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熹趴在救生艇邊緣,她的手心攥着的海水早就流逝,她看着救生員拖着父母的身體,另一側有救生艇過來,試圖要将屍體撈上去。
“不要……不要……”姜熹趔趄的站起來,救生艇的邊緣太淺,她整個人直接栽到了海水中。
口腔鼻腔瞬間被海水灌滿。
她伸手拍打着水面,不要,爲什麽要留下她一個人,她不要……
她拍打着水面試圖朝那邊遊過去。
現在救生員都在陸續将幸存者拉上他們的船,托舉着姜衛民屍體的救生員放下屍體朝着姜熹遊過去。
裴燕澤心裏一緊,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他仍舊能夠感覺到那女孩在哭。
她的年紀和小笙相仿,散亂的頭發在海水中起伏,慘白的小臉都是傷痕,嬌嫩的小手都是細碎的傷口,衣服破爛,光是看不遠處的飛機殘骸,他都可以想見她經曆了什麽。
“孩子,别亂動,别動——”救生員抱住姜熹的身體。
姜熹就是想動,渾身也沒有一點力氣了。
“把孩子托上來!”裴燕澤所在的船隻已經到了他們身邊。
姜熹的就是舉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她隻感覺到一雙溫熱的大手,從自己的腋下穿過,然後将濕漉漉的自己抱緊。
裴燕澤伸手将她護在懷裏,一側的人員遞上了毛巾,裴燕澤将毛巾蓋在姜熹頭上,“你已經安全了。”
姜熹忽然伸手抱住裴燕澤的身子,趴在他胸口開始大哭。
她若是哭出聲,裴燕澤或許還能說些什麽,可是姜熹卻始終沒哭出聲,她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是他的懷抱很溫暖。
她記得父親的手也曾這麽溫暖,一整夜的漂浮,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熱度逐漸褪去,逐漸消失,隻是那雙手卻仍抓着自己。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飄到了哪裏,救生艇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鼓勵的話,而姜衛民和她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别怕,我在,熹熹乖……”
她很乖了,可是他們卻都不在了。
裴燕澤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面前的女孩,他隻能伸手抱住她,直到她哭得昏死過去,他才将她小心的安放在自己腿上。
“幫她檢查一下吧。”一起跟來的還有幾個醫護人員。
他們給姜熹檢查了一下,确定沒有大礙,“這女孩應該是這批人當中受傷最輕的,就是一些皮外傷,加上長久沒有進食,身體透支,這才昏過去,休息一下就好。”
“她的父母就是剛剛……”
“那對夫婦已經去世了。”救生員站在床頭,脫下衣服,擰開,“他父母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估計落下的時候,把她護在懷裏了,哎,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他父親直到看見救援隊到,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姜熹的頭枕在裴燕澤的大腿處,他伸手将她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
“哎——估計是來這邊旅遊的吧,母親的臉被海水泡得腫脹得異常厲害。”
“看她的模樣,也知道她母親是個美人。”裴燕澤擡頭看了看海上,“還有幸存者麽!”
“附近的海域還在搜救,昨晚有幾股海流,所以許多人都被沖散了,現在隻能慢慢找。”
“嗯!”
燕殊一直坐在海邊,嘴巴裏叼着一根草,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正在沙灘上百無聊賴的劃着,直到有人喊了一聲,“回來了!”
燕殊才擡頭看過去,他認得那标緻,父親的船。
燕殊拔腿跑過去,醫療隊已經在岸邊等候多時了,幸存者都被送去了醫院,裴燕澤到了後面才下來,他的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燕殊看不清楚她的臉,隻有那一頭黑發垂落在父親的手臂上,燕殊伸手扔掉口中的那根草。
“裴先生,這孩子給我們吧!”一個護士走過去!
她剛剛要伸手将姜熹抱過去,姜熹忽然往裴燕澤懷裏靠了靠,她還在睡夢中,隻是眉頭緊蹙,小臉皺在一起,顯得十分不踏實。
“她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就放在我那裏,你給她吊一點葡萄糖!”
“好的!”
裴燕澤扭頭看了看站在一側的燕殊:“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别亂跑麽!”
“無聊嘛!”燕殊哪裏坐得住啊。“她是誰啊。”
裴燕澤沒說話,隻是抱着姜熹往裏面走,他這裏沒有床,隻有凳子多,他讓燕殊搬了兩個椅子湊在一起,鋪了層毛巾在上面,就将她輕輕的放下。
燕殊就端個凳子巴巴的坐在一邊。
姜熹臉上都是傷,臉被海水泡得發白,嘴唇幹裂,沒有一絲血色,燕殊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唇。
起皮了!
“燕小二!”裴燕澤厲聲道,“她受傷了,你别亂動。”
“知道了!”燕殊撅着嘴巴,安靜的坐到一邊。
“外面記者一直在追問救援情況,一直堵在外面……”一個人男人急匆匆的跑進來。
裴燕澤身上被姜熹浸濕了一大片,他手中拿着毛巾正在吸收衣服上的水漬,“我跟你出去看看,小殊,你好好看着她,不許亂跑,聽見沒。”
“嗯!”燕殊點了點頭。
而此刻護士走了進來,“小朋友,你出去一下好不好,我給她換一件幹淨的衣服!”
燕殊點了點頭,外面人反而變得越來越多,燕殊大家都在奔走,沙灘上人尤其多,燕殊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麽,那海上什麽都沒有。
護士抱了姜熹換下的衣服出來,随即帶着吊瓶又走了進去,燕殊又跟了進去。
護士執起姜熹的手看了看,她手被海水浸泡得一片死白,她捋起她的袖子,準備從手臂上找血管,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消毒棉球給她手臂進行消毒,她的手臂上都是細碎的傷口,燕殊擰起眉頭,“你輕點兒,她好像很不舒服。”
“嗯!”護士笑了笑,她的動作很快,從針紮進去到回血,到最後膠帶固定也就是半分鍾的事情。
“那剩下的就麻煩你啦,不要讓她亂動,針頭會歪掉!”護士摸了摸燕殊頭頂的帽子。
燕殊坐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之前帶來的遊戲機好像還有電。
燕殊便坐在一邊玩起了遊戲機,對于孩子來說,他似乎還不明白生離死别是什麽東西。
而此刻姜熹幽幽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軍綠色的帳篷,她渾身的肌肉像是被什麽東西撕裂開來一樣,她微微動了動手機,随着她的抖動,吊瓶晃動了一下,燕殊扔下遊戲機看了她一眼。
姜熹有些驚恐的看着面前的男孩。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若不是穿了男孩子的衣服,幾乎要将他錯當成女孩子,烏黑深邃的眼睛,透着一股迷人的光澤,臉蛋白皙紅潤,五官清秀好看,模樣帥氣而又硬朗,他沖着姜熹一笑,眉眼彎起,恍然間露出了一抹溫柔。
他的模樣甚至比電視上見過的許多童星都好看,白皙的皮膚襯着櫻桃色的嘴唇,反扣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他漂亮精緻得有那麽一抹不真實。
燕殊對姜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眼睛很漂亮。
一雙漂亮的貓眼,就像是造物者的恩賜,靈動卻又帶着一絲軟糯,隻是目光中透着一絲不安。
“你醒了?”燕殊起身走過去。
姜熹驚恐的往後靠了靠,她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直接從凳子上爬下來,就往外面跑。
燕殊要追出去,可是她這一走,直接扯掉了胳膊上的枕頭,連帶着吊瓶全部散落在地上,差點将燕殊絆倒。
“喂——”燕殊喊了兩聲。
姜熹大步往外面跑。
“爸——媽……”姜熹呼喊着,可是根本沒人管她,周圍都是哭聲,哀嚎聲,急促的腳步聲。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看了看周圍,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她死死咬住嘴唇,雙手緊緊攥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燕殊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姜熹光着腳站在地上。
這個時候的F國,潮濕而又悶熱,她光着腳,身上裹着一件并不屬于她的白色衣服,寬大的衣服遮住她的屁股,褲子更是直接耷拉在地上,手臂上的針孔還在往外面冒血,星星點點染紅了她的衣袖。
燕殊剛剛要走過去,就看見她開始掉眼淚。
怎麽哭了!
燕殊扯下帽子,揪扯着頭發,以前在家,但凡是小笙哭了,都是要哄的!可是……
怎麽哄她?那都是大哥做的事情啊。
“那孩子就是剛剛和我一起被救下來的,父母都走了,真是可憐。”
“哎……小小年紀父母就沒了,以後的日子該有多難熬啊。”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們家有沒有親戚過來,一個人着實可憐,這麽小的年紀,就看着父母一個一個從自己面前離世,這心裏一下子肯定承受不了啊。”
“之前在飛機上還注意過這一家子,他母親和父親都長得很好看,而且感情很好,這做父親的看她獲救,就随着母親走了,怎麽說呢,隻是可憐了這孩子……”
……
燕殊盯着姜熹看了好半晌,這才走過去,伸手将帽子戴在了她的頭上。
“唔……”姜熹擡頭要過去,隻能看見他的脖子,燕殊穿着格子襯衣,黑色背帶褲,還系着一個紅色領結。
“哭得真難看。”燕殊咬了咬牙,伸手握住她的手。
姜熹想要甩開,可是他的力氣很大。
“跟我進去。”
“我要去找我爸爸媽媽。”
“待會兒我帶你去!”燕殊知道他們這些遇難者都被安放在了哪裏,這裏有遇難者專門去認領的地方,隻要是屍體,都被帶去了那邊,集中安放,再進行處理。
“你說真的?”姜熹顯然不信。
燕殊低頭看了看她的腳,他蹬下自己的運動鞋,彎下腰,“穿上!”
“我……”姜熹嗫嚅着嘴唇,“不用。”
“穿上,你的腳都破了!”燕殊指了指她腳趾縫,全部都裂開了。
姜熹極不情願,可是面前的男孩,卻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握緊她的腳,就往裏面塞,這塞進去了,這才想起來,她的腳上都是砂子,又把鞋子脫了給她擦了擦腳,他的笨拙,弄疼了她,可是姜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
她的腳比他小很多,穿進去的時候,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走吧,先進去!”燕殊拉着姜熹走進了本來的帳篷。
護士已經走了過來,看見姜熹已經沒什麽大礙,這才松了口氣,“小殊,麻煩你給她弄點吃的,還有水!”
“嗯!”燕殊私藏了許多零食,都是他之前準備買了回去送給燕笙歌的,全部都進了姜熹的肚子。
姜熹本來也沒感覺到餓,隻是聞到食物的香味,就再也忍不住了。
燕殊看着她,他難不成長得很可怕,她爲什麽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姜熹大口大口吃着東西,猛地灌了幾口水,一包餅幹下肚,不知道被嗆了多少次。
燕殊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在他面前居然這般不要形象。
從他上學開始,身邊的那些女孩,就算是中午在學校吃飯,都帶着精美的飯盒,裏面裝着打包精緻的飯菜,小口小口的吃着東西,食不言寝不語,她們就是微笑都是小小的裂開嘴角,燕殊覺得女孩子應該都是那樣的,沒想到也還有這樣的……
“吃飽了麽!”燕殊看着已經空蕩蕩的包裝紙。
“還有麽!”姜熹咬了咬嘴唇。
“有!”燕殊又拿了點東西給她,姜熹沒吃,隻是抱在了懷裏,“你說要帶我去找爸媽的。”
“走!”燕殊還有專門來沙灘穿得涼拖,他就趿拉着涼拖領着姜熹往那邊走。
還沒走到那邊,就能夠清晰的聽見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姜熹頓住了腳步,燕殊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
“應該就在這裏吧,你可以去找找看,我看他們都是把人拖到了這裏的,你爸媽長什麽樣子啊……”
燕殊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這才扭頭看着姜熹,她小小的身子,幾乎淹沒在人群中,帽檐下那雙眼睛睜得很大,姜熹往後退了一步,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的……
“你……”燕殊伸手觸碰到姜熹,姜熹像是觸電般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就在這裏啊,我聽他們說,你爸媽……”
“都是騙子,一群騙子,你也是騙子!帽子給你,醜死了,我不要你的東西,都給你……”姜熹說着一股腦兒的将懷中的吃的全部塞到了燕殊懷裏。
燕殊再想追出去的時候,姜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中午的時候,宋一唯和燕持已經到了這邊,将燕殊帶了回去,燕殊再一次見到姜熹,是在721空難遇害者追悼會上。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原本烏黑的長發沿着耳邊剪掉,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她的雙手扣在一起,在一群大人中間,她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禮堂裏都是哭上,她卻沒有哭,隻是呆愣的站在那裏,像個沒有魂兒的洋娃娃。
“小殊,我們過去了!”宋一唯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兒子。
他們手裏都拿着一株白色的菊花,燕殊路過姜熹,還看了她一樣,她卻像個機器一樣,沖着他鞠了一躬,眸子死寂,就像是死人一樣。
就是那一刻,燕殊腦海中滑過了許多的東西。
追悼會結束,裴燕澤走到姜熹身邊,“孩子,你家人還沒來麽!”
姜熹搖了搖頭。
“我們也要回國,你和我們一起,你的家在哪裏,我們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大伯說了會過來接我。”姜熹沖着裴燕澤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叔叔。”
“你……”裴燕澤有些話堵在喉嚨裏,卻怎麽都吐不出來,他蹲下身子,伸手抱住了姜熹,“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
姜熹死死咬住嘴唇,不哭!
姜熹,你不能哭,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一直哭的小孩,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心疼你的。
“媽媽,我們不能把她一起帶走麽!”燕殊扯着宋一唯的衣服。
“她的家人會過來接她的!”
“可是這麽多天了,也沒有人來啊!”偌大的禮堂,除了一些聚在一起哭泣的家屬,她就一個人站着,光是這麽看着都讓人心疼。
“你爸爸和我說過,她不肯走。”
“孩子,你伯父說了什麽時候過來麽!”
“他說今天就來。”姜熹咬着嘴唇。
“那就好。”裴燕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是個好孩子。”
姜熹垂頭不說話。
“以後要乖,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裴燕澤塞給她一張名片,姜熹雙手接過名片,裴燕澤揉了揉她的頭發。
姜熹目送着那一家人離開,低下頭,眼淚落在名片上,暈染了那上面的姓名。
直到上了飛機,燕持還是覺得自己的弟弟很不對勁,“你還在想那個女孩?”
“葉子還沒找到麽?”燕殊岔開話題,他隻是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他們終将碰面。
“沒有!”燕持歎了口氣。
“或許她已經不在這裏了,爸爸那邊不是也沒找到麽,大使館那邊也沒有她的任何信息。”
燕持微微點了點頭,扭頭看着窗外。
世界那麽大,她又在哪裏。
燕家回到京都之後,因爲裴燕澤在721空難中表現出了果敢的指揮能力,所以受到了表彰,作爲家屬,他們一家都出席了表彰大會,站在裴燕澤身邊的是一排穿着軍綠色衣服的人。
“小殊,你在看什麽……”燕老爺子伸手揉了揉燕殊的頭發。
“爺爺,軍人是什麽……”燕殊認真的看着他。
“軍人啊……”燕老爺子微微一笑,“就是那個,你睡覺了,他在站崗執勤,即使知道虧欠了家庭,也要堅守在自己崗位的人,那個即使知道前方是龍潭虎穴,也要往前沖,即使面對他的是死亡。”
“那不是很傻,前面那麽危險,幹嘛往前沖!”
“這就是軍人。”
以前的燕殊似懂非懂,即使進了部隊仍舊似懂非懂,大無畏的犧牲,誰都會怕吧,當他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一切就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姜熹過了好半晌都無法将記憶中的那個男孩和燕殊聯系在一起。
“是不是當兵之後變了,起沒當兵之前,長得很秀氣的。”燕殊摟着姜熹,“你當時那吃相,也是刷新了我對你女生的三觀,我當時就在内心感歎,啊……原來女孩還可以是這樣的啊!”
“你……”姜熹氣結,這時候還打趣自己。
“我隻是挺後悔的,沒有把你一起帶回來,如果我知道以後會這麽在乎你,我就是綁也會把你帶走。”
“噗——”姜熹撲哧一笑,“流氓啊!”
“我不一直都是麽……”燕殊低頭吻住她的嘴唇,“熹熹……我想保護你。”
“嗯。”
“很久很久之前就這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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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了一圈,其實從高空墜落,即使是掉入海裏,其實能夠幸存下來,也是非常幸運地,強烈的氣壓能夠将人的骨骼擠壓擰碎,所以在遇到這些事情的事情,才會發現人的生命是多麽的脆弱,其實要是細心的忍會發現其實我又挖了一些坑,比如姜熹母親……神秘哈!有故事……咳咳!
而且這個國家!F國……好像出現也不止一次了,哈哈……放心我是個會填坑的人。
燕小二:你虐我們家熹熹,看我的闆磚!
我:我這不是給你英雄救美的機會麽!
燕小二:你應該寫我把她帶回家!
我:給你做童養媳?
燕小二:這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得美,你還想幹嘛,你咋不上天!
燕小二:後媽!
我:(╯‵□′)╯︵┻━┻打死你!
燕小二:來啊,大戰三百回合!
我:我去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