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林高的手下隻來了一萬人,另外兩萬多百姓都是手無寸鐵的婦孺,但這一刻的楊烈,并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不管被引到城池中的一百人是精壯男子,還是咳嗽聲不斷的老婦,他都下令舉起了屠刀。
鐵鎖關前,楊烈依舊面帶思索之意的站立在船上,他的屬下依舊在引來‘難’民,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平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城池後方的無差别屠殺。
林高便站在‘難’民們身後不遠的樹林中,眼見着最後一波‘難’民也進入了鐵鎖關城池中,他這才帶領數下悄然離開。
而這時,楊烈也回到了鐵鎖關城池。
“怎麽樣了?”楊烈招來一個心腹,問道。
心腹略帶欣喜的答道:“啓禀将軍,每一波被我們殺死的人裏,都有幾個‘挺了’過來,據他們所說,計劃此次偷襲我們的人名叫林高,以前是一個小縣的捕頭,他和這些人約定,明晚子時,這些潛入進城池的人将會偷襲我們,并打開城門,随後放信号彈,林高便會帶領剩餘人嗎偷渡而來。”
“這個情報确認了嗎?”楊烈依舊不放心,再次詢問道。
“放心吧将軍,每一波人裏活着都被單獨關押了,而他們所說的情報也都一樣,足可以證明它是真的。”
“嗯,那就好,你讓人加速準備火油和箭矢,另外投石車上用到的石頭也要多多準備。”楊烈點了點頭,叮囑道。
“是。”
這名心腹随後便下去安排了,楊烈則是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淩厲起來。
“王小波、李順,你們二人将成爲我晉升的磨刀石!”
轉眼又是一天,到了第二天子時,楊烈身穿铠甲到了鐵鎖關城池中央,烏泱泱的一幫宋軍便圍了過來,楊烈點了點頭後,這些宋軍便各自拿兵器對砍起來,不斷發出一道道搏擊之聲,同時士兵們不時還會裝作慘叫幾聲,乍一聽還以爲是城池内遭受到了偷襲。
如此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楊烈猛地一揮手,對砍的士兵們眼帶笑意,漸漸收起了刀劍,打鬥聲小了下來,痛呼聲則是此起彼伏,期間還夾雜着川峽獨有的地方髒話。
沒過一會兒,鐵鎖關城池内便射出了一道信号彈,正是林高屬下手中的那支。
楊烈又是揮了揮手,士兵們慢慢安靜了下來,當楊烈靜靜側耳聽去時,便聽見江面之上,響起了不正常的水波蕩漾的聲音。
臉上笑容一閃而逝,楊烈對着關隘之上早已埋伏好的士兵打了個手勢,随即便帶領弓箭手,悄悄摸向了城門處。
另一方,林高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上當,正帶着兩萬蜀兵乘船而來,當近兩百艘船搭乘着一萬人馬到了岸邊後,林高立刻讓船隻返了回去,準備搭載另一半人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待到船隻再次返回時,剛剛走到半路,突然一聲炸響,打破了這甯靜的夜。
緊跟着,便是什麽東西被砸中的聲音,伴随着人的慘叫聲,卻是一艘船被一塊大石頭砸中了。
“不好,敵襲。”林高心裏咯噔一下,縱然他反應再慢,也知道自己上當了。
“快,退回去。”林高随即高喊起來,可那一聲巨響隻是一個信号,緊跟着便是無數聲‘嗡’的聲音響起,接着便有船隻被砸中,數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直接将林高的聲音給淹沒了。
緊跟着,又是一陣火光,卻是鐵鎖關上投下了沾着火油的火球,落在船上便燒了起來,照亮了夜色,将船上士兵驚恐的表情顯露了出來。
蜀兵們直接慌了,尤其是船上的那一萬士兵,更是不止何去何從,此時船隻已到了江心,前去無路,後退無門,江水又十分湍急,跳江更是死路一條,唯有緊緊趴在船底,乞求着不要被什麽東西砸中才好。
“媽的!”林高眼見蜀兵如此,重重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對一萬上岸的士兵道:“給我攻城,用弓箭往上射,緩解江上的壓力。”
不想他才剛說出這句話,千萬道密集的黑影便直奔這一萬人而來,這是箭矢的蹤迹。
“啊!”
“呀。”
到案的蜀兵不斷被射中、倒下,頃刻間便有近千人死亡,林高等人不得不找地方隐蔽,至于他們的弓箭手,則根本不敢冒頭,在宋兵強力箭雨的壓制下,他們隻要稍稍冒頭,自己手裏的箭還沒射出去,便會被人射殺。
局勢頓時呈現出了一種一邊倒的趨勢,江上的蜀兵不過片刻之間便已死傷了一半,不是被火燒死,便是被石頭砸死,或者是掉下水淹死,景象慘烈。
一些實在躲不過去石頭和火球的蜀兵,無奈之下隻得跳入江水中,被滾滾江水帶走,期待着能有生命的轉機。
林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毫無一絲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蜀兵死亡,直到最後,這一萬在江邊的蜀兵還沒有上岸,便已經被消滅殆盡。
而林高身邊的一萬士兵,也是死傷慘重,他們身處在鐵鎖關外,幾乎就是一覽無遺之地,能夠躲藏箭矢的地方幾乎沒有,唯有将戰友的屍體拿過來抵擋,但也是擋得住這邊擋不住那邊,死亡率依舊很高。
一波波箭雨仿佛不要錢一般從天而降,直接射的林高都絕望了,五波箭雨過後,林高擡頭一看,自己這一萬上了岸的蜀兵也隻剩下三四千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帶傷。
他此時方知,那些在戰場上帶兵打仗建立功勳的将軍們,絕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容易立功,戰場是殘酷的,比起他在曾經的那個小縣城裏當捕頭時和富商們鬥智鬥勇要殘酷的多。
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後悔起來,自己幹嘛放着好好的捕頭不當,跑來當什麽将軍啊!
但是世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