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夏心不在焉的聽着,随口答上幾句。
過了會兒,才驚訝的回過神來,“你答應啦?”
陳連俊:“……”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楚涼夏真不在乎封子珩和陸佑怡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的事兒。
不過看在這丫頭狀态不對的份上,他也沒有跟她計較。
“什麽時候開拍?”陳連俊問她。
“秋天吧,我演員還沒開始找,現在正在選場景……”楚涼夏神情還是有點恍惚,“到時候選個黃道吉日開機。”
“預計拍幾個月?”
“四個月左右。”楚涼夏估摸着道。
這個她不是很懂,還是戚衛國算出來的。
微微點頭,陳連俊也算是狠了狠心,“到時候再聯系我。”
“好。”楚涼夏心情立即好轉。
她時間很多,什麽都不着急,一步一步的來,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的做,隻要有事情可以做,她就不會沉到低谷。
而,每一件小事做成,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滿足。
換個角度而言,她需要這種滿足,才能保持積極心态。
有目标,才不會絕望。
還是自己删比較放心,征得陳連俊的同意後,楚涼夏就自己拿起了單反,把先前助理拍的有關封子珩和陸佑怡的照片,一一地删除了。
删除時,特地找了一張比較明顯的,放大看了,發現封子珩和陸佑怡是一前一後下來的——也就是說,沒有坐在一起。
她又翻了翻,找到有司機的照片,雖然隻是個輪廓,但怎麽看,都像是殷魁。
楚涼夏心下有了個底,雖然還是不知道封子珩爲何會出現在這裏,但卻放了心,把照片一張不留的全部删了。
“對了,你去哪兒啊?”陳連俊開了會兒車,才朝楚涼夏問道。
他知道楚涼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但是不确定,現在偶遇了封子珩,楚涼夏會不會跟封子珩住一家酒店。
楚涼夏想了想,道:“找條小吃街吧,我想去逛逛。”
“你一個人?”陳連俊疑惑地問。
“嗯,散散心。”
楚涼夏點頭,随口回答。
也确實是散散心,人多的地方,比較容易轉移注意力。
“那好吧。”
陳連俊一踩油門,把車開到了西羊市街——本地人氣比較旺的小吃街。
楚涼夏跟兩人告别,背着自己的包下了車。
一下車,烈日陽光就傾瀉于身,熱的燙人,可這條繁華的街道,卻沒被溫度所影響,來往的人群,依舊絡繹不絕。
楚涼夏從包裏把鴨舌帽和太陽傘拿出來,戴上鴨舌帽、撐起太陽傘後,想了想,又拿出防曬噴霧出來,在身上噴了噴。
她皮膚好,有天生的原因,也有保養的原因,作爲一個一腳踏入娛樂圈的明星,總得有點自覺,對什麽敷衍,也不能對自己的皮囊敷衍。
嬌氣點兒,也沒什麽不好的。
準備妥當,楚涼夏就開始逛街。
找到感興趣的美食,必定上前買一份,混沌、柿子餅、羊肉泡馍、灌湯包、雞爪……,反正能吃則吃,吃不下了,就閑着逛一逛,等能吃了就繼續吃。
楚涼夏喜歡美食,無論是做,還是吃,都有着相當的樂趣。
她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到街頭,一直到夜幕降臨。
天黑的晚,再看表,已經快八點了。
吃得很撐,沒打算再找地兒吃晚餐,楚涼夏用手機地圖查了下路線,發現從這裏到她住的旅店不遠,大概四十分鍾的腳程,想了想,就選擇走路回去了。
一來省錢,二來,就當散步消食了。
漫步在街頭,楚涼夏挂上個耳機,随機聽着音樂,不緊不慢往回走。
不曾想,就算她帶着耳機,可等她即将走到旅館時,卻發現了不對勁——
有人跟着她。
警覺性,她在外的時候都會有,而跟封子珩生活了一段時間,對這種事的感知倒是更敏銳了。
她試探地走了一段路。
确實發現,被跟蹤這件事,幾乎可以肯定下來。
五個人,中年人,莫約四五十的模樣,一個偏瘦,其他的都身材魁梧。
結論是,她打不赢。
心中一驚,楚涼夏卻保持着平穩的步伐,裝作沒有見到他們,不慌不亂,但心裏卻想着快點抵達旅店。
然——
她沒有想到的是,靠近旅店的路上,有一段路很偏僻,加上這天色又黑,幾乎沒有什麽行人走過。
越往前走,就越發清淨。
楚涼夏察覺到周圍的行人愈發減少後,才忽然發現這點。
隻恨她事先沒有調查清楚路線。
少頃,她頓了頓,猶豫着是否拿出手機來,裝作接電話的模樣,将他們吓走。
但是,她的手還沒觸及到手機,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眉頭一皺,她想拔腿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有人猛地沖到了她後面,一把揪住了她的肩膀,強大的力道讓她疼的咬牙,轉身就是一個手肘掃了過去,再擡腿一腳踩在對方的腹部,用足了十成的力,生生把人給踢倒在地。
轉身,楚涼夏直接往前面跑。
“抓住她!”
“賤人!抓到後非揍死她不可!”
隐隐聽到後面的兩句怒罵,楚涼夏心裏沒有底,跑起來倒是一點兒都不停着。
打不過就跑,這是淩西澤教她的,出門在外,以自身安全優先,勇往直前那簡直就是扯淡。
隻是,她背着個包,沖刺的速度有點慢,後面的人仗着身高優勢,很快就追上了她的速度。
不一會兒,就将她圍堵起來。
楚涼夏腳步頓住。
她審視着圍着她的五個男人。
“沒錯,就是她!”
偏瘦那個拿着手機,用照片跟她比對。
“你們想做什麽?”楚涼夏緊緊地盯着他們,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做什麽?”一男人冷笑一聲,臉上的肥肉都抖了抖,“沒有人告訴你,見到郎溪苑的粉絲要躲着走嗎。你媽生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賤貨,我們就是來替天行道的。”
“……”
眼下,縱然楚涼夏脾氣再好,心裏也開始問候埋入黃土的郎溪苑了。
死了就死了,當時鬧騰一陣也就過去了,沒想到……
還有粉絲!
張了張口,楚涼夏想要解釋,可看他們一臉斷定的表情,當下心情煩躁,也沒半點想解釋的心情。
“算了,打吧!”
楚涼夏冷着眉目,面上也毫無懼色。
話音一落,她就抓住伸手指着她的那人的手腕,手法巧妙,狠狠往外一擰,立即疼的那人鬼哭狼嚎的,另一隻手就握成拳頭朝她砸了過來。
其餘人也緊随而上。
楚涼夏學了點拳腳功夫,可對付一兩個還行,人多了就有點困難了,不留神就挨了幾拳。
肩膀、手臂、腹部、背部,登時疼的讓她冷汗直流。
她咬着牙,死抓着一個人,往死裏打,他們打她多少拳、多少腳,她就結結實實地回贈那人,而封子珩教她辨别過人體的要害,她抓準要害下手,每一拳、每一腳下去,準能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
打到最後,有人去拽被她揍的人,她死拽着,胡亂間有一隻手伸到面前了,她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登時,一陣嚎叫。
取而代之的,是更兇猛的拳打腳踢。
身上的各處疼痛,讓她無法顧及那麽多,強忍着,硬是不肯放開手中的人。
她打得兇,他人也打紅了眼。
不知何時——
攻擊她的,一個個沒了,被她揪着打的,也沒了反抗,鼻青臉腫的趴在地上。
楚涼夏有點無力,一隻腳往後退了半步,卻發覺腿一軟,整個人往後倒。
這時,一隻手忽然伸出來,穩穩的扶住她,她跌倒在一個懷抱裏。
她眼神迷茫而飄忽,看了看地上躺着哀嚎的人,然後,擡了擡眼。
她看到了封子珩。
面露擔憂之色,還有,那麽一點愧疚。
哦……
對。
剛打的頭昏腦漲時,她好像看到他了。
她以爲是幻覺,沒有管。
“楚楚,别怕。”
封子珩将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撫着,聲音溫柔如暖風。
不知是吓傻了,還是怎麽的,楚涼夏乖乖由他抱着,一動不動的。
或許,也僅僅是貪念他的溫暖和氣息。
她想,一下下,就抱一下下好了。
片刻後,身上的知覺好像全回來了,楚涼夏嘴角動了動,極其委屈地吐出一個字,“疼。”
“我們去醫院。”
封子珩想要抱起她,卻被楚涼夏掙脫開。
“我不去。”楚涼夏說的很堅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底反着光,極亮。
封子珩低頭看着她。
頭發淩亂,紮着頭發的橡皮圈沒了,頭發披散下來,遮掩住小半張臉。
嘴角傷了,許是被打的,也許是咬人咬狠了,又或許兩者都有,嘴角處挂着鮮血,身上的傷看不出,但手腕、手臂處,皆留有紅印,沒多久大概會成淤青。
應該很疼,縱然她很努力的佯裝鎮定,可身子卻疼的瑟瑟發抖。
心疼的不行,封子珩伸出手指,指腹從她嘴角的傷口處拂過。
他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有哄勸的意思,“乖。”
她忽的低下頭,不願與他對視,明顯躲藏,強調道:“我不想去。”
封子珩無可奈何,不能強迫她,也不能放着不管。
頓了頓,他聽得她低聲道:“我累了,你能送我回去嗎。”
“好。”
稍作遲疑,封子珩點頭,答應了。
但——
在此之前,他拿出手機,想報警解決掉那群人。
楚涼夏卻擡手制止他,“别報警,我不想去警局。”
封子珩一頓,爾後道:“找朋友來幫忙,不會去警局的。”
“……哦。”
封子珩給陳軍打了通電話,說明了地點,還有大概情況,鑒于這條路沒有街頭監視器,于是胡謅了個理由,說受害者已經走了。
然後,讓就在附近的殷魁趕過來。
他抱着楚涼夏,去了旅店。
他沒問一句,卻知道地點,楚涼夏想問他,怎麽知道的,可是一想,又覺得挺沒意思的,她甚至都懶得張口去問,于是就閉上了嘴。
“房卡。”
一直來到房間前,封子珩才問她。
楚涼夏停頓了下,才道:“你放我下來。”
封子珩把她放了下來。
眼角餘光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楚涼夏又将背包取下來,找出房卡後,開了門。
卻,沒直接進去。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
說實話,還是很疼,明明不是沒跟骨頭都挨打,可偏偏,感覺渾身上下每塊肌肉、每根骨頭都鑽心似的疼,疼的讓她好想結結實實地哭上一頓。
可是不能哭,所以她得忍一忍。
她忍了會兒,發現疼的地方還是在疼,于是就不忍了。
偏過頭來,她看着封子珩,眸色平靜,神情淡漠,“我有藥的,你走吧。”
末了,補充了一句,“謝謝。”
謝謝,你走吧。
封子珩一頓,隻覺得喉嚨發澀。
她受了傷,或許不算重,可在這個時候,卻跟他說,你走吧。
說的輕描淡寫,似乎,沒有半點情緒。
------題外話------
沒存稿了,臨時寫的,加上在調整作息,一天大半時間都在睡覺——睡得着、睡不着,兩種狀态。
另外,下午二點有二更。
眼下早上7:51,瓶子要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