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西路過燕殊的時候,還故意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朝着燕殊就是一通擠眉弄眼。
燕殊冷哼一聲,壓根不去搭理他。
“粑粑,你沒生氣吧。”燕小西口氣透着讨好。
“你說呢!”燕殊嘴角扯起一抹笑。
燕殊鼻梁筆直而又高挺,在這種光線下顯得越發立體迷人,嘴唇微微抿着扯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唇形優美,卻又帶着一絲冷冽,高大昂藏的身軀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面部線條柔和,垂頭看着燕小西的時候,透着一絲格外的溫柔。
“粑粑,抱抱!”
“這是抱抱的時候麽!”燕殊擰眉。
“怎麽就不是了,就要抱抱!”
燕小西就是怕燕殊生氣,直接跑過去摟住他的大腿再說。
“行了,别現在就急着讨好我,去一邊站着,回去再收拾你!”
“小旗姐姐!”燕小西瞥見從後面下車的莫雲旗,直接跑過去就要抱抱。
隻是這小腿還沒跑過去,身子忽然騰空,整個人就落在了一個堅硬卻又炙熱的懷抱,“還是讓你戰叔叔抱抱你吧。”
“人家要小旗姐姐!”燕小西輕哼,你的懷裏又硬又難受,誰想要你啊。
“我抱着你還不樂意了?”
“這不是很明顯麽!”燕小西輕哼。
“你這小子,今天惹出這事兒,回頭讓你爸收拾你!”
“才不會呢,我粑粑可疼我了!”燕小西說着抱住戰北捷的脖子,回頭看着莫雲旗,“小旗姐姐,要親親。”
“好啊!”
莫雲旗走過去,臉剛剛湊過去,燕小西就吧唧兩口。
燕小西這不搗蛋的時候,還是十分讨喜的,莫雲旗一直對他很不錯。
“戰叔叔,你也想要麽?”燕小西美滋滋的摸着小臉。
“你在胡說些什麽!”老戰輕哼。
“那你怎麽一臉嫉妒的看着我!”
“我……”戰北捷語塞,隻能冷哼兩聲。
這邊倒是一派和樂,不過秦家這邊就不是這般了。
這本來一個楚衍,就不好打發。
楚衍和一般人不一樣,這個人完全就是被楚家給寵壞了,什麽事情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這已經讓秦家人很是頭疼了,結果好了,來了一個更難纏的燕殊。
秦聖哲更是有一兩年未曾見過燕殊了,他和以前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那雙黑眸依舊淩厲駭人,就像是獵豹一般,鎖定目标,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二叔,這叔叔……”秦玉書之前是見過燕殊的,隻是早就不記得了,“他好吓人!”
秦玉書說着就往秦聖哲身後躲藏。
“二少,您兒子已經來我們家鬧過一次了,您這次過來,又想做什麽!”秦聖哲伸手護着秦玉書。
燕殊目光落在兩個人的互動上,夏蔚然站在秦聖哲身後,楚楚可憐的大眼已經蓄滿了淚水,那模樣甚是惹人憐愛,隻是燕殊對她印象甚少,畢竟是個不饒會惹人注意的女人。
“我兒子來惹事了,作爲父親,我是專程過來道歉的。”燕殊勾着唇角。
隻是他周身帶着一絲狂娟倨傲,這哪裏是來賠禮道歉的啊。
“賠禮道歉就不用了,趕緊把他帶走就行。”秦振理總覺得事情透着一絲詭異。
“是把玉書打哭了吧?”
秦玉書見着燕殊,心裏無端得升起了一抹懼意,直接往秦聖哲後面躲。
燕殊隻是笑了笑,“秦二少和他的感情挺好的啊!”
燕殊這話透着一絲揶揄和嘲弄。
“大哥不在,作爲弟弟,照顧一下嫂子和侄子,有什麽問題麽?二少常年不在京都,難道不是燕大少在幫你照顧妻兒?”秦聖哲這話說得極具挑釁。
燕殊忽而一笑,“怎麽說都是我們家小西太放肆了,我在這裏和你們說一聲不好意思,小西,聽着沒,以後不許這麽欺負人。”
“粑粑!”燕小西撅着嘴巴,顯得有些不滿,“是他們欺負了小羽哥哥,你都不知道,小羽哥哥昏倒被送進醫院了。”
燕殊側頭看向秦家人。
“燕殊,這種事可不能随便潑髒水,秦序羽的事情,和我們家能有什麽關系啊。”秦振理輕笑。
“就算這個事情沒有關系,之前他失蹤和你們……”
燕殊輕輕勾着唇角,剛剛想要說些什麽,秦浥塵的車子已經到了。
姜熹率先下車,看到燕小西安然無恙,這才徹底松了口氣,隻是沒想到燕殊居然在。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不說一聲。”姜熹走過去,額頭有一絲細汗,面色潮紅,燕殊直接擡手擦去她額頭的汗水,十分熟稔親昵的吻了一下她的額角,“看你急的。”
“能不急麽!”姜熹狠狠瞪了燕小西一眼,燕小西立刻縮在戰北捷的懷裏,愣是不敢擡頭。
完蛋了,麻麻生氣了。
秦家人看着秦浥塵從車上下來,都是渾身一凜,怎麽全部都來秦家了。
而且這些人進來,就和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當真是打臉。
“你怎麽來了!”孫靜閑見着秦浥塵這心裏就一直惴惴不安,可是态度卻還要裝作十分強硬。
“就是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們清算一下。”秦浥塵大步走過去,擋在了所有人面前。
“難不成又是因爲秦序羽的事情?”秦聖哲挑眉。
“不是!”秦浥塵那張驚塵絕豔的臉,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那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秦振理對他也是一臉戒備。
“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秦浥塵勾着嘴角,“當年在小蠻的滿月酒上,我就曾經說過,要不就是要公司的股份,要不就是從老宅搬出去,後來你們家出了白事,加上秦聖哲從公司退出,這事兒就被擱置了,不過即使如此,你們也并沒有在二者中擇其一。”
“秦浥塵,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振理氣得臉色鐵青,“這是我家,你難不成還想把我從這裏趕出去!”
“自然不是!”秦浥塵輕笑,“是請出去!”
“簡直放肆!”秦振理氣得渾身亂顫。
“那就把秦氏的股份拿出來。”
秦氏的股份那得多值錢,而秦家老宅處于鬧市區,又盡千平,自然也是有市無價,兩者中擇其一,不得不說,秦浥塵這招夠狠的。
“難不成你兒子出事了,你就要把事情怪罪在我們頭上?沒有這個道理吧!”孫靜閑輕哼,“這裏是秦家的房子,可不是你一人說得算得!”
“我在和我父親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麽,你算個什麽東西!”秦浥塵嘴角帶着輕蔑的笑。
“你……”
“她是你母親!”秦振理死死咬着牙齒。
“我的母親早就死了。”秦浥塵兀自一笑,“待會兒律師就來了,我會讓他們協助你們搬家,搬家公司我都幫你們叫好了,你們隻需要收拾一下東西就好,不屬于你們的東西,一樣都不許帶走!”
“秦浥塵,你别欺人太甚!”秦振理伸手指着他,“不孝子!”
“你不配和我說這話!”
“秦浥塵,你莫非是想要将兒子的事情,推在我們家頭上?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半分關系!”
“那我所謂的秘書呢!”秦浥塵這話一出,秦振理和秦聖哲雙雙變了臉色。
“之前相安無事,不過是我懶得動手罷了,并不能代表我真的收拾不了你們!”
而此刻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後面還跟着幾輛大卡車,“秦總!”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快步走下來,急得滿頭是汗,“我來遲了。”
“正好!”秦浥塵指了指大宅,“現在就可以開始動手了!”
律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立刻走過去。
“秦先生,秦太太,我是秦總的代理律師,今天我就代表秦總正是和你們說一下,你們這種行爲已經嚴重的侵害了秦總的個人利益,而且是在沒有經過秦總的情況下,擅自入主他的房子,這本身就已經構成了一種侵權行爲。”
“這是我們已經羅列出來的損失清單,麻煩你們搬出去之後,賠償我們秦總的個人損失,如果你們拒不搬出,我們會像法院提起公訴,對你們進行追責,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相信也不想鬧得如此難堪吧!”律師說着從包中翻出一個文件,遞給秦振理!
“哇——我不要搬出去,我不要——”秦玉書都急哭了。
“秦浥塵,你别欺人太甚!”孫靜閑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着秦浥塵。
“當年你明知我父親結婚了,還在外面和他在一起,并且育有子女,你當年那般欺負我的母親,怎麽着,我現在就不能欺負你了?”秦浥塵眼中透着輕蔑。
“因爲這世上總是有些人,會忘記自己的出生,比較健忘,可以理解。”燕殊笑了笑。
“你現在就過來,直接讓我們搬走,好歹也給我們一點準備時間吧,這是準備讓我們搬去哪裏!”秦聖哲知道。
秦浥塵今天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他們了。
與其到時候鬧得太難看,不如自己順勢而下。
“你們家難不成沒有在外面購置房産麽?需要我的律師把你們的财産和你們說一下麽!”秦浥塵挑眉,極具挑釁。
“秦浥塵,你敢陰我!我是你爸,我是秦家人,住在自己家裏怎麽了!”
這若是搬出去了,豈不是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
“我可不敢陰你,畢竟我們要走正規合法的程序,你們若是真的窮的叮當響,沒有落腳處,在法律上,我是你兒子,自然要贍養你,留你在這裏也很正常,隻是不好意思,你名下就有三套房子,不缺地方吧。”
“你現在說自己是秦家人了,當年你帶着這個女人回來的時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不屑要這個姓氏麽!”
“你……”秦振理臉色鐵青。
“都愣着幹嘛呢,趕緊進去幫他們搬東西,老宅的所有東西,不許他們帶走一樣,如果有什麽破損,記得登錄在冊,以後好讨要賠償!”秦浥塵的嘴角勾着一抹邪笑。
搬家公司的人就立刻走了過去,秦家人自然是不肯的,尤其是孫靜閑的反應作爲激烈。
秦玉書和秦玉函在大哭,而秦家人擋在門口,就是不許他們進去,孫靜閑更是直接朝着秦浥塵沖過去,“秦浥塵,你真是太欺負人了,你們一個個的,是打算逼死我們是不是!”
秦浥塵直接上前一步,孫靜閑揮手準備打他,可是觸及到他那雙陰冷的視線,這手悻悻地愣是不敢下手。
“當年你對我可是沒有這麽手下留情啊!”秦浥塵輕笑。
“你!”
“趕緊去搬東西吧,這些人可不是什麽溫柔的人,這若是把你的東西碰壞了,我可無能爲力!”
說話間那群人已經擠了進去。
都是一群大漢,秦家人哪裏擋得住啊,到處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燕殊促狹道:“秦浥塵,你這一招拔草除根,禍水東引,用的不錯啊。”
秦浥塵輕笑,“好戲還在後面呢,就按照他們家人的脾氣……”
秦浥塵話音未落,裏面就傳來了争執聲。
秦家老宅好東西不少,因爲有律師在,很多東西都是之前登記在冊的,自然不許帶走,發生争執在所難免。
而此刻外面的記者早就蠢蠢欲動了。
一開始是楚家的車子,然後二少去了,現在就是秦三少也來了,這裏面定然是十分熱鬧的。
沒過多久,裏面就傳來了争執吵鬧聲,更是鬧得甚嚣塵上,裏面肯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秦家這幾個保安,哪裏能夠攔住那麽的記者啊,那群記者很快就沖了進去。
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搬家公司的人正在往外面搬東西,秦家人都在攔着,這明顯就是有人要強制将秦家人趕出去啊!
衆人早就想追秦浥塵的消息,立刻就膽大的跑過去!
“秦總,請問您是準備将他們趕出去麽?”
“這是您的父母和兄弟,您這麽做是不是在趕盡殺絕,而且勢必會讓人诟病的?您就覺得無所謂麽?”
“您的公子剛剛出事,您就來這邊,是不是說明這件事情和這邊是有關系的呢!”
……
秦浥塵隻是淡淡的一笑,“什麽叫做趕出去,這是我的房子,我讓誰住不是我的權利麽?”
“可是那裏面有您的父親,這種行爲,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啊!”那人說話口氣怯生生的,似乎斟酌了許久的字眼。
“大逆不道?”秦浥塵輕笑,“如果你了解我們家的事情,就不會這麽認爲了,況且他有三個兒子,在我家住了二十多年,我已經夠給面子了吧,也是時候讓别的兒子盡盡孝道了,你說是吧。”
“那這件事情和令公子涉及的事情是否有關呢!”
秦浥塵剛剛準備開口,燕殊就開口了。
“網絡媒體都說是秦家小少爺,具體指誰你們知道麽,秦家小少爺?”燕殊無奈的一笑,“秦家可是有三位小少爺啊,況且警方已經澄清了事情和侄子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希望你們不要繼續跟風糾纏,對孩子來說,着實不太好。”
“隻是有人說,令公子生病來逃脫罪責,這個……”
“我已經請律師向一些無端造謠的媒體提起訴訟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收到法院的傳票,這個案子到時候會公開審理,我相信會滿足大家所有的好奇心。”
衆人愕然,秦浥塵說得相當有底氣。
“隻是受害者家屬覺得,秦家權勢滔天,所以……”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我們能夠左右司法吧。”秦浥塵顯得頗爲無奈,“這事兒鬧得這麽大,我們家有什麽本事堵住悠悠衆口,難不成他們以爲這個國家都是我們家的麽?未免太可笑了,我隻希望他們不要被媒體誤導,如果他們有證據證明我兒子和整件事情有關,我相信法律會給出公正的審判,你們說是吧!”
衆人齊齊點頭。
而此刻裏面傳出秦玉書和秦玉函的呼喊聲。
因爲大家的視線在第一時間聚焦在了秦序羽身上,倒是忽略了秦家的另外兩個小少爺。
那也是因爲秦序羽平素風頭太盛,光是這身份就足以讓人咋舌,加上品學兼優,衆人自然将視線盡數轉移到他的身上,秦家最近又十分低調,衆人倒是差點忘了,秦家還有這兩位。
秦序羽一直坐在車内,未曾下來,他看着秦浥塵和衆人斡旋,那般的理直氣壯,運籌帷幄,沒有絲毫畏懼,他握着小手,原來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秦浥塵雖然未曾指名道姓,不過這番态度,似乎将矛頭全部引向了秦家。
而此刻身後忽然有車子由遠及近。
李詢連夜加班,詢問了許多的學生,這些畢竟是孩子,根本受不住大人的那一套,一開始都是切切懦懦,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可是他們心裏防線太脆弱,基本上不需要任何的審訊技巧,就把知道的都吐了出來。
沒想到還真的涉及到了秦家。
隻是此秦家非彼秦家。
“隊長,你說之前秦序羽被推出去,是不是秦家專門用的煙霧彈啊,就是爲了混淆視聽。”
“極有可能。”
“那可真是太狠了,那孩子太無辜了!那日估計都被吓壞了。”
“你們還敢說,沒有經過調查取證,就直接去詢問,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
“我們當時也是急得不行了。”
“對方就是利用你們破案心切的心理。”李詢伸手捏了捏眉心。
“秦家門口怎麽這麽多采訪車,可是卻沒人!”開車的警察看了看周圍,“連個保安都沒有。”
“進去看看!”李詢壓根不知道,自己來得還真是時候。
“隊長,記者都在裏面,而且還有燕家、楚家、戰家人甚至秦總都在!”
“馬丹,怎麽回事!”李詢剛剛搖下車窗,一群記者就圍堵了過來。
主要是這警車太過招搖!
“李隊,你們這次來秦家是爲了什麽?”
“學校的案子是和秦家有關系是麽?是秦玉書還是秦玉函?”
“是不是真的和秦序羽沒有任何關系啊……”
……
李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忽然瞥見不遠處的燕殊,他單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摟着姜熹在低頭說着什麽,神情邪肆而又倨傲,還透着一絲揶揄嘲弄。
李詢握緊口袋中的手機。
他如此急切的過來,也是因爲接到了短信,說是秦家舉家準備搬走,李詢那叫一個急啊,這如果真的牽扯到了秦家,他們家若是跑到了國外,到時候就真的鞭長莫及了,這事兒也就他知道,還沒敢對外聲張,畢竟是燕殊發的消息。
隻是現在看來,這完全就是燕殊布的一個局,“報複”之前警方對秦序羽采取的錯誤措施,而導緻了秦序羽平白無故蒙受冤屈。
燕殊果然還是燕殊,即使多年未見,一出手……
就讓人難以招架!
秦家這次算是真的惹毛了他了。
這秦家兩位小少爺,這次估計是在劫難逃了!
------題外話------
這叫做什麽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咳咳……
燕小西:果然還是粑粑比較厲害!
燕殊:以後要記得,拳頭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燕小西:那應該怎麽辦!
燕殊:靠腦子!
燕小西:腦子又不能打架!
燕殊:以後我再慢慢教你,你還小……
我:你這麽和自己兒子說,真的好麽?小小年紀就教他欺負人?
燕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這是未雨綢缪!以後有人欺負他了,最起碼不用讓我給他擦屁股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