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來自後世新中華開國元帥的詩句,被趙谷稍微調了一下順序後,氣勢同樣不俗,震人心神。
方才那名侍女刺殺趙谷,明眼人都知道是交跱太子緻使的,趙谷正好借此詩句表明心志,同時也爲了告誡交跱太子。
斷頭今日意如何?國業艱難百戰多。這句詩說的是,縱然今天我趙谷死在了這裏,大宋崛起發揚之路也不會中斷,自有後來人繼續努力。
南國烽煙三十年,吾頭須向國門懸。便是再說大宋和交跱之間的恩恩怨怨了。
衆所周知,交跱自秦國時便是中華民族不可分割的疆域,但在數十年前,交跱國趁着中原内亂,竟然把自己從中原帝國中分割了出去,自成一國。而趙光義繼位後,也曾試圖收複交跱,不料他本人實在是本領有限,又不願意讓曹彬等老将多立功勞,因此派出去的将領大多是些無能之輩,損兵折将不說,一寸交跱的土地也沒有收回,反而讓大宋丢盡顔面,更讓交跱從此變得趾高氣昂起來。
趙谷的意思很明白,交跱早晚有一天要回歸大宋,趙谷就算是死了,也要親眼看着交跱回歸。
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則是說趙谷縱然死了,也要魂歸地府,召集大宋陣亡的将士,繼續爲國征戰,直至魂魄俱滅。
後死諸君須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這句詩的意思就更是不言而喻了,趙谷希望自己時候,大宋虎狼之師的将士們繼續努力,收複交跱,用頻頻傳來的捷報,告慰自己和陣亡的将士。
衆人皆從這首詩句裏感受到了趙谷爲國征戰之心,至死不滅,其氣勢之宏偉,開局切入之精妙,足以比拟大唐時衆多邊塞詩句,堪稱又一絕世之作。
尤其是最後這句後死諸君須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更是點睛之筆,毫不遜色于那首‘請君暫上淩煙閣,封個書生萬戶侯’。
當下,便有不少觀戰者已經在心裏斷定,這一局趙谷算是毫無懸念的勝利了。
趙谷自念完詩句後,也不說話,就那麽靜靜坐着,仿佛絲毫不在意最後誰輸誰赢一般。
但他卻是知道,這一局自己已經赢了。
少頃,耶律隆慶斜眯了趙谷和交跱太子一眼,見趙谷氣定神閑,而交跱太子仿佛吞了蒼蠅一般,皺頭皺腦的,便自顧自道:“這一局本王卻是自歎不如,便由趙國公勝了,諸位以爲如何?”
趙谷沒有答話,交跱太子思考片刻後,也隻能無奈的選擇了贊同。
這裏可是五國大比的現場,日後勢必要寫進史書,傳承千古,他就算明知不如趙谷,卻又不想承認,但也害怕悠悠衆人之口。
“那便請兩位把輸給我的十萬貫錢拿出來吧。”趙谷見交跱太子也認輸了,緊跟着道。
交跱太子無奈,隻得取出了十萬貫的銀票,遞給了趙谷,耶律隆慶則是說道:“稍後本王自會送來。”
趙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耶律隆慶乃是一國親王,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耍詐。
“那我們便開始第二局吧。”交跱太子一臉便秘的說道。
“好。”
“好。”
因爲吐蕃和大理的兩名王子棄權了,第二局便隻剩下趙谷和交跱太子、耶律隆慶三人了,便聽交跱太子道:“第二局我們便比詞句吧。”
說完,他也不待趙谷二人表态,自顧自念道:“千年間,大地之中,先秦後漢又唐,吾等居四方。”
“現如今,番外之地,足錢廣兵富糧,爾輩再難擋。”
“不若退居海外,劃島稱帝皇。”
交跱太子話罷,神情倨傲的看了趙谷一眼,又挑釁似得看了眼門外的大宋才子們。
這幫士子自然是來觀戰的,但大殿的位置有限,他們隻能站在門外,但饒是如此,門外依舊圍滿了人,将整個院子都堵得滿滿當當。
這些士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或是某些權貴家的公子,不然也不會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能夠在文淵閣裏占據一席之地,一聽交跱太子這首詞,心高氣傲的大宋士子們哪裏能忍,“呼啦”一下就将自己手裏能夠扔出去的東西,全都扔向了交跱王子。
如果說上首詩交跱太子隻是挑釁趙谷一人的話,那交跱太子的這首詞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大宋了,更是相當于将大宋的臉踩在了地上。
什麽叫中國先秦後漢又唐,難道我們大宋不是中國嗎?
什麽叫退居海外,劃島稱帝皇?你當我們是夜郎自大的夜郎國嗎?
還想要我們自動退出中原,你們想得美!
于是乎,士子們怒了,他們要做那沖冠一怒爲國家的國士!
隻見就在大殿的空中,什麽折扇、玉墜、銀子、香囊,乃至于鞋子,飛的滿天都是,全都朝着交跱太子的方向呼嘯而去,倒也算得上是難得的景觀。
隻可惜,這些書生們能有什麽武力?
他們扔出去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沒有飛到交跱太子面前,半路上就力道盡了,掉了下來。
就算偶爾有那麽幾個物件飛過去了,也大都準頭不夠,飛去了别的方向。
唯有那麽一個香囊正好砸向交跱太子的腦袋,卻也被交跱太子給避開了。
交跱太子見狀,更是樂不可支,哈哈笑了起來。
“說你們你們還不服,就你們這樣的,在戰場上我可以打一百個。”
耶律隆慶也笑道:“偌大一個大宋,竟然輸不起嗎?你們可以選擇認輸。”
“誰說我要認輸的?”
大宋才子們聽到趙谷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激動過頭了,沖着一直平淡如水的趙谷抱拳賠禮後,就又退到了各自的地方。
“那你倒是做出詞句來啊。”交跱太子冷笑道。
趙谷冷冷看了他一眼,笑道:“傻了吧?第二局的賭鬥之物還沒說呢,你倒是說說,要是你輸了,你能拿出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