往,任何事情都不會和自己商量,是爲自己好,可是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
她要的不是在他羽翼下被保護得完好無損,她想要的從來都是和他并肩作戰。
董風辭忽然站起身子,“老闆,幫我打包一下。”
“哦,好!”老闆歎了口氣,情侶之間,有什麽好鬧别扭的。
董風辭提着餐盒,緩緩往家走,夜風很涼,她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身子有些趔趄。
走了沒兩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暈得厲害。
忽然一輛車子緩緩停在她的面前,董風辭懶得擡頭,腦子已經暈暈沌沌了,面前的人都是重影。
司機剛剛準備扶她起來,一個人朝着便迫近,那黑底白花紋絡面具,讓他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剛剛就是這位爺自己來電話的,吓得他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關戮禾走過去,蹲在地上,董風辭身體本能的擡頭,“唔——你……”
關戮禾脫下外套,直接皮在她身上,“東西先給我。”
“不要!”董風辭一看到有人準備搶她的蝦肉,立刻死死的抱在懷裏。
“先給我,待會兒給你!”
“不行!你是來……嗝——和我搶東西的,是不是!我不給!”
關戮禾看着她緊緊抱着餐盒的模樣,無可奈何,打橫将她抱起來,“開門!”
司機立刻将門打開,關戮禾将她抱上車,自己卻并未上車,“趕緊送她回家。”
“好!謝謝關爺。”
“不用客氣!”關戮禾伸手撥了撥她的頭發,眼神透着濃濃的無奈。
直到第二天董風辭醒來,懷裏還抱着餐盒,昨晚的記憶一瞬間湧上心頭,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盒蝦肉,頗爲無奈,關戮禾估計昨晚被自己一氣,也該消停了,他倆确實不該怎麽下去了,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一個傭人走進來。“這都要十二點了,老爺子等您吃飯呢!”
“這麽晚了啊。”董風辭長舒一口氣,将餐盒放在一邊,就去洗漱,等她出來的時候,兩個傭人正在給她整理床鋪,已經換了一床嶄新的床單被罩,房間也被打掃得清清爽爽。
“我的蝦肉呢!”董風辭看了一圈,發現餐盒沒了。
“已經涼了,您不是不愛吃隔夜菜麽,就幫您扔了。”傭人微微垂頭,難不成惹小姐生氣了?
“什麽!”董風辭身影陡然提高,“扔了!你給我扔哪兒了!”
“剛剛阿姨在門口收垃圾,我就給順手扔了,不知道她把垃圾弄哪兒去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惹惱了董風辭。
她到董家時間不長,和董風辭接觸更不多,不過作爲董家唯一的孩子,她看着就高不可攀,不易親近。
“小姐,我去幫你找吧!”
“不用,我自己去!”然後一向極其注重形象的董風辭,裹着睡衣,頭發上還裹着乳白色的吸水毛巾,就往樓下跑。
董老爺子見她如此這般下樓,剛剛準備開口,她就一把拉住了董叔的手,“董叔,剛剛從我房間帶出來的垃圾,扔哪裏了!”
“外面的垃圾桶,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丢了?”董叔也跟着着急起來,不然董風辭怎麽會如此激動。
董風辭趿拉着拖鞋就往外面沖。
“冒冒失失的!”董老爺子擰眉。
董風辭沖到垃圾桶,裏面東西很雜,她伸手就往裏面摸,董叔吓了一跳,“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快停下,我立刻讓人幫你找!你們都愣着做什麽,趕緊幫小姐找東西啊!”
然後大中午的,一群人就圍着垃圾桶找了半天,這明明是剛剛扔的,怎麽就找不着了。
董老爺子已經走了出來,“風辭,到底是丢了什麽,急成這樣。”
“我……”董風辭嗫嚅着嘴唇,而此刻負責倒垃圾的阿姨已經跑了過來,“小姐,是我負責收的垃圾。”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餐盒。”
那個阿姨一愣,“您是說裝了一盒蝦肉的那個?”
“嗯!”
“我看着蝦肉還挺好的,就準備自己留着,我去給您拿!”阿姨說着就往她的住處跑。
董老爺子倒是冷哼一聲,董叔倒是一笑,“小姐還真是喜歡吃蝦肉啊,昨晚回來,抱着就沒撒手,我奪了好幾次,都被你打回去了。哈哈——”
“她是喜歡吃!”
董風辭被自家爺爺看得頭皮發麻。
“我這身子不能吃海鮮,你是有多讒,爲了一盒蝦肉去翻垃圾。”
董風辭輕輕咳嗽一聲。
“爺爺,我就是……”
“瞧你像什麽樣子,趕緊去樓上收拾一下,成何體統。”
“好!”董風辭咬了咬嘴唇,懊惱急了。
“老爺子,不如今晚我讓人去買些蝦子回來,小姐小時候就喜歡吃,我看啊,是真的饞了。”董叔笑道。
“這不是蝦的問題,”董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後,不停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董風辭則認命的跟在後面,真是瘋了!
自己肯定還沒有醒酒。
“那是什麽?”董叔詢問。
“是給她剝蝦的人。”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董風辭腳下一個趔趄,董叔立刻扭頭,“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董風辭連忙擺手。
“這是心裏有鬼!”董老爺子冷哼。
董風辭深吸一口氣,果然是老狐狸,什麽都能看透。
不過按照關戮禾那種驕傲的性格,昨晚被自己那麽一說,估計也不會再找上自己了,他雖然無賴,卻是會死纏爛打的人。
雖說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這心裏……
“小姐,您的東西!您放心,我一點都還沒動呢!”阿姨将餐盒遞到董風辭手中。
董風辭頂着自家爺爺揶揄的目光,接過燙手的餐盒,頭皮發麻。
關家
關蘇正在給關戮禾收拾文件,“爺,待會兒就出發?會不會太趕了。”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關戮禾摩挲着下巴。
關蘇卻是不懂了,這怎麽昨晚出去一趟,從今早開始,他整個人就變得越發不對勁了。
明明昨晚去找董小姐,心情還是不錯的啊,怎麽忽然就……
難道是他們兩個人鬧矛盾了?
“我不敢,這次我們的貨被人舉報,現在不僅是警方,就是軍方都涉入調查了,恐怕事情不好處理啊。”關蘇一臉憂色,“不然還是我過去吧,您還是别去了,我就怕這件事情是個圈套,有人要引你上鈎?”
“這不是很明顯麽!”關戮禾指尖微微顫動。
“那麽您就更不該去了,這個人若是故意針對我們的,您若是去了,豈不是正中下懷?”
“哼——”關戮禾冷哼,“我想看看,是誰膽子這麽大,敢背地陰我。”
“昨天半夜才收到的消息,不過根據消息稱,這件事情和楚家……”
“有人說是楚濛做的?”關戮禾眯着眼睛,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眸子犀利的讓人不能直視。
“嗯。”關蘇點頭,“聽說您昨晚和楚公子鬧得并不愉快,所以很多人私底下傳,這是楚公子故意報複我們。”
“我和他鬧得不愉快,這事兒又是誰說的!”
“不知道,就這麽傳開了!”
“給我查!”
“是!”關蘇應聲,“爺,這次我替您去吧,我這心裏總是有些不安。”
“有什麽不安的,我是怕事的人麽。”
“楚公子可不好對付!”
“誰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是楚濛做的!”
“他的嫌疑最大!”關蘇擰眉,“加上最近在争奪南方的那塊地盤,他存心想要報複我們,給我們一個警告也是可能的。”
“他不是那種人。”關戮禾垂頭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況且正如你所說,我和他‘積怨已久’,誰都會想到,是他準備在背後搞我,楚濛但凡是有點腦子,也不會這麽做,他不是故意搞事的人。”
關蘇點了點頭,可是心底的不安卻并沒有因此被消散,“若是這麽分析的話,是有人想要利用楚家,來對付我們?”
關戮禾不可置否。
“那這個人可真是可怕,故意挑起事端啊!用心何其歹毒。”
“所以我要去會會這個人,我很想看看,到底是誰膽子這麽大!”關戮禾哂笑,深不可測的眸子,頓時淬上一層寒霜。
有人敲門,關蘇立刻去開門,“不是說了,不許來打擾爺麽!”
關戮禾卻不以爲意,“你進來吧。”
“是!”
“是不是董家有什麽事情。”
“董小姐已經醒了,沒有什麽大礙。”
“嗯!”
“然後……”那人吞吞吐吐。
“有話就說!”關蘇心裏正煩悶着呢。
“聽說董小姐醒了之後,就穿着睡衣跑下來,翻遍了垃圾桶,聽說再找一盒蝦肉。”
關戮禾指尖微微頓住,關蘇倒是一笑,“這夫人倒真是個吃貨。”
“行了,你下去吧!”關戮禾抿嘴一笑。“東西收拾好了麽,出發吧!”
關蘇怎麽覺着這關戮禾的心情又頓時變好了呢。
都說這女人的心情捉摸不定,他看啊,現在爺的心思比女人還難捉摸,一會兒變一個樣兒。
工作室
燕笙歌手持剪刀,面前放置一塊黑色的緞面,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着,認真而又仔細的裁剪着布料,面前的手機閃了一下,秦浥塵的電話,有個應酬,中午不能回家了。
燕笙歌放下剪刀,十點半了,她該去接小羽放學了。
“小笙姐,這是上個月的銷售情況,您看一下。”一個女人扣門進來,“這麽早就要走?”
“嗯,要去接小羽。”
“看樣子三少中午有應酬啊。”女人笑了笑,因爲平素都是秦浥塵去接孩子居多。
“你把報表放下吧,我帶回家看。”
“成!”
燕笙歌剛剛上了車子,放在報表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從座位上滑落,燕笙歌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彎腰将手機撿起來,這是……
她點開手機,這上面是秦浥塵和一個女人的合照,照片上面有時間,就是剛剛不久,周圍并非隻有他們兩個人,可是她卻和秦浥塵站得極進。
這是搞什麽!
燕笙歌将手機扔到一邊,這是有人準備搞事啊。
她若是這般沖過去,那不是正中下懷……
秦浥塵剛剛下車到了酒店,看見自己的合作夥伴旁邊站着一個分外熟悉的女人時,他的心頭就不舒服,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這分明又是另一場鴻門宴。
昨晚就覺得這女人居心不良,一時也找不到由頭收拾她,沒想到直接送上門了!
------題外話------
這渣渣不會蹦跶很久的,就是個小炮灰而已,咳咳……她是自認爲自己做了一出戲,想要惹得人家夫婦反目,偏生一個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另一個已經在算計怎麽把她“弄”死了!
我發現你們給我投月票都不積極啊,我是不是需要來一波花式求月票!
燕小二: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我辣麽萌,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燕小二:不要臉和萌有關系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