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谷微微一笑:“好說好說,我和李大人會盡力的,就請太後把詳細情況和我們說說吧,我們好一起商量對策。”
蕭太後點了點頭,當下就将遼國局勢說了一遍,趙谷聽完,眉頭直接皺到了一起。
在來遼國之前,他就知道遼國局勢十分複雜和嚴峻,可聽完蕭太後的話後,他才知道,他的猜測比實際情況要遠遠輕的太多了。
據蕭太後所說,如今遼國境内不論大小官員,幾乎全都走上了她的對立面,除了幾個忠于她的臣子外,幾乎所有大臣都希望她下台。
更糟糕的是,在皇室宗親裏頭,她竟連一個幫手都沒有,皇室的态度幾乎一邊倒,希望将她趕出皇宮,由其他皇室成員監管朝政。
可以說,在遼國之内,除了忠于她的那幾個大臣外,幾乎所有人都反對她繼續垂簾聽政。
這種情況,簡直壞到了極點,恐怕再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而在臨潢城外幾十裏處,十萬皇室大軍早已集結待命,隻待城内傳來信号,就将攻入臨潢城。
至于到時候蕭太後是生是死,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蕭太後這邊呢,就隻有韓德讓一人手中有軍隊,其他都是些文官,像什麽耶律海、耶律洪等忠于她的武将,都早已被趙谷送上了西天。
可就算是韓德讓手中有兵,也不過三萬人而已,其他人則都在千裏之外,救援不及。
皇室衆成員現在等的不過是一個機會而已,隻要機會一到,他們馬上就會動手。
趙谷靜靜的聽蕭太後說着,等她說完後,趙谷歎了口氣:“這簡直就是死結嘛,我看太後你還是趁早準備後路吧。”
蕭太後鳳目一瞪:“你不是号稱天縱奇資嗎?這麽一點麻煩都解決不了?”
這種麻煩還叫一點?趙谷不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蕭太後不愧是見慣了風雨的人,其志之大比男子都要更甚三分。
“那你也得拿出個辦法來呀。”蕭太後急道。
趙谷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思考道:“這些人現在顧忌的就是臨潢城的百姓,隻要你死守臨潢城不出來,他們短期内是不會攻城的,可這樣也不是萬全之策,一旦他們耐心耗盡,你反而會更加危險,那不如……我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什麽意思?”蕭太後問道。
趙谷看了四周一眼,示意蕭太後側耳過來,蕭太後猶豫了一瞬間,還是将耳朵湊了過來。
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臉,聞着她身上清新的體香,趙谷罕見的出現了片刻失神,但他很快就回轉了過來,在蕭太後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蕭太後聽完,眼前一亮,鳳目詫異的盯着趙谷看了半晌,幽幽道:“你要是本宮的臣子就好了。”
“太後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趙谷問道。
蕭太後不說話了,端茶送客,趙谷和李符便出了皇宮,直接回館邑去了。
半日後,李符找上了接待使臣的遼國大臣,道:“本官在中原時,就聽聞遼國風光無限,想要出城遊玩一番,不知可否請人爲我們帶路?”
接待的官員馬上将此事上報了,很快就得到了答複,遼國朝廷将會馬上派來引路的官員,帶李符出城遊玩。
一行人遊玩了半日後,天漸漸黑了,便就在城外搭了帳篷,就地露營。
此時,他們已經遠離臨潢城二十裏路了。
到了第二天,睡了個懶覺的趙谷也找上了接待他的官員,同樣表示要出去遊玩一番,官員也同樣爲他安排了引路人,帶着趙谷往北邊而去。
值得注意的是,李符遊玩的方向卻是南邊,二人漸行漸遠。
趙谷走後,臨潢城中某個寬廣的府邸内,幾個遼國皇室聚集在了一起。
“蕭綽這是在搞什麽鬼,自從昨日她和趙谷、李符碰面後,李符和趙谷就相繼出了城,他們會不會達成了某種共識?”皇室成員耶律齊道。
另一個五十多歲的皇室成員耶律宮想了想,道:“接待趙谷和李符的大臣,都是咱們的人,我已經特意讓大臣将他們帶到了相反的地方遊玩,讓他二人碰不着面嗎,就算他們真有陰謀,怕是也不好實施。”
“還是皇伯有遠見,早早就将館邑的接待官員安插上了我們自己的人。”皇室成員耶律來贊歎道。
“好說好說,老夫隻是提前未雨綢缪了一下。”
耶律宮活到現在,在遼國境内輩分已是最高,就連景宗皇帝在世時都要喊他一聲皇叔,如今他快要入土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笑傲大遼,萬人敬仰,他最喜歡聽的就是别人的馬屁了,聽到耶律來的馬屁,耶律宮隻感覺整個人仿佛要飛起來一般。
“那不知皇爺爺還有接下來的對策嗎?”耶律齊問道。
耶律宮沉思片刻後,一副萬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樣,道:“我料定趙谷李符和蕭綽定然達成了某個協議,他們早不出城,玩不出城,偏偏這個時候出城,可能是想出城接應。”
“接應?接應誰?”耶律齊不解道。
“蕭綽!”
什麽!
滿堂俱驚!難不成蕭綽自知敵不過衆皇室成員,所以想要退出臨潢城?
那她爲何要趙谷和李符來接應?難道她要到大宋去?
衆皇室成員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十分有道理,蕭綽一生都強硬無比,如今被遼國皇室逼得困守臨潢城,心裏定然是不甘心的,或許她想要暫避鋒芒,日後再奪回大權。
“那咱們該怎麽辦?一旦蕭綽離開了臨潢城,咱們再想找她,豈不是比登天還難?”耶律齊問道。
“不不不,老夫和你想的剛好相反,你想呀,蕭綽要逃走,定然不會明目張膽的逃走,而會選擇秘密潛逃,這個時候豈不就是咱們殺她的最佳時機?”耶律宮眯着眼睛道。
“皇伯的意思是,蕭綽要秘密逃走,定然會将韓德讓的三萬大軍留下來掩人耳目,而她隻會帶少量随從随行,這時我們隻要派大軍把她圍住,她将必死無疑,皇伯您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