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再三強調,隻是“碰巧”,才約在一起的。
隻不過,中間有留陸松康的撮合而已。
陸松康的原話是——老妹啊,哥不在的時間裏,媳婦兒就靠你了。
也是個心寬的主兒。
還好,陸佑怡不是個男的,不然楚涼夏總容易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事兒。
“帶了吃的嗎?”陸佑怡抽空問了句。
“沒……”
眼見着蘇淺張口就要編瞎話,陸佑怡不緊不慢補充一句,“她餓了。”
于是,蘇淺立即改口,“當然帶了。”
楚涼夏一臉懵逼的站在一旁。
蘇淺是開車過來的,釣具都是由她負責,但也知道自己釣魚的技能爲負,實在沒那個耐心,于是還帶了畫闆和零食過來,邊畫邊吃,就等着陸佑怡這個被陸松康稱之爲“專業”的到來。
蘇淺拉着楚涼夏的手,朝陸佑怡道:“兩根釣竿,其他道具都堆在那裏,你去玩吧,我帶楚楚去拿吃的。”
說完,就跟楚涼夏一起走了。
看在陸松康的份上,陸佑怡沒有跟她計較,來到她先前釣魚的地方,掃了眼湖裏遊蕩的魚,還有岸邊拜訪的空蕩蕩的……水桶,眉頭不自覺地擰了擰。
待了三個小時,一條魚都沒有釣到?
兩根魚竿都插在岸邊的石頭縫裏,陸佑怡直接将兩根魚竿給拔了出來,等收線的時候,赫然看到魚線下面綁着的水草,陸佑怡的内心,那一刻是崩潰的。
搞創作的都是神經病嗎?
她強忍着換好魚餌,把魚線再一次丢到湖裏,然後把電話打給了陸松康。
今天周末,陸松康那邊不用訓練。
她跟陸松康講明了下蘇淺的釣魚行爲。
不是懷有什麽惡意,而是,陸松康讓她關照一下蘇淺,有什麽事就給她打電話,她覺得這種不正常的行爲,有必要跟陸松康說明一下。
說了半響,陸松康卻笑了,“你不覺得挺可愛的嗎?”
“我覺得挺蠢的。”朝湖裏看了一眼,陸佑怡淡淡道。
“那我不奇怪她怎麽這麽讨厭你了。”陸松康理所當然道。
“……”
陸佑怡沉默了下,然後就把電話給挂了。
另一邊。
楚涼夏被蘇淺拉着去車上拿吃的。
路上,蘇淺打量了楚涼夏幾眼,“你怎麽一起過來了?”
“碰巧遇到。”楚涼夏直白的解釋。
蘇淺笑了笑,“被騙了吧?”
“……”楚涼夏仔細琢磨了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是她沒有問清楚,但也是陸佑怡沒說清楚,怎麽說,也有點兒“被騙”的嫌疑吧。
“她跟我們不是一類人,怎麽說呢……”蘇淺仔細想了想,道,“約着一起過來釣魚,看得出不是很樂意。不過,她對你好像還挺好的。”
“诶?”
“我跟她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你了。”
“……”楚涼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說起來,”将後面的車門拉開,蘇淺把一個袋子拿了出來,“我收到請貼了,你的老公是封子珩?”
“嗯。”
“他以前也是在部隊的吧,”蘇淺先是遞給她一瓶水,然後繼續在袋子裏翻,好奇地問,“你跟他,怎麽交往的?”
“啊?”
“不是我八卦……”蘇淺翻東西的動作一頓,随後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第一次跟軍人交往,據說他們的假期挺短的,一年能見一個月不到,所以想問問經驗。”
“哦,”楚涼夏明白過來,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是子珩離開部隊後,才在一起的,所以,沒經曆過那些。”
第一次跟封子珩見面,他還沒有離開部隊,但那時候沒有在一起,後來見到封子珩,他就已經受傷了,正在辦退伍手續,再後來,忽然就去了軍校當老師。可以說,她正好在封子珩即将離開部隊的時候出現,也沒真正經曆過當軍嫂的“艱難”。
如果說,封子珩現在還在部隊,而她有一定選擇權的話,她想,自己還是會猶豫的。
畢竟,一來跟守活寡差不多,嫁給了他,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不一定會出現;二來由于封子珩部隊的特殊性,她還得時刻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得真正守寡。
就這兩點,對于一個剛畢業、沒太想過未來的女生來說,是一個很困難的抉擇。
愛情這種虛無缥缈的存在,真的會讓人在孤獨中一直堅守下去,直到這輩子結束嗎?
楚涼夏是因爲各種情況逼迫,才選擇跟封子珩“結婚”,後來發現這個男人很不錯,很适合當伴侶,正好對方對自己也有意思,所以才“假戲真做”的。可以說,她是被逼着走的,真正讓她自由選擇的機會不多。
如果那人不是封子珩呢?
她才不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噗,”蘇淺笑了,眉眼彎彎,笑容璀璨,“那你挺幸運的。”
“我也覺得。”楚涼夏認真地點頭。
“不過,我覺得有這種體驗也挺不錯的,”蘇淺偏了下頭,“畢竟還沒做好一輩子的準備,跟軍人談戀愛,總覺得自己都變得愛國了,就當升華一下自己的思想吧。”
“隻是,”楚涼夏不确定地問,“談戀愛嗎?”
蘇淺樂了,“不然抱着‘結婚的目的’?”
“我以爲是的。”楚涼夏實在的點頭。
“你真可愛,不過,也難怪你這麽早結婚……”蘇淺将手裏的袋子交給她,“來,零食都在這兒,你想吃什麽随便拿。”
“好。”
楚涼夏接過這有點重的零食袋子,從裏面翻了一盒餅幹出來。
其餘的,都被蘇淺帶到了湖邊。
先前那個話題,好像就這麽自然而然地被轉移了。
陸佑怡負責釣魚,蘇淺負責畫畫,楚涼夏雖然對兩者都挺感興趣的,可卻被蘇淺興緻勃勃地拉來做模特。
蘇淺畫的不是漫畫,而是素描,先前畫的湖邊景色被她取了下來,然後重新以楚涼夏爲中心來繪畫。
這一畫,就是近兩個小時。
楚涼夏中間吃完了一盒餅幹,還有一瓶水。
“好了。”
畫完後,蘇淺從畫闆旁探出頭來,笑眯眯地朝楚涼夏招手。
一直坐在草地上的楚涼夏,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松了口氣,朝她走了過去。
黑色素描筆勾勒出來的畫,線條分明,坐在草地上的女生最爲顯眼,一件長裙和針織外套,随風飄蕩,短發輕揚,景色是湖水、柳樹、草地、天空,沒有其他的人物,人與景相融,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很是驚豔。
“怎麽樣?”蘇淺偏頭問。
“好看。”
視線直直地盯着這幅素描畫,楚涼夏由衷的贊歎道。
周圍的風景是很美,可在蘇淺的筆尖呈現出來的景色,好像添了幾分魔力,不知爲何很能觸動人。
“送你了。”蘇淺将畫取下來,笑容滿面地遞給她。
“我?”楚涼夏驚訝地擡眼。
“嗯。”
蘇淺十分肯定地點頭。
楚涼夏也不客氣,非常開心地将畫給收下了。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身上帶了個手提包,但一般隻放錢和手機,手提包剛放到蘇淺的車上了,眼下隻帶了手機在身上。
不過衣服上沒有口袋,就随手放到蘇淺這邊了。
楚涼夏聞聲去蘇淺裝畫筆的袋子裏找手機,屏幕還亮着,電話是封子珩打過來的。
不假思索地接通了電話。
“子珩。”将手機遞到耳邊,楚涼夏忙道。
“在哪兒?”封子珩問。
上午聽楚涼夏說中午之前會拍完戲,中午接到殷魁的電話,說是楚涼夏出去逛街了,會晚點兒回來,于是一直沒有去問楚涼夏的情況。
眼看着下午四五點了,封子珩想起還在外面的楚涼夏,才忍不住打電話過來問。
“在外面跟朋友釣魚。”
“嗯,”封子珩反應也不大,“什麽時候回來?”
“我問問……”
楚涼夏偏過頭,好奇地看着蘇淺,問了幾點能吃到魚。
蘇淺斟酌了下,“七點前吧。”
楚涼夏便朝封子珩重複了一遍。
“要我來接嗎?”
“不用了,”楚涼夏忙道,“朋友會送我回去。”
“……好。”封子珩不太情願地應聲。
楚涼夏的朋友,約上一周,每日三餐都可以不帶重樣的。
最初封子珩還惦記着那個叫王小明的,後來發現她男男女女各行各業全國各地的朋友都有,而且時時刻刻都在認識新的人,人緣好到逆天的程度,所以封子珩就放棄了對她這一點的深入了解了。
楚涼夏是很照顧封子珩的情緒的,在挂斷電話之前,說明了自己的詳細位置,然後介紹了一下跟自己一起的兩個人,很詭異的,當封子珩聽到“陸佑怡”這個名字後,就非常納悶地問了她兩句。
楚涼夏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于是敷衍過去了。
理所當然,封子珩并沒有追問。
挂了電話,楚涼夏回過神來,發現蘇淺坐在小凳子上,單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麽了?”楚涼夏疑惑地看她。
“在想送你什麽新婚禮物。”
“真的?”楚涼夏不相信地問。
“假的。”蘇淺很無辜地攤手。
她真正想的是,楚涼夏的那個老公,究竟是怎樣的?
要怎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楚涼夏呢?
雖然接觸的不是很多,但蘇淺倒是真的挺佩服楚涼夏的,就憑那種對興趣的鑽研精神,還有好心态、好脾氣,總歸不是一般的人才能擁有的。
楚涼夏:“……”
“等我收拾一下,”蘇淺站起身,朝她擠眉弄眼道,“去看看那位專業的釣了多少魚。”
“好。”楚涼夏點頭。
本想給蘇淺幫忙收拾的,不過蘇淺收拾畫闆早就輕車熟路,讓楚涼夏站在一旁,自己不一會兒就将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
兩人一起朝陸佑怡那邊走。
路上,楚涼夏本來想問問蘇淺和陸佑怡以前的瓜葛,可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
這都是人家的私事,她真若問了,倒是顯得真八卦了。
畢竟,關系還不到那種地步。
距離陸佑怡的方位不太遠,兩人繞過一個彎,就算是到了。
然而,一直走在前面的蘇淺,卻忽的停了下來。
“啧。”
蘇淺嘴裏忽的發出一聲,有點兒納悶,也有點兒嫌棄。
楚涼夏被她擋住視線,但聽到了喧嘩的聲音,心有好奇,就繞過蘇淺,來到了蘇淺的旁邊去看情況。
隻見——
一大群人圍在一起。
準确來說,是将陸佑怡團團圍住。
她沒有在釣魚,而是拿着一根竹子,一頭削成四個尖端,直接站在岸邊用竹子尖端來插魚……
她們剛往那裏一站,陸佑怡就用竹子尖端插到一條從湖水下面遊過的一條魚。
在旁觀看的人,瞬間沸騰了。
“啪啪啪。”
“啪啪啪。”
掌聲,絡繹不絕。
“我們是來釣魚的吧?”蘇淺撞了下楚涼夏的手臂。
“嗯。”楚涼夏茫然地點頭,有點兒懷疑人生。
------題外話------
陸佑怡那一招是野外生存必備啊,其實還有很多方法,不是筱筱專用,其實瓶子是從貝爺那裏瞅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