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言被葉繁夏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埋藏在心裏的往事也在一瞬間像是井噴一般湧上心頭!
“葉繁夏,你别胡扯!”
“我胡扯?”葉繁夏冷笑,“那你倒是說說,你那個兒子是怎麽死的啊,白血病?呵呵……”
李嘉言舉起手就朝着葉繁夏揮過去!
姜熹倒是緊張得差點從燕殊腿上跳起來,又被他按下去了:“安心看戲,有大哥在,葉子吃不了虧。”
葉繁夏本就有些拳腳,她直接攥住李嘉言的手,整個人瞬間逼近她,“你看着我這張臉,晚上都不會做噩夢麽!”
“你放開!”李嘉言使勁掙紮!
葉繁夏直接甩開她的手,擡手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李嘉言的臉上。
李嘉言身子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住一側的座椅,這才讓身子穩定下來。
“你敢打我?”
“這一巴掌是替我媽打你的,她是如何的信任你這個嫂子,才跟着你們去了國外,她以爲是去救人,還一直和我說,你舅舅一家對我們如何好如何好,若是以後長大,一定要記得孝順他們,可是你們呢!”
“你們是想要了我們母女的命!”
李嘉言臉色煞白,那手指印變得越發醒目。
葉繁夏伸手将她扯起來,擡手又是一巴掌。
這耳光聲音太大,會場賓客衆多,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卻無人敢上去,這燕持就站在葉繁夏後面,宛若一尊煞神。
在場多數人都明白葉家當年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這沒了解真相,誰也不敢近前,況且爲了葉家得罪燕家,也很得不償失。
“這一巴掌也是爲我母親打的,你對我母親言笑晏晏,知道她心腸軟,你還用我威脅她,李嘉言,你就沒有子女麽,你也是個做母親的人,欺騙一個母親,你覺得你很高尚!”
“我沒有!”李嘉言伸手去拉扯葉繁夏的手,可是她的力氣很大,任憑她如何拉扯,就是沒有一絲松動的痕迹。
“難道不是你說,隻要她幫你,你就說服外婆原諒她,你明知道母親有多麽渴望求得外婆的原諒,可是……”
“啪——”葉繁夏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她酥麻!
“你們一家人都是騙子,全部都是特麽的騙子!”
葉繁夏話音未落,葉紀昌聽着動靜,着急火燎的從外面沖進來,一見李嘉言滿臉通紅,被人打翻在地,再看葉繁夏怒目而視,心裏想着!
壞事了!
“你以爲你媽是什麽好東西麽,在外面勾引野男人,這才生下了你這個野種!你就是個野種,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葉繁夏蹲下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李嘉言,“野種?呵——繼續說!”
葉紀昌伸手要去拉扯葉繁夏,卻被燕持攥住了手臂。
“燕持,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
燕持手指收緊,沒有一絲松動的痕迹。
“你就是個野種,我就要說,哈哈——唐唐葉家大小姐,居然和一個野男人苟合私通,生下了你這麽個野種!”
葉繁夏卻直接起身,居然擡腳,朝着她的腹部踹了一腳!
她穿着尖頭高跟鞋,這一下子。
李嘉言直接伸手捂住腹部,躺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燕持松開葉紀昌,葉紀昌直接沖過去,伸手扶住李嘉言!
“葉繁夏夠了!”
“不夠,怎麽夠!憑什麽就夠了!”
“我兒子走了,你母親也走了,那件事情難道就不能就此了結了麽!”
“當年的事情,說真的,我挺感謝你的,我真是有一度覺得你是個好舅舅,可是我轉念一想,你有什麽好的,把我和母親騙走也有你的份,隻是到最後你良心發現告訴我們那不是一場骨髓移植手術,而是換心手術罷了!”
葉紀昌沒想到葉繁夏會當着衆人的面将事情說開,頓時臉色血色盡褪!
而此刻聞訊而來的葉老太太,燕老爺子,沈家老爺子也已經到了門口。
“你家兒子的命,我的命就不是命麽,怎麽了,怕在國内不好處理,所以這才去了國外,反正我們孤兒寡女,也奈何不了你們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李嘉言一看事情再這麽發展,就無法控制了,頓時慌了。
“怎麽就不是了,我的好舅舅,你說什麽就此了結,你兒子那是命到頭了,該走了,可是我母親憑什麽要跟着走,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殺人兇手,那我倒想問問,如果說就是因爲我沒有把這顆心髒換給你兒子,我就是殺人兇手的話,那把我母親逼死的你們又是什麽!”
葉繁夏疾聲厲色,葉紀昌啞口無言。
“難不成那葉南風的命金貴,我是個野種,所以我的死活就是無所謂的麽!”
葉繁夏仰天大笑,顯得有些癫狂,那抹張揚恣意的笑容,配着她絕美的臉蛋,顯得越發魅惑,她擡手一指,指向一側的葉老太太,“還有你!”
“繁繁……”葉老太太上前一步。
“我媽很是敬重您,就算是你把她趕出了家門,她也什麽都沒說,她一直覺得是她自己給你們葉家抹黑了,從小她就和我說,我的外婆多麽的和善,多麽的慈祥,而我也一直這麽覺得!”
“可是從心裏就瞧不起我媽媽還是不是,若不是你家孫子要死了,急需一個心髒,你或許根本不會将我們母女接回來,拉着我媽的手說想她,葉老太太,你都不會覺得羞愧麽,如期欺騙她!”
“我母親何其敬重您,可是你卻要奪走她女兒的命。”
“你知道我母親最後說的話是什麽麽,她說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不是認識我父親,而是生在了你們葉家!”
葉繁夏眼眶裏滿是淚水,她看着在場的葉家人,冷冷一笑。
“或許在你眼中,我是一個累贅,是啊,如果不是我,你們葉家也不會蒙羞,母親也不會被趕走,對你們來說,我就是個禍害,罪魁禍首,所以我就該死,所以用我的命換你孫兒的命,你一點都沒有猶豫是不是!”葉繁夏低頭一笑。
“母親一直覺得虧欠了你們家,所以隻要你們提出要求,她都無條件的答應了,她拿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卻被你們一步步推入了萬丈深淵。”
“繁夏,當年的事情我們确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舅舅在這裏給你賠罪了!”
“賠罪!”葉繁夏冷哼,“你們賠得起我母親的性命麽,那可是一條人命,還有……”
葉繁夏指着李嘉言,“你這個女人心腸到底是有多麽歹毒!”
李嘉言腦子有點懵,葉繁夏呃疾聲厲色,讓她徹底懵圈。
“我母親已經墜亡,你得第一句話居然不是說,快搶救她,而是拉着醫生的手,問她的心髒能不能用!李嘉言,你這麽愛你的兒子,你倒是把你的心髒捐出來啊!”
“你母親已經救不過來了!”李嘉言怒吼。
“那和你有半毛錢關系啊,我告訴是你,你兒子最後不治身亡,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母親,作孽太多,這才報應到他頭上的!”
“胡說,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死,都是你……”李嘉言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腹痛,就像個瘋子一般朝着葉繁夏撲過去。
燕持伸手将葉繁夏摟入懷中,擡腳就踹在了李嘉言的肚子上。
他已經憋了很久了,這葉家實在欺人太甚!
“葉老太太,當年你和我說送繁繁出國,從我們家把她接走,原來是這個目的啊,你當年可是說得冠冕堂皇,說什麽國内輿論大,讓他們母女去國外避避難,想不到你這個做外婆的人,心腸也會如此惡毒!”
“那可是你的女兒和外孫女!”
燕老爺子銳利的眸子死死鎖住葉老太太,真相往往比你所能想到的更加慘烈。
葉繁夏看着她啞口無言的模樣,呵呵笑了起來。
“那又如何,在她眼裏,我母親不過是一個傷風敗德,讓葉家名譽掃地的不孝女罷了,我記得我五歲的時候,您老五十歲的生辰,當時我們很窮,母親卻攢了半年的錢,給您買了你最喜歡的披肩,我們專程坐車去了京都,那年的冬天格外冷。”
“我記得京都的風很大,吹在人臉上,刮得人臉都生疼,可是我們站在大門口,足足等了一天,你愣是沒出來,後來母親将東西放在門外,你們家的狗把盒子撕碎了,披肩也撕得粉碎,風很大,那紫色的碎布就在天空一直飄,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母親落淚。”
“她說是她做錯了事情,你生氣也是應該的,那年,我們連住賓館的錢都沒有,隻能縮在客運站,做了一整夜,那時候客運站四面透風,母親回去之後發燒咳嗽,得了肺炎。”
葉老太太垂着投訴,眼淚一直往下落。
真是造孽啊!
“後來的後來,你派人接我們回去,母親還一直叮囑我,不要惹您生氣,在她心裏,她一直很是敬重您,我想母親是知道您想做什麽的吧,所以才急着把我送去了燕家。”
葉繁夏苦笑,“她是真的傻!”
“你們一家人難不成真的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你們的好帶着惡意,我們母女飽嘗了人世間的苦楚,受盡冷眼,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母親不知道麽!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不想我跟着遭罪而已,卻不曾想!”
“我的好外婆,卻是愣是将我從燕家接走了,直接送去機場,逼着母親作出決定,你們是把我當籌碼威脅母親,母親以爲你們隻是做個骨髓移植,可是你想要的是我的命,舅舅,我的好舅舅,最後才說出真相,這算是良心發現麽!”
“母親抱着我跑,我就在一個破巷子等她,等我出來,她已經死在了那幢樓的樓底下,就是屍體還是護士收的,是啊,你們兒子的命金貴,最後死了不也就是一團灰,一個罐子裝起來,有什麽可金貴的!”
說到動容處,葉繁夏的眼淚就一勁兒的往下落。
葉老太太朝着葉繁夏走過去,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孩子,我們葉家對不起你!”
“你們對不起的是我母親!”葉繁夏大吼。
“我……”葉老太太泣不成聲,“當年的事情我真的是糊塗啊,糊塗啊——”
若不然也不會釀成今日這般禍事。
“你一句糊塗,難不成就能抵消你造下的孽!”葉繁夏冷笑,“那麽在你心裏,這人命也太不值錢了吧。”
“繁繁啊——”
“你别叫我!我聽着都覺得惡心,我不是我母親,你掉幾滴眼淚,就會心軟!”
燕老爺子歎了口氣,“糊塗,簡直糊塗!”
“燕爺爺,您坐下消消火!”戰北捷起身扶着燕老爺子坐下。
“這真的是天下奇聞啊,居然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難怪現在倒賣器官什麽的如此猖獗,看來這東西是真的有市場啊。”楚衍輕哼。
“肯定啊,誰不想活着啊,隻要自己活着就好,别人的死活和他們是沒有半毛錢關系的,都說人生而平等,其實啊!”軒陌歎了口氣,“是人自己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什麽可金貴的,該死的總歸要死!”
葉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走到葉繁夏面前,伸手攥住葉繁夏的手,卻被葉繁夏直接甩開。
“繁繁……”葉老太太老淚縱橫,這張臉和她女兒很像,可是這性格卻南轅北轍。
她恨自己啊!
“當年我是真的一時糊塗啊,我……”
葉老太太努努嘴,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給葉繁夏跪下了!
葉紀昌睜得眼睛,“媽——”
他伸手要把葉老太太扯起來,葉老太太卻一把将他推開,“這是我欠她的!”
“你們葉家欠我的,這輩子都彌補不回來!”葉繁夏冷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這種人!”
“孩子……”葉老太太雙手顫抖,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葉繁夏剛剛的話,就像是鞭子一樣,一下一下抽打着她的身體,她疼啊。
“你們做的孽,這輩子都換不清,我憑什麽要原諒你們,你們就應該這輩子都活在歉疚之中!”
而此刻葉楚佩穿着婚紗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一見到這種場面,也很是震驚。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硬是沒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她現在隻擔心沈家會怎麽做,她想要上去,可是腳上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繁繁,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我不求你們原諒我,我就是……”葉老太太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當年南風病發,我就心疼,我真的……”
“他們說有人工心髒,我才……”
“你怎麽不給你孫子安個人工心髒,憑什麽你們葉家的苦楚,要讓我幫你們背負,你們讓我覺得無比惡心,真的惡心!”
“若不然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我怕髒了手!”死死咬着嘴唇。
而此刻門外忽然想起了警笛聲,這是誰報了警。
李詢帶着一衆警察從外面浩浩蕩蕩的走進來,李詢真的是硬着頭皮走進來的,沈葉兩家大婚,京都但凡是有頭有臉的,基本上都在了,還有一些年到花甲的老爺子,李詢也是在電視上才看見過,他咬了咬牙。
“李隊長,什麽風把您吹來了!”沈廷煊開口。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們接到報案,才過來看看!”
“不好意思李隊長,就是發生了一些摩擦而已!也用不着驚動您吧!”莫雅瀾立刻開口。
“小摩擦?”李詢臉上滑過一絲愕然,“我們接到群衆舉報,可不是小摩擦啊,請問哪位是李嘉言!”
李嘉言接連被踹了兩腳,五髒六腑仿佛被翻了個個兒一樣,絞痛難忍。
“那位!”有人指着蹲在地上的李嘉言。
“警察同志,我們這裏還有點私人恩怨要處理,您看……”沈廣平走出來,“有什麽事情,能不能稍後再說。”
“這個……”李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燕殊。
姜熹促狹的盯着燕殊看,這李詢雖說是掃了一眼這般,可是他的目光在燕殊身上足足停留了兩秒鍾,着實不正常!
姜熹附在燕殊耳邊,“你是不是背地裏做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燕殊笑而不語啊,而是直接将姜熹抱起來,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襯衫,和姜熹交換了一個眼色。
“幫忙看着你嫂子!”
“得嘞!”楚衍沖着姜熹傻笑。
姜熹抿抿嘴,這孩子莫不是小時候被摔壞了腦袋,怎麽如此不正常。
幹嘛沖着自己笑得如此詭異。
“嫂子,你長得真好看!”
“還行!”
“咯咯咯,嫂子,你皮膚也不錯!”
“還好吧!”
“嫂子,你臉真白,讓我摸一下吧!”
姜熹扭頭看向楚衍,他眼睛忽閃忽閃的,着實惹人憐愛,他雖說年紀不小了,可是卻是孩子心性。
“呦呵,楚楚,你摸一下試試看,看待會兒燕殊不剁了你的爪子!”
“摸一下怎麽滴!”楚衍沖着姜熹傻樂,搓搓手就要往姜熹臉上招呼。
軒陌一巴掌拍過去,你膽子肥了!
“我還沒摸呢!”
“閉嘴吧你,丢人,一把年紀了,能不能消停點!”
“我呸,我二十出頭,風華正茂,你咋不說老戰!”
戰北捷真是躺着也中槍,他僵硬的扭過脖子看着楚衍,“怎麽了,年紀大惹着你了!”
“不是不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好着呢!”
“我特麽的還沒有四十!”戰北捷恨不得把他拖過來揍一頓,這家夥能平安無事長這麽大,真的不容易。
燕殊擡腳走出去,他雙手插在口袋裏,顯得十分随性,“是我報的警!”
衆人面面相觑,這葉家看樣子是在劫難逃了,這京都的人都知道,燕殊這人出手挺狠的。
若不然當年的霧河事件也不會名動海内,燕持經商大家都懂,打交道的多數商人,在商場自然是十分厲害,可是燕持卻極少涉及别的事務,有人曾說這燕家大少爺居然沒有承襲家業,從政從軍,這日後燕家總歸得沒落。
燕殊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雅痞流氣,玩世不恭,倒是讓人小看了數年。
也隻是霧河事件之後,再也無人敢私下嚼舌根,衆人隻知道,這燕殊比他這位哥哥做起事來,更加果決殺伐,行事作風也更加狠辣。
所以燕家以後的當家人,衆人自然猜想必是燕殊。
“小殊——”燕老爺子知道他的性子,不會打沒把我的仗,隻是他一旦走出去,這事兒……
就回不了頭了!
“我就是說幾句而已。”燕殊沖着燕老爺子一笑。
他緩步走到燕持身邊。
一個冷面肅殺,一個潇灑雅痞,七成像的臉,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
“前段時間拖個朋友給我查了點事情!這一查倒是不要緊,還真的查出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衆人默然。
“就沒人想問,我查到了什麽麽!”燕殊笑着。
燕持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這麽嚴肅的場合,這小子是來開玩笑的麽!
“能正經點麽!”燕持咬牙。
“咳咳……說個正經的,這事兒吧,我得表揚一下楚楚,多虧他幫忙!”
“是我是我!”楚衍笑着起身。
坐在他一排的姜熹衆人捂臉,真丢人啊!
“楚家常年在f國,所以我托他給我查了點東西,雖然有些周折,卻也頗有收獲,葉夫人!”
忽然被點名,李嘉言愣住了!
“當年葉姑姑是如何墜樓的,你還記得麽!”
“我……”
“國外警察備案是意外墜樓,真的是這樣麽!”
衆人斂聲屏息,燕殊接下來必然會說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題外話------
撒花,燕殊出場虐渣,吼哈哈……
燕小二:你真是我親媽!
我:我這不是給你刷存在感了麽,真是的。
燕小二:(勾手指)你過來,我們真的需要好好聊聊!
我:呵呵,我還是去寫作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