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阆作爲此次展覽的東道主,說道:“萬磊小友說的絲毫沒錯,但不知當今天下,何人堪爲天下之主?若是再有一個品行不端的君主治理天下,怕是漢族帝國有傾倒之危機呀!”
萬磊對潘阆的話十分贊同,在展覽台的中間撲了一張紙,寫下了五個名字,分别是皇上(趙光義)、柴俊、趙惟正、趙德恭、趙谷。
萬磊随後道:“太祖一脈,大皇子趙德秀早亡,便合該由二皇子趙德昭繼承皇位,二皇子已不在人世,便該由其長子趙惟正繼承,此來皇家大義。”
衆人皆點頭,對他的說法完全贊同,萬磊又道:“根據金匮之盟的約定,當今皇上若是駕崩若是退位,則由趙光美繼承皇位,然而趙光美同樣去世了,那麽他的長子趙德恭,同樣有繼承皇位的權利。”
“至于當今皇上和雲南王柴俊,前者自不用說,柴郡主則是後周世宗柴榮之子,按理也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除了這四人外,當今天下權勢最大的便是涿國公趙谷了,他乃天縱奇資,若能爲帝王,對天下百姓自然好處多多,但他不是皇室中人,若冒然繼位,恐于理不合。”
“這五人便是當今天下最可能成爲皇帝的人,我等文學大儒和士子乃是聖人門徒,爲百姓做事分數應當,爲了天下百姓,卻是要在這五人衆挑出一人來權利輔佐,争取早日平定天下,諸位以爲如何?”萬磊一口氣說了許多,最後問道。
“确實如此,萬磊小友乃大才啊!”衆老儒贊歎道。
萬磊謙虛一笑,接着便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其他人則紛紛陷入沉思,思考着到底該輔佐誰才好。
潘阆見狀,不着痕迹的看了萬磊一眼,萬磊似乎察覺到了,和他對視了一眼,略微點了點頭。
許久之後,一幫老儒和士子似乎打定了主意,其中一個老儒道:“諸位都說說各自心目中最适合做皇帝的人吧,然後大家一起讨論一番,此事雖然涉及到了朝政,不是我等可以議論的,但此時大宋将傾,我等卻是顧不了那麽多了。”
“潘阆老怪,你以爲呢?”老儒随後問道。
潘阆咧着嘴笑了笑:“要說你們問我,那真是問對人了,當年我便曾試圖輔佐趙光美登上皇位,無奈其人志大才疏,不懂得隐忍,又聽不進别人的建議,故而才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而他的長子趙德恭,我也是十分了解,我可以這麽說,與其讓他做皇帝,還不如繼續讓當今皇上繼續坐那個位置呢。”
衆人聞言皆點了點頭,顯然對于此事還是很相信潘阆的,畢竟他曾是趙光美的幕僚,對于趙德恭自然十分了解。
“那趙德恭便被排除了,剩餘的四人中,又有何人能夠當皇帝呢?”老儒道。
“柴榮乃是後周的皇子,說起來還是大宋奪了他的皇帝大位,若他爲帝,勢必會恢複後周統治,到時怕是天下會更亂。”另一個老儒道。
“正是如此。”衆人皆點頭道。
“那便隻剩下當今皇上、趙惟正和趙谷三人了,我個人是不贊成當今皇上繼續統治大宋的,不然他和涿國公趙谷之間的恩怨始終難以解開,大宋還是免不了分崩離析,哪怕趙谷不想發動戰争,但總這麽南北對立也不是個事兒啊!”最開始說話的老儒道。
衆人又是一陣點頭,對他的意見充分肯定。
“那該怎麽辦?在涿國公和趙惟正之間選一個?”潘阆問道。
萬磊此時也開口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諸位前輩和同窗,恕我直言,趙惟正雖然是太祖嫡孫,但太祖一脈受當今皇上打壓多年,在朝中無權無勢,趙惟正其人也沒有多大才能,縱然我們把他推上皇位,怕也是誤國誤民,而且其人時常生病,身體羸弱,至今未留下子嗣,恐于國不利。”
“還有這種事?”一幹老儒沒料到萬磊竟然知道如此多的秘辛,不禁對他肅然起敬,随後衆人不由想到,恐怕也隻有趙谷适合登上皇位了。
年輕的士子們對此毫無異議,且不說趙谷本就功勞參天,能文能武,他還發明大棚改善民生,發明神威霹靂彈改善軍事,本就是年輕人的偶像,對于趙谷當皇帝這件事,他們不僅不反對,反而還十分贊成。
倒是一些老儒的态度不太明了,雖說他們也很希望趙谷登上皇位,但趙谷畢竟不是皇室宗親,若是冒然繼位,恐怕有失體統。
所謂體統,便是體制統一的意思,自古中國便是嫡長子繼承制,意思是皇帝的位子隻能傳給嫡子,也就是皇後生下的第一個孩子,若是嫡子早夭,則傳給長子,也就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
這種體制雖然有些不講道理,對其他的皇子和個人十分不公平,但卻是天下穩定所必須有的東西,存在即合理。
試想一下,嫡長子無論如何都隻有一個,除非皇後生了雙胞胎,而其他皇子則有很多,若是不立下這個體統的話,那每個皇子就都有了繼承皇位的可能,那天下還不得鬧翻天了?
君不見後世清朝時,康熙一朝八子奪嫡,鬧得是何等紛亂,不僅影響皇室親情,若是皇子們拉黨結派,排斥異己,更是會影響朝廷的穩定和百姓民生。
皇帝大位的繼承對皇子們尚且如此嚴格,何況趙谷一個臣子呢,他不是皇室宗親,若是繼位的話,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其他一些野心家紛紛效仿,那必然使得天下大亂,枭雄四起。
試想一下,縱然趙谷此時當了皇帝,那他的兒子、孫子之後當皇帝後,還能像他那麽賢明嗎?若是子孫不賢,天下英雄有了趙谷這個前車之鑒,還不立刻起兵造反!
老儒們的擔心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他們也或多或多少有些迂腐,但這是時代使然,萬磊等一幹年輕士子也無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