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這會兒正在批閱奏折,聽到趙谷來見,不由覺得十分有興趣,問道:“這小子最近在幹嘛?”
旁邊自有太監答道:“趙侯爺自那日上了奏折後,便在城外挖了一大塊田地、一大片湖,另外就是建了十來棟住宅和商鋪。”
又一個太監道:“奴才也有聽說過,趙侯爺把自己名下在開封城裏的商鋪和住宅賣了一部分,全投到了那五十畝地裏,聽說現在那裏堪比人間仙境,景色美不勝收,頗有那個什麽意思來着,采菊東籬下,悠然……。”
“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吧?”趙光義笑道。
“對對對,還是皇上文采好,奴才這笨腦子也記不住這麽優美的詩句呀。”太監奉承道。
趙光義卻不知想到了什麽,收起了笑臉:“是呀,比起趙谷來,别說是你們了,就算是朝堂之上的衮衮諸公,誰又有他能明白朕的意思呢?可惜呀,他實在是太年輕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光義的目光中有糾結,也有忌憚。
幾個太監聽趙光義這麽說,頓時不敢搭話了,誰都知道趙谷之所以隐退,有被趙光義逼迫的嫌疑,他們本就是人精一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這種敏感話題上搭腔。
趙光義卻也沒指望誰搭腔,放下了禦筆,道:“請他進來吧。”
少頃,趙谷穿着一身麻布粗衣進了禦書房,沖着趙光義抱了抱拳:“微臣見過皇上。”
“免禮吧,趙谷呀,你這小子最近可是少見呀,難道真的準備就此一直種田下去?”趙光義擡了擡手,道。
聽他的口氣,似乎對于趙谷的隐退狀态頗有惋惜之意,趙谷聽了心中自是惡心不已,趙光義的禦下之術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換言之就是一如既往的掩耳盜鈴。
勞資立了功你他喵的都開始不賞不罰了,勞資還敢在你手下做事嗎,不要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子好嗎?
表面上趙谷卻沒有絲毫遲疑,微微一笑:“還請皇上恕罪,微臣才疏學淺,雖有些急智,但如今大宋國泰民安,要的是治世能臣,微臣連最基本的治國之學都沒學過,不去種田又能幹嘛?微臣可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爵位以後因爲犯了錯誤而被削掉,這樣也太虧了些。”
趙光義聽言,眼中露出一絲輕松之意,似乎對于試探出了趙谷的本意十分高興,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材料,國家大事豈能用虧不虧來衡量?也罷,人各有志,朕便不勉強你了。”
趙谷又抱了抱拳:“多謝皇上體諒。”
趙光義點了點頭:“說吧,這次找朕有何事呀?”
趙谷便将手中的請柬遞了上去,道:“皇上,雖然微臣無心仕途,但對黃白之物卻十分喜愛,故而在種田時,順便在山野之間開了個度假村,賺點小錢花花,微臣準備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在度假村内擺上酒宴,邀請天下文人墨客前來一聚,久聞皇上文采斐然,絲毫不遜色于呂蒙正大人,故而微臣鬥膽也想請皇上那一日前來捧場一番。”
“度假村?那是何物?”趙光義不解道。
趙谷便将度假村的意思解釋了一遍,趙光義聽的大爲感興趣,繼續問道:“如此說來,你以農田湖泊爲景色,吸引文人墨客去你的這個度假村遊玩居住,賺的其實就是他們居住和吃飯、聽戲等等的錢,對吧?”
趙谷點了點頭:“皇上此言,一語中的。”
“好,如此有趣的想法,朕一定準時到。”趙光義用手虛點了趙谷幾下,頗有聖君之象,目光慈愛的仿佛長輩看晚輩一般。
“那微臣就提前多謝皇上了,到時鄙莊上下将掃榻相迎,恭候皇上。”趙谷道。
末了,趙谷又嘿嘿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道:“皇上,還有件事,這個度假村的話,能不能請皇上題個字呀?”
“你呀你呀,罷了罷了,來人,筆墨紙硯伺候。”
一炷香後,趙谷出了皇宮,揣着趙光義的題字,心中美滋滋的。
此時此刻,趙谷有種前世時談業務的感覺,自己是做生意的人,度假村就是自己的籌碼,而趙光義就好比前世某集團的老總,當自己想要和他合作時,隻需說幾句好話,陪他喝喝酒吃吃飯就行了,事情立馬就能搞定。
趙光義又像是前世地球上遊戲裏的boss一樣,隻要趙谷想要升級或是買裝備,就來他這裏混混經驗,然後立馬就盆滿缽滿了。
心情愉快的回了度假村,不對,趙光義題字後,這個度假村就成了度假山莊,至于名字要等到八月十五那一天才能正式揭曉,這也是趙谷從前世帶來的一種的營銷手段。
回到山莊,趙谷将趙光義的題字給了李淡然,他立刻去找木匠雕刻去了,趙光義的題字将會成爲山莊的招牌,挂在最耀眼的地方。
當晚,二十個送請柬的家丁也回來了,一共六十份請柬全部送了出去,趙谷的度假山莊即将營業的消息也開始在大宋最高層流傳開來。
尤其是當趙光義親自爲趙谷題字的事傳播開來後,更是爲山莊無形中做了一次廣告,提高了知名度。
官場之内,更是随着這件事掀起了軒然大波,誰也沒料到,趙谷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要到了趙光義的題字,難道說他并未失寵?
開封府同知方正并未受到趙谷的請柬,因爲他不夠資格,但這并不妨礙他聽到消息,當他聽到其他官員猜測趙谷并未失寵時,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滑落。
在二狗子跟李符要人時,他可是屢屢壞事,就是吃準了趙谷已經失寵,若是趙谷并未失寵的話,那豈不是說他已經得罪趙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