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谷将他們請了進來,問道:“三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
楊達苦笑一聲:“不瞞侯爺,之前侯爺不在開封,我等……我等做了對不起侯爺的事,本來侯爺回歸開封後,我們就想前來道謝的,但沒想到侯爺您……,咳咳,自呂蒙正大人開始徹查我們時,我們就慌了神,連忙去找呂蒙正大人解釋。這不,呂蒙正大人建議說,此事本是我等私下所爲,可公辦亦可私了,希望我等借拜年之名,來和侯爺道個歉,賠個禮,還望侯爺原諒則個。”
趙谷道:“原來如此。”
說完,他便不說話了,正如她所料這三個昨天進了呂蒙正府邸的官員,便是密謀他産業之人,他們主動跟呂蒙正坦白後,呂蒙正不想節外生枝,便讓他們前來道歉,故而他們才會借拜年之際前來道歉,一則如今正是新年,趙谷或許會息事甯人,二則也可掩飾他們密謀的事,以免盡人皆知。
隻不過他們很顯然高估了趙谷的肚量,所以竟然以爲隻要道個歉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一點真金白銀的家夥都沒有拿出來,趙谷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這三人也不是榆木腦袋,立刻意識到了趙谷的意思,連忙各自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趙谷。
接着,三人齊聲道:“這是我等的賠償,還望侯爺見諒。”
趙谷看也不看這三個盒子,道:“好,那我就原諒你們。”
三人正要松一口氣,卻聽趙谷又道:“但你們得将你們剩餘的同夥告訴我。”
“侯爺……,這?”
趙谷臉色一冷:“你們曾試圖綁架我的兩個義妹,難道你們以爲此事是一些利益就能讓我罷休的嗎?”
“那侯爺你待如何?”張達問道。
“此事須得有人流血才行。”趙谷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達三人一陣膽寒,有心替另外三個同夥隐瞞,但看着趙谷殺人的目光,他們卻也不敢了。
此時,他們猛然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侯爺雖然隐居時日頗長,但當初卻是縱橫沙場之輩,死于他手中的遼兵以十數萬計,殺人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
無奈之下,三人隻得供出了另外三人,分别是工部郎中賈前,樞密院筆辦耿齊,正奉大夫萬達春。
趙谷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後讓人送張達三人出去了,轉而回到書房,寫了三封書信,分别讓李淡然三人送給了賈前三人。
三封書信之上寫的内容全然一樣,書信如下:久聞大人博古通今,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名揚天下,享譽四海,在下趙谷仰慕已久,特邀請大人于大相國寺一唔,交流文才心得,輸者自絕于天下人面前,勝者便替輸者買副上好棺木,擇一寶地而葬,以全國士之義。
若單看這份書信的前半段,那自然是讓人心情愉悅,畢竟誰都喜歡聽别人誇獎自己,尤其是當下的文人和文官,但任何人在見到書信的後半段時,恐怕都會氣的跳腳,現在可是大過年,不管是誰突然收到一封生死之約的文鬥,恐怕都會心裏萬分的不舒服。
生死之約的文鬥,在趙谷和洛陽十子于大相國寺一鬥之後,便開始在當今文壇流行起來,雖然文鬥最後的結果都是以勝者饒恕了輸者結束,亦或是輸者臨陣逃脫完結,并沒有真正死過一個人,但所有人卻依舊喜歡上了這種比鬥。
原因無他,自大宋立國以來,國力漸生,武将被文官們壓得死死的,文人們自然有些虛浮之态,對于這種生死之約的文鬥自然格外喜愛,即可展露比鬥者的武勇,又不會真的失去生命,正可謂是裝逼打臉的不二比鬥方式。
漸漸的,這種比鬥方式被人們冠以了國士之鬥的稱呼,就好像戰國時代,每一個敢于和敵國國君對持乃至争執的文人墨客,都會被冠以國士之稱一樣。
而大相國寺這一天地間第一次生死文鬥的比鬥場地,已成了所有生死文鬥之人的首選場地,無形之中竟然越發帶動了大相國寺的香火。
三封書信送出後,趙谷立刻讓李淡然三人發動了強大的民間百姓八卦力量,将此事捅了出去,大過年的,百姓們除了拜年,本就無所事事,陡然聽到這麽一個消息,自然十分感興趣,立刻圍住了大相國寺。
原因無他,生死文鬥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如果比鬥者沒有在文書上寫下名字,那比鬥的時間便是當天進行,這已經成了一個鐵律。
由此可見,這種文鬥方式已經在大宋有多麽流行。
如果哪一天,有兩個人在大街上舉行生死文鬥,約定勝者生,敗者亡,而有人前來勸阻的話,那麽這個人一定會被所有文人恥笑,原因無他,這種文鬥又不是真的,隻是大家爲了營造那種氛圍而已,隻有那種鄉下來的土包子才會真的以爲有人會死。
不知不覺間,趙谷和洛陽十子似乎引領了大宋文壇的一波風潮,隻不過洛陽十子成了反面教材,而趙谷則出了一把風頭而已。
這場文鬥因爲民間的宣傳,一下子就成了今日所有人最關注的東西,以至于早在書信送達之前,就已有人知道此事了。
賈前三人收到趙谷的生死文鬥書信,立刻意識到自己做過的事被趙谷知道了,不由苦笑連連,有心去跟趙谷賠禮,又恐弱了名頭,再打聽到此事已是盡人皆知,便隻能硬着頭皮前往大相國寺了。
他三人也是名噪一時的大儒,自問詩詞歌賦都非常精通,卻也不擔心自己會輸給趙谷。
得知他三人已經到了大相國寺,趙谷沖着李淡然三人挑了挑眉:“走吧,看熱鬧去喽。”
蘇小成等四女在一旁看的好笑,趙谷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惡趣味,而且锱铢必較,誰要是得罪了他,他真是不把人搞死都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