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閑雲山莊,郝空白見趙谷臉上透着殺意,問道:“大哥,趙普找你做什麽?”
趙谷答道:“不是趙普找我,而是趙光義找我,他此次找我就是要爲威脅我替他做事!”
“什麽!”
趙谷冷笑了兩聲:“真定府遭受了大地動,百姓受災嚴重,他想要讓我去赈災。”
郝空白咒罵道:“這個無道昏君,想讓大哥替他做事大可直說就是,爲何要行此龌龊招數。”
“他害怕我赈災過後,又立大功,越發不受他的控制,便想着用我的家人死死控制住我!還真是打的好主意!”趙谷也不知在想什麽,聲音越來越低。
“那我們怎麽辦?”郝空白問道。
“将計就計。”趙谷眼睛猛地一亮,冷聲道。
感受到趙谷話語中的殺意,郝空白心裏一震:“難道我們真的要替那昏君做事?”
“呵呵,爲什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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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的府邸,趙谷出去後,想到剛才趙谷臉上欲罷不能的表情,趙光義便是一陣暢快,隻感覺比收複了川峽路還要暢快。
“趙谷這逆臣竟敢控制住西夏威吓朕,現在總算被朕拿捏住把柄了,看朕怎麽玩死他。”趙光義哈哈大笑道,語氣前所未有的張狂。
趙普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精光,但緊跟着便黯淡了下去:“皇上說的極是,此子最重親情,能夠拿捏住他的唯有他的親人。”
“這還是皇兄出的好主意嗎?皇兄呀,你可是又爲朕立了一次大功啊!”趙光義道。
随即,趙光義問道:“對了皇兄,趙谷的家人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趙普咳嗽了兩聲:“皇上,這些人都被我藏到河南府去了,由小一他們師兄弟七個看守。趙谷此子頗爲聰明,若是藏的近了,早晚會被他找出來。”
趙光義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那皇兄便好好休息吧,朕還有些事情要辦。”
“恭送皇上。”趙普和小竹子同時躬身道。
小竹子将趙光義送出大門後,立刻火急火燎的回到了趙普的房間,一開口便問道:“義父,趙谷的家人是你抓走的?”
“是。”趙普眼神中閃過一絲睿智,仿佛看透了天上的星星一般。
“你爲何要如此呢?皇上這些年做的事……,唉,趙谷他不該遭受這種待遇。”小竹子面帶悲憤的說道。
趙普略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
他随後将頭轉向了北方,喃喃道:“當年的我,又何嘗沒有遭受過這種對待呢?趙光義可不是最近才開始混帳的。”
“義父您說什麽?”小竹子問道。
“沒什麽。”趙普轉過頭,道:“趙谷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此事爲父自有主張。開封城馬上就要亂了,我死之後,你們姐妹勢必會被趙光義清理出情報司,換上他自己的心腹,是爲父連累了你們,你們現在便卸掉職務,在我死之前說不定還能得到趙光義的賞賜,拿着這些錢财,你們各自遠走高飛吧。”
“義父說的是哪裏話,您一定會沒事的,女兒們還要在你的身前再盡孝道。”小竹子聽到趙普似乎在交代後事,不由悲從心來,哭了起來。
趙普慈愛的看着她,問道:“這是你的想法,那你可知你的姐姐蜜糖是怎麽想的?他掌管情報司多年,知道了太多内幕,趙光義定然不會容她,若不趁着我還在快快卸任,遠走高飛,怕是免不了會被趙光義暗害,你也想讓她留下給我送終?”
小竹子直接愣住了,此時她方才切實體會到了朝堂上權利的傾軋,當下也顧不得傷心了,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便傳令蜜糖姐、花梅姐、藍蘭姐,讓她們火速從情報司和天雪樓推出來,然後遠走高飛。但是我一向不涉朝政,應該可以留下吧?”
原來,不僅蜜糖是趙普的義女,就連那天雪樓的花魁花梅,也是他的義女!
而且聽小竹子的意思,似乎花梅在天雪樓也是爲了替趙普搜集情報,難怪曹彬等一幫老家夥在那次文會時,對花梅異于常人了。
至于藍蘭這個名字,似乎不爲外人所知,但能夠被趙普收做義女的,想來也是個厲害角色。
趙普笑了笑:“你也不能留下,因爲你還要去河南府。”
“義父你都知道了?”小竹子突然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你喜歡上趙谷了?打算在我死後,去河南府幫他救出家人?”趙普問道。
“……,是。”
趙普又是一笑:“那你最好還是趕快走,若是等我死了,你怕是就走不掉了,到時趙光義一定會控制住河南府,而你身爲我的養女,身份敏感,到時怕是就去不了了。”
“義父!”小竹子‘哇’的一下就哭了,她此時已經想通了趙普的意思,可十幾多年的父女情,怎能說舍就舍?誰都看得出來,趙普命不久矣,她此時一走,或許便是永别!
趙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傻孩子,人總有一死,沒什麽好擔心的,你若能救出趙谷的家人,義父縱然是死了,也瞑目了。”
“義父您到底有什麽打算啊?爲何抓了他們,又讓我去救他們?”小竹子不解道。
“你沒聽見我一直在喊趙光義,而沒有喊皇上嗎?因爲當年義父我也曾遭受過不公平待遇,幾次都差點死掉,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趙谷冷笑了起來,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
“趙光義?”小竹子猛地說了一句,接着便捂住了嘴巴,表情十分可愛。
“沒錯,所以呀,我就故意用趙谷的家人去刺激趙谷,讓他反抗趙光義,也算是替我報仇了吧。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趙谷此時已生反心,趙光義以後可有的頭疼了。”趙谷一字一句的說着,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這種光芒,足以改變一個朝代和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