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遠,就在附近清理了下身上的污漬,簡單的擦掉一些,再把臉上的髒東西清理幹淨。
殷魁是個大老粗,但畢竟是楚涼夏的助理,這些小事兒都是他來幫忙的,可手下的輕重沒有注意,拿着紙巾一掃過去,楚涼夏的臉上就多了幾道指痕。
殷魁急的啊。
這女生的皮膚,怎麽就這麽脆弱呢?
最後還是楚涼夏笑了笑,把小鏡子拿出來,自己清理了。
等她這邊處理的差不多時,有關郎溪苑到來引起的震驚,也漸漸地平息下來。
工作人員雖然都有點心不在焉,但好歹都開始去做自己手裏的事了。
因這場戲必要而離開的秦雅君,也不緊不慢地回到了現場。
幾乎剛亮相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兩道冷冽而危險的視線,秦雅君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止在了原地,凝眉朝郎溪苑的方向看了過去。
兩人視線在空中撞上。
秦雅君的心猛地一縮,一種難以抗拒的畏懼,正在心底慢慢席卷。
這個女人……
秦雅君微微垂眸,刻意避開郎溪苑的視線。
很快的,郎溪苑也轉身離開。
她還要爲下面的戲做造型。
注意到她離開後,秦雅君心裏才稍稍放松了點兒,剛想做點什麽轉移注意力,就注意到身邊有個人走開。
微微偏過頭,見到楚涼夏狼狽的身影,她瞳孔微縮,繼而,卻見楚涼夏朝這邊看了一眼,和和氣氣地笑了一下,算是禮貌的打聲招呼。
頓時,心裏有抹異樣的違和感擴散開來……
楚涼夏,跟她媽一樣,都不是善茬。
*
“孔導,拍的怎麽樣?”
楚涼夏來到孔言銘和景天辰身邊,眉目帶笑,巧笑嫣然,先前的那碗面湯對她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孔言銘看了她一眼,然後将剛拍的那場戲放給她看。
兩人演技都過關,另外的兩個配角表現也不錯,但是還有幾個鏡頭需要補,他跟楚涼夏商量了一番,但視線卻經常朝景天辰那邊瞥。
事實上,孔言銘雖然要求很高,可——
這些苛刻的細節,全部都是景天辰挑出來的。
他還處于他女神的出現中,激動地難以自拔,哪裏會注意這麽多的細節?
楚涼夏跟他讨論了一番,最後将要補拍的鏡頭一一應下了。
在這點上沒花什麽時間,楚涼夏花了會兒功夫就結束了,接下來便是回化妝間換新的服裝,準備後面的戲份拍攝。
殷魁在門外等她。
楚涼夏進門。
聽到化妝間裏的工作人員正在議論——
“看到沒有,真正的郎溪苑。”
“傳聞中她那麽多的黑料,可剛一看啊,真覺得,再多黑料都掩不了她的美啊。”
“真沒有想過,我還有見到郎溪苑的一天,就看了那一眼,我的心到現在還在狂跳不止。你說她都快五十歲了,長得還這麽漂亮,跟我小時候見到的照片一個樣,哪裏有這麽逆天的長相啊?”
“以前聽老前輩說過,那老前輩有一次跟郎溪苑合作過,他說郎溪苑是那種無論做出多可惡的事,隻要她一出現在鏡頭下,做什麽都可以原諒她的那種人。”
“對對對,我也聽人評價過,她是天生的演員,生活在聚光燈下的人。”
……
幾人聊得太認真、投入了,完全沒有發現楚涼夏進門。
楚涼夏看了她們幾眼。
一個個的,都沒真正接觸過郎溪苑,卻因傳聞和第一眼的感覺對郎溪苑盲目崇拜……
想想心裏就止不住的冒火。
畢竟,她也曾是“他們”之一。
一度以郎溪苑是自己母親而自豪,親媽當偶像來崇拜,追逐着她的腳步往前走,可結果就是——破碎。
任何美好的幻想,都被現實給破碎了。
聽得有點煩躁,楚涼夏朝他們走近時,腳下動作大了些,于是成功地制止了他們的話題,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幾人悻悻然收回視線,然後忙着給楚涼夏化妝。
都是專業的,加上人手也多,這次沒花半個小時,楚涼夏的造型就做好了。
楚涼夏全程也沒怎麽跟他們交流。
做好造型,就拿着劇本離開了。
還沒出門,就隐隐聽到後面有議論——
“哎,你們有沒有發現,楚涼夏跟郎溪苑很像啊?”
“不是吧?”
“哪裏像了?”
“我剛給她化妝的,滿腦子都是‘郎溪苑’,你們是沒仔細觀察,她們倆的眼睛超級像——”
“砰——”
話音未落,門就被用力關上。
幾個人皆是被吓了一跳,适時地止住了議論,各自狐疑地互看了幾眼。
然後,識趣地不再讨論。
門外。
殷魁也被楚涼夏的關門聲吓了一跳。
手一抖,差點兒沒把手機給丢了,看了眼楚涼夏後,他匆忙将手機給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楚涼夏笑眼看他,有點兒調侃的意思,“魁哥,你也玩忽職守啊?”
“咳。”
殷魁明顯有點心虛。
楚涼夏心裏忽的起疑。
在工作時拿手機,殷魁也不是第一次了,基本都是給封子珩“彙報”,楚涼夏也沒說不準。
但,眼下的表現,顯然過于心虛了。
“在看什麽?”楚涼夏朝他走近一步,偏着頭笑嘻嘻地問。
“這個……”殷魁沉吟了下,本想就此糊弄過去,可見到楚涼夏盛滿笑意、亮晶晶的眼睛,一時間也不忍心隐瞞她。
他把手機遞給了楚涼夏。
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楚涼夏也是一愣,她有點納悶地将手機接了過來。
屏幕漸漸地暗下去,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屏幕才再一次亮起來。
屏幕停留在一個人的微博主頁,最中心的是一條微博。
微博賬号叫胡紅,照片是她拍戲前見到的那個女生,粉絲有兩千。
最新的那條微博,就幾句話,配了剛才跟楚涼夏拍的照片。
大概表現出她跟自己關系不錯的意思。
往下一劃,評論、轉發、點贊,都超乎想象的多,與她所發的其他微博完全不成正比。
楚涼夏再點開最新的微博,看了一下評論。
基本都在要求胡紅有空多放點照片出來,也有人指責胡紅拿楚涼夏來炒作……
浏覽了一下,楚涼夏勾了勾唇,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殷魁。
“這件事不用管,”楚涼夏聳了聳肩,見不到絲毫怒意,“我們下去吧。”
“……好。”
殷魁遲疑地點頭。
相對于先前的擔憂……眼下,看到楚涼夏的反應,心裏就更擔憂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性格偏向于敏感的,這種典型被人“出賣”的事,她竟然能平靜對待,啥過激反應都沒有,是不是有點忒不對勁了?!
作爲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镖兼助理,殷魁思來想去,還是趁着楚涼夏去跟人對劇本的時候,将事情跟封子珩講了一遍,順帶表示了下自己的擔心。
沒想——
封子珩卻回過來一句話:她故意的。
殷魁盯着這四個字看了很久,最後,對楚涼夏的印象難免有了點改觀。
還帶這樣給自己挖坑的?
*
下午,楚涼夏連續拍了三場戲,雖然有幾次ng,但總體來說還是發揮正常。
戲的強度都不大,楚涼夏卻拍得極其緊張。
尤其——
好幾次,都見到郎溪苑和秦雅君路過,偶爾還會停留片刻。
她心理素質再強,也沒法忽略這兩位的存在,多少讓她心裏壓力增大。
好在,有驚無險。
“楚小姐。”
收拾東西離開時,跟吳玮撞上,對方一如既往地朝她打招呼。
“吳哥,”楚涼夏笑容款款地朝他打招呼,爾後視線在周圍一轉,不由得問了一句,“下午沒見到景影帝?”
除了第一場戲,還有郎溪苑的那個鏡頭,後面就沒怎麽見到景天辰了。
“哦,”吳玮笑了笑,“他在跟郎姐讨論戲。”
楚涼夏忽的眯起眼,視線詭異起來,“姐?”
“……”吳玮沉默了下,臉上笑容卻不改,“難不成,叫‘姨’?”
“……”
楚涼夏近乎随意地聳了聳肩。
管他叫什麽呢。
不過——
郎溪苑跟景天辰讨論戲?!
郎溪苑近期應該沒什麽戲份,景天辰更加,兩個基本沒戲份的人,湊在一起,讨論什麽戲?!
沒有深想,楚涼夏收斂了心思,“我先走了,明天見。”
“楚小姐路上注意安全。”吳玮彬彬有禮地告别。
楚涼夏輕笑一聲,同殷魁一起離開了。
待她走了幾步,吳玮朝她看了兩眼,慢慢地将視線收回,爾後擡手推了推眼鏡。
她那個保镖,還真是讓人有點發憷。
*
楚涼夏跟殷魁一起上車。
也是到這個時候,她将手機拿出來,才發現郎林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心思微動,楚涼夏回撥過去。
“姐?”那邊很快就傳來郎林的聲音。
“嗯,”楚涼夏一應聲,很快便問,“有事嗎?”
“聽說,”郎林遲疑地一下,然後才壓低聲音問道,“你跟媽一起拍戲?”
“嗯。”
“她今天去劇組了。”
“嗯,看到了。”楚涼夏一邊應着,一邊将視線掃向車窗外。
“她……沒對你怎樣吧?”
郎林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但隐隐的,還是夾雜着點擔憂。
原本強裝鎮定的楚涼夏,一顆心,倏地就軟了下來。
她跟郎林,接觸的也不多,換句話說,根本沒什麽感情。
見面時,她盡量讓自己像個姐姐,可郎林不在自己視線裏出現時,她基本不會想起這個弟弟。
郎林後面是郎溪苑,打心底,她不想跟郎溪苑接觸。
更何況——
他們是親姐弟啊,爲什麽家裏人對他們的差距要這麽大呢?雖然早已經習慣了,但她不可能真的什麽感覺都沒有。
憑什麽呢?
都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她也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憑什麽待遇就這麽不同呢?
年前,她聽祖雲月說,郎林跟溫玖兒一起去水雲間,說是來看她的。
她後來有想過聯系郎林,說一下現在的住址,可最後還是沒有聯系他。
她想,就這樣吧。
但現在,聽到電話那邊的擔憂,楚涼夏扯了下嘴角,心情倒也漸漸平靜下來。
“沒有,我們還沒來得及說話。”楚涼夏語氣輕松道。
“那就好。”
郎林松了口氣,然後跟楚涼夏說了下郎溪苑最近的精神狀況。
也不知景天辰用什麽手段讓郎溪苑答應接戲的,自從看了劇本之後,郎溪苑就積極配合心理醫生的治療,情況好轉了許多,雖然還是偶爾會偏執狂躁,但頻率明顯在減少。
甚至還開始保養、鍛煉身體。
這都是好的發展。
郎林一一說着,畢竟是相依爲命多年的母子,就算郎溪苑平時行爲再如何差勁,也不可能真的對她棄之不顧。
楚涼夏把他的話都聽到了心裏。
結束通話前,她猶豫了會兒,說:“郎林,我結婚了,也搬出水雲間了。”
“……”那邊沉默片刻,然後才問,“跟封子珩結婚嗎?”
“嗯。”
“會舉辦婚禮嗎?”
“會,三月底,到時候通知你。”
“好。”
微微一頓,楚涼夏又道:“待會兒把新地址給你,有時間過來玩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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