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誰!”秦浥塵目光森冷,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神情淡漠而又冷傲。
“這是監控畫面的截圖,而且據說,您在公司開會的消息也是這人說出去的,那群記者才會蜂擁而至。”那人将照片遞給秦浥塵。
燕笙歌側頭過來,“這根本就不是浥塵的秘書!”
“我并不認識這個人!”秦浥塵搖了搖頭。
衆人面面相觑,沈廷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這倒是有趣了,有人說看見你的秘書,結果你說不認識,這倒是好玩了。”
“但是根據可靠媒體說,這個人自稱是您的秘書,并且私自墊付了一部分醫藥費,不然受害者的家屬也不會這麽咬死了秦家不松口。”那人有拿出幾張照片,“這是他當時的一些報銷單據,上面還清楚的寫着秦氏。”
“看樣子是有人借着這個事情做局了。”姜熹倒了杯咖啡,喝了一口,輕靈的貓眼微微閃動,“是有人想要反将你們一軍啊。”
“我本來還以爲這人弄了這篇文章出來,已經夠用心險惡了,現在還搞出這一出,這擺明了就是想趁着這個事兒把我們小羽給……”燕笙歌捏着照片的手微微顫抖。“或者沖着的根本就不是小羽,而是……”
她或者秦浥塵,亦或者是……和他們相關的任何一個人。
“現在這個人呢!”沈廷煊開口。
“已經找不到了,當時醫院很混亂,又是記者,又是家長的,警察過來,場面很混亂。都壓不住,這個人就趁亂跑了……”
“找不到人?”秦浥塵擰眉,神色凝重。
“目前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那人微微垂頭。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學校問情況!我就不信了,這學校的校長怎麽可能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真的以爲我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其實小羽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借着這個事情故意打壓你的!”說話間,燕持匆忙從外面回來,葉繁夏立刻走過去,幫他拿過搭在胳膊上的外套。
“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本來的加害人,将整件事情往秦家身上引,想要混淆視聽,而另一種則是有人想要故意趁着如此混亂的局面,漁翁得利!”
“确實如此,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軒陌伸手按住秦浥塵的肩膀,“讓廷煊陪你過去。”
“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去吧,你是個‘幹淨’的商人,這校長若是好說話,就罷了,這若是不好說話,還是我比較好處理這事兒……”沈廷煊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就去醫院問問情況!”軒陌說着就起身離開,楚衍自然就跟着一起走了。
燕笙歌則留在燕家,秦序羽情緒不穩定,她根本走不開,也不放心。
這事兒越快有個決斷,才能将傷害降到最小。
“小羽睡了麽?”燕持從葉繁夏手中接過水杯,“開了一天會,一出來就聽着出事了。”
“睡了,就是被吓到了,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姜熹看着神色凝重的衆人,還是忍不住開口,這事兒她早就想問了,隻是秦序羽情緒一直很穩定,所以姜熹就把這事兒給壓下了。
小羽的病曆資料上,也有一些相關的說明,不過否十分模糊,秦序羽情緒一直很穩定,所以不好的事情,能不提起也就不提了。
“小羽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姜熹喝了口咖啡。
燕笙歌身子一僵。
“我就是想問清楚,等他有需要的時候,也好對症下藥。”
燕笙歌點了點頭,躊躇猶豫了半天,不過最後還是由燕持開口的。
“當年是秦家老爺子去世三周年,秦家難得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秦浥塵當時喝了點酒,這秦家根本不了解浥塵的飲食習慣,他誤吃了一些辣椒,加上酒精的刺激,就吐了不少,司機把他送去了醫院,他的情況當時不太好。”
“小笙在醫院照顧浥塵,當時去的匆忙,小羽就被留在了秦家,小笙抽不開身,就讓司機去接,這個司機在秦家待了五年之久,她很信賴,車中還有一個保姆,就讓他們先送小羽回去,然後就聯系不到人了。”
“無論怎麽都找不到兩個人,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而後找到了那個保姆,她說小羽半路想吃東西,她下來買東西,再回頭的時候,人就沒了,聽說小羽失蹤的消息,她很怕擔責任,就躲了起來。”
“我們本來以爲這不過一起綁架案,或許是想要錢,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接到消息,後來還是從關戮禾那邊得了消息,有人在某個偏僻的路段看到過秦家的車子。”
“那會兒正是夏天,小笙比我們先一步到達那邊,一路飙車我們在後面看得心驚膽戰,到那邊的時候,隻有小羽一個人在車内,打破了車窗把他抱了出來!”
“車内的空氣是有限的,而且當時是夏天,所以小羽被抱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小笙抱着他走了沒兩步,車子就忽然爆炸了!”
姜熹睜大眼睛,“爆炸?這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爲之?”
“警方調查之後,說是司機棄車而逃,具體原因還不是很清楚,不過車内有打火機,在陽光直射下引起的爆炸,不過到底是有意無意的誰都不知道,但是小羽若是再耽誤半個小時,估計……”燕持搖了搖頭。
燕笙歌身子也是因爲劇烈的沖擊,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傷。
燕笙歌一直垂頭伸手揉搓着額角,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心裏就像是堵着一塊大石頭,難受又憋悶。
“我去樓上看看小羽!”
葉繁夏盯着她的背影,“當時爲了找小羽,她都要瘋了,當時我也不知道小羽的情況到底如何了,所以就算是有消息反饋回來,不确定小羽的情況,都不敢讓她知道,當時還沒确定具體位置,她就一個人駕車跑了出去,路上還剮蹭了一輛車,把所有人都吓得半死。”
姜熹完全可以理解燕笙歌的心情,就是現在如有人說和她說,燕小西出事了,姜熹估計也得發瘋。
燕笙歌到樓上的時候,門是虛掩着的,從裏面透出一絲柔和的光亮,燕笙歌輕聲走過去,站在門口,訝異得站在門口,久久沒有走得進去。
燕小北正坐在地攤上,讀着他的書,燕小白和自家女兒則抱在床上已經睡着了,燕小西是直接趴在秦序羽身上的,燕小西睡覺一向不太踏實。
也不知道爲什麽,燕笙歌一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燕小北從地方站起來,直接走到門邊,“姑姑……”
“你們怎麽在這裏?”燕笙歌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這麽冰,怎麽不去被窩。”
“睡不下了!”燕小北指着床。
“不是讓你們睡覺了麽!”
“小西說,哥哥今天哭了,肯定很難受,平時都是哥哥哄我們,所以換我們來哄他!”
燕笙歌摸了摸他的頭發,“哥哥沒事。”
“那姑姑你哭什麽……”燕小北伸手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麻麻說,事情總會解決的,讓您别太擔心!”
“我知道!”燕笙歌拉着燕小北進了屋子,給他們蓋了蓋被子,這秦序羽被燕小西拉着,似乎有些呼吸不暢,顯得有些不舒服,燕笙歌準備燕小西抱起來,她剛剛掀開被子,就發現自家兒子的手,緊緊箍在燕小西的腰上。
以前家中也就隻有秦序羽一個孩子,作爲大人,除卻不斷地寬慰他,能給他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或許有些陪伴,大人是真的做不來。
“姑姑……”燕小北扯了扯燕笙歌的手。
“怎麽了?”
“粑粑回來了!”
“嗯,你爸爸回來了!”
燕小北和燕持一向關系親近,邁着小短腿就跑下樓。
燕持沒想到都這個點了,他還沒睡,這會兒已經是十點多了,燕持把他抱在懷裏,“怎麽啦,還不睡?”
“等你!”
“等我做什麽啊,我早上不就說,晚上會回來的遲一點麽!”燕持看見燕小北,原本堅硬如鐵的心,瞬間被融化。
“抓欺負小羽哥哥的壞人。”
燕小北說得信誓旦旦,睜着大眼睛,天真而又無邪。
“好,粑粑去抓壞人!”
燕小北用力點了點頭。
而此刻秦浥塵和沈廷煊已經找到了校長所在的酒店。
說來也是巧,這校長是根本不敢回家的,受害女孩的父母已經攜同親朋好友,将他家包圍得水洩不通,一定讓他給個說法,學校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就在酒店租了個會議室,和校領導商量對策。
而保密工作做得最好的無非就是秦家或者楚家的酒店。
秦家是不敢去,隻能去了楚家!
通過楚衍那邊一查,自然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這裏面正讨論的熱火朝天,會議室的門就被一下子踹開了,裏面坐了二三十個人,神色凝重而又慌張,似乎正在熱切的讨論着什麽,有的人甚至漲得臉色通紅,當沒踹開的一瞬間,還有人站着在說話!
“難不成就真的要視而不見麽,學校裏,哪裏不是小孩子,他們小,這受害者的孩子就不小嘛!”
“這事兒是兜不住的,現在警察都開始調查了,你們以爲所有的事情都能瞞住麽!”
“簡直是醜聞啊!”
“這個事情爆出來,我們學校下半年的招生……”
“難不成你以爲現在就不影響招生了?”
當他們看見來人是秦浥塵的時候,集體臉色煞白,全部噤聲。
“秦總……”
“孫校長,你臉色好白!”秦浥塵緩緩勾起唇角,那笑容顯得越發邪肆。
會議室安靜得有些可怕,原本争得面紅耳赤的衆人,局促不安,這會議室明明開着冷氣,爲什麽還是這麽冷啊。
這校方也想到了秦浥塵這邊不可能會善罷甘休,坐以待斃,隻是他們沒想到,秦浥塵居然會來得這麽快。
孫校長怯怯的從凳子上站起來,一隻手扶着桌子,一隻手擦了擦衣角,将手心的細汗全部擦去,“秦總,您怎麽來了!”
秦浥塵也不說話,而是直接從一側抽出一個備用椅子,坐下。
他今天穿着灰白色的POLO衫,黑色西裝褲,碎發落在額前,因爲來得匆忙,顯得有些淩亂,倒顯得他十分的放蕩不羁,平添了一絲飄逸之感。
他的眸子眯着,帶着一絲愠怒,還有一種揶揄和嘲弄,在燈光下,瞳仁是漂亮的淺棕色,不像燕殊那是如同黑曜石般的純黑,他的睫毛細長,陰影落在眼下顯得愈發秀氣,鼻子秀氣高挺,嘴唇微微發白,隻是兩頰帶着一絲不自然的紅暈,或許是因爲愠怒!
秦浥塵也不說話,隻是雙腿随意的交疊着,手指輕輕的敲打着膝蓋,無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了一抹莫名的光芒,淩厲得有些刺眼。
高貴冷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沈廷煊靠在門上,并未說話,隻是久久的站着。
在京都來說,這兩個人應該是最養眼的一對了,長得同樣精緻漂亮,一個是邪肆詭谲,一個俊朗飄逸,而此刻兩個人神情如出一轍的陰沉,看得在場的人如芒在背。
“秦總,您這是……”孫校長擦了擦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您怎麽會來這裏啊!”
“我爲什麽來這裏,難不成您心裏不清楚麽!”秦浥塵挑眉。
“我這……”
“你們剛剛在讨論什麽,我就是爲什麽而來,我這麽說,您還不清楚麽!”
“秦序羽同學是真的沒有一點問題,這個事情和他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您根本不用操心!”
“是麽!”秦浥塵輕笑。
自己兒子有沒有問題,他能不清楚麽!
“我兒子有沒有問題,需要你說麽!”
“那是……”
“那到底涉事的人是誰!我很好奇啊,誰的面子這麽大……”
“秦總,這個事情我們也正在調查,目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啊。”
“是啊,秦總,如果有消息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您也别太擔心,我保證,秦序羽同學是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
“别和我說這些沒用的。”秦浥塵咬牙。
沈廷煊忽然看見一個人将自己面前的文件往懷裏塞,他大步走過去,那人顯得十分驚慌,看着沈廷煊過來,立刻就往另一處躲,“您想幹嘛……”
“怎麽吓成這樣。”沈廷煊這話沒有說完,跟随而來的手下,已經将那個人懷中的東西給奪了過去。
這是幾張學生的信息卡,你若是光看這學生姓名這些,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隻是若是再深究父母這一欄,似乎就很有看頭了。
“你們怎麽能搶别人的東西,我要報警了!”那人急得從凳子上跳起來。
“報警?”沈廷煊挑眉,“報啊,我想現在最不想見到警察的人就是你們吧,不然也不會躲到這裏!”
“秦總,這個事情我們正在處理,一旦有結果,我會立刻和您說的!”孫校長急得臉色煞白。
“浥塵!”沈廷煊将資料遞給秦浥塵。
秦浥塵一張一張翻過去,餘光一直在暗暗觀察着那邊的動靜。
而此刻忽然再次有人破門而入!
孫校長雙腿一軟,若不是扶着桌子,或許就根本站不住了!
“孫校長,你可真的是讓我們好找啊!”李詢說着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三少,四少,這次的事情,真是謝謝你們了,我們找他們好半天了,愣是聯系不到人,可把我們急死了。”
李詢也是剛剛接手這個案子,沒想到一上來就和得罪了秦家,這讓他頭疼到不行。
尤其是調查了秦序羽的事情之後,雖然事情被抹了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可以查到蛛絲馬迹,按照燕笙歌這脾氣,估計是已經得罪她了。
“李隊長,我們就是在開會而已!”
這裏的人都清楚,這件事情一旦被徹底揭發,一系列的後果,足以造成學校的崩塌。
“開會,你開會不接電話啊,不知道現在外面鬧成什麽樣子了麽,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們呢,你們倒好,直接躲起來了,開會幹嘛,商量對策麽,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将你們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我,而不是推一個無辜的孩子出去!”
李詢怄得要死,這種事,越是瞞着就像是滾雪球一樣,直到最後雪崩,誰都逃不掉。
秦浥塵輕笑,說得倒是挺好聽的,當初把小羽推出去的,您不也貢獻了一份力量麽!
李詢注意到秦浥塵揶揄的模樣,頗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說真的,他也很是爲難啊,一回來就是這麽棘手的案子,他也是頭疼。
“我們也不知道外面的輿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所以我們現在不是在商量對策麽!”
“有什麽好商量的,現在就告訴我,這個事情到底和誰相關!”
“這個……”
“或許這個可以告訴你!”秦浥塵将資料遞給了李詢。
李詢伸手接過,一張一張仔細翻過去,不可思議的看着孫校長,光是這份資料名單,就足有八個人,而且全部都是權貴子弟!
“這些都是?”李詢咬牙。
若是這般還真的是有些……
不好辦啊。
“這不是,這個……”
“既然不是,那麽又是什麽呢!”秦浥塵輕笑,“不如這樣吧,李隊長!”
“您說!”
“之前您的同事不是專程去醫輔導班找我兒子問話了麽,這次也一樣,挨家挨戶的找,挨家挨戶的問,公平,您說是吧!”秦浥塵笑得那叫一個詭異。
李詢被他看得冷汗涔涔。
李詢看着秦浥塵沖着自己笑,這心慌啊。
“這根本就不是涉事的學生,我……”校長急得滿頭大汗。
“既然這些不是,那麽你就把真正涉事的學生給說出來吧,我想你們應該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秦浥塵勾着唇,笑得邪肆。
“三少,孩子都很小,這個事情鬧大了,其實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是麽,所以我兒子就活該現在被你們頂上風口浪尖!”秦浥塵從凳子上站起來,疾聲厲色,“你們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現在我把話撂這兒,今天的結果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這事兒,在我這兒就永遠過不去!”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廷煊頗爲無奈的歎了口氣,“年紀小不是做錯事的托詞,現在能要人性命,長大之後或許更無法無天,到時候又是你們可以瞞得住的麽,況且現在的網絡如此發達,你們真當能把這事兒給遮掩過去!”
孫校長額頭上都是虛汗。
李詢此刻手機忽然響了,他看到來電顯示,心裏陡然一緊,随即接起電話,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你說死者有遺書?并且指出了施暴者的名字?好的,我立刻就回去!”李詢挂斷電話,瞪了孫校長一眼,“瞞得住麽!”
而此刻另一個戴眼鏡的女人站了起來,“我是高珊珊的班主任,這事兒我清楚!”
“方老師!”孫校長神情頗爲矛盾。
“現在已經瞞不住了,難不成一個孩子的死還不夠麽!”那女人顯然已經要崩潰了!
------題外話------
班長忽然通知畢業論文要開題了,我什麽都沒弄,然後就悲催了,熬到了半夜三點鍾,六點爬起來弄好,八點把材料交過去,就坐等開題的時候被老師狠批了……
回來就馬不停蹄的給你們碼字……我這生活也是沒誰了,~(>_<)~
所以還有誰有月票,看我如此勤奮的份上也該投給我嘛,捂臉!遁走……接着撸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