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谷很慶幸蘇小成愛着自己,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幸福且幸運的。
縱然現在身處險境又如何?縱然自己上了沙場可能再也回不來又如何?
大男人得心上人如此,死有何懼!
此時的他,一如在蘆葦蕩那個山洞裏一樣,對未來的日子有了更大的期待。
參軍他是一定要去的,而且還要建功立業,不管是爲了蘇小成也好,還是像她說的那樣,爲了方便尋找自己的父親也好,他都必須出人頭地。
暢快一笑,趙谷覺得一身輕松,回了百味飯館吃了晚飯,頭一次早早睡去。
一覺醒來,正如柴郡主所料,曹玮派人将他找到了軍營。
果然是要剿匪了,趙谷一路走來,發現士兵們都十分興奮,對于剿匪的日子充滿了興趣。
隻是不知這一批人出去,回來的又有幾人。
進了軍營,趙谷看見曹玮高坐帥帳,在他座下是四個年輕将軍,個個眼露精光,看起來十分英武。
曹玮讓趙谷坐在他的左手邊第一位,其他四位将軍一愣,齊齊把目光投向了他。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本将所說的參軍趙谷,日後将與諸位共商軍事,若什麽時候本将不在軍中,他說的話就相當于本将的軍令,聽清楚了嗎?”曹玮介紹道。
四位将軍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朝趙谷抱了抱拳:“見過趙參軍。”
趙谷回了一禮,衆人便一起坐下,聽候曹玮的命令。
曹玮點了點頭:“想必諸位都知道此次我們的任務了,開封府外五百裏有一無名大山,本将姑且将他叫做磨劍山。這磨劍山内本就聚集了不少土匪,加上這次流民都湧來了開封城,不少流民中的混混也加入了他們,使得磨劍山的土匪成了氣候,竟拉起了大旗,堂而皇之的進行搶劫,我們的任務就是進山剿匪。”
趙谷和四名将領面面相觑,别人占山爲王,怎麽可能不給山取名字,偏偏這曹玮霸道無比,竟直接取了新名字,而且還叫做磨劍山,怕是傻子都聽出了他的意思。
但趙谷和四名将領自不會去戳穿他,便聽其中一名将領問道:“将軍,不知土匪那邊具體情況如何?”
曹玮指着一處簡易地圖道:“這裏就是土匪的老巢,這幫土匪共有兩千餘人,除去原本的幾百個老土匪,其他的都是新加入的流民,戰鬥力不值一提。但他們占山爲王,熟悉地利,所以咱們萬萬不可小觑他們。”
四名将軍點了點頭,趙谷想了想,也問道:“這幫土匪真的隻是搶劫嗎?”
曹玮驚訝的看了趙谷一眼,這才答道:“他們并不是光搶劫,殺人放火也是做得,隻要被搶的人不配合,他們動辄就會殺人枭首,殘忍至極。”
“也就是說,這是一幫見過血的土匪?”趙谷又問道。
“是。”
趙谷不說話了,但任誰都聽出了他的意思,土匪并不可怕,可見過血的土匪就可怕了。
因爲他們殺過人,就算官府來打,他們也誓死不會投降,畢竟誰都知道投降也是一死,所以他們不僅會抗争、會拼命,臨死之時說不定還會拼盡全力的反撲。
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更何況他們不是兔子,而是一幫拿着刀的土匪。
帥帳裏一時陷入了沉默,那四名将軍更是微微白了臉。
趙谷猜測,這四名将領定然也沒有上過戰場,實戰經驗完全沒有。
曹玮也看出了問題,皺了皺眉:“大家不必害怕,本将和你們一樣,也是頭一次上戰場,更是從未見過殺人,但朝廷這次派我們剿匪,就是爲了讓我們殺殺人,見見血,大老爺們豈可畏懼。”
那四名将軍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曹玮又寬慰了他們幾句,就揮退了他們。
帥帳中便隻剩下趙谷和曹玮了,曹玮遞給了趙谷一套盔甲,道:“穿上吧,你應該不怕看到殺人吧?”
“或許吧。”趙谷接過盔甲,不置可否的答道。
曹玮也不介意,道:“本将希望你知道,不管你從軍是爲了什麽,也不管那個老人爲何非要你從軍,但咱們做的事是爲國爲民,希望你全力以赴。”
趙谷再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曹玮又道:“說真的,朝廷雖然派我帶着這五千新兵去剿匪,但我依舊有些擔心,怕帶不好他們,到時候你可要在旁邊好好幫我。”
趙谷有些驚異的看了曹玮一眼,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威猛不凡的将軍,竟然也會怕出現傷亡。
但随即他就露出了笑容,一個愛惜将士性命的将軍才是好将軍,看來這位小曹将軍有成爲大将的潛質。
“我到時自會盡力,咱們什麽時候開拔?”趙谷問道。
“後日。”
趙谷點了點頭,拿着盔甲出了帥帳,徑直回到了百味飯館。
他先是找來了二狗子三人,囑咐他們照顧一下獨自住在這裏的冰糖雪梨,随後又将李師傅等人聚在一起,說自己要出遠門,讓大家各司其職,勿要懈怠。
衆人皆表示會聽從安排,趙谷這才放心。
他有心去跟蘇小成和柴郡主告個别,但想到蘇小成那哭紅的雙眼,他還是忍住了。
就不去再惹她傷心了,後日淩晨我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吧!
之後,趙谷上街準備了一些行軍用的東西,水囊傷藥等,回到百味飯館已是中午。
習慣性的進了後廚,準備給蘇小成和柴郡主做午飯,又生生忍住了,在心裏随便找了個借口,趙谷準備去找二狗子三人喝喝酒。
不想剛一出門,就看到蘇小成和柴郡主站在門外,眼睛微紅的注視着自己。
“你們怎麽來了?”趙谷露出笑臉,問道。
柴郡主翻了個白眼:“行了吧,收起你的假笑,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有必要這麽裝嗎?”
說着,柴郡主就徑直離開了,将房間留給了趙谷和蘇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