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娅兀自瞎猜着。
這個時候,利斯奇得到通報,也走了出來。
隻是他不比唐心娅那般的排斥着甯香和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還坐着輪椅。
利斯奇微微勾着幾不可察的笑意。“兩位,請進吧。”
唐心娅微微愣了一下,這貨邀請他們進去?
而甯香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就進去了。
左帥溫慈的笑着,神态閑适慵懶。
可是笑意隻浮在表面,根本未曾深達眼底,幽冷的目光深深的與利斯奇較量了一番,暗藏鋒芒。
他的目光狠辣,仿佛要将人擊穿一般。
利斯奇回應着無懈可擊的笑容。
唐心娅嘴角抽抽,這兩人這麽‘脈脈含情’的對視,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看上眼了?
懶得管他們,唐心娅去利斯奇的車上,拿了自己要用的藥。
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啪’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唐心娅頓了腳步。
甯香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個溫溫柔柔的女人,話不多,在她的生活中,他們看似主雇關系,卻總能在家裏占着主導地位。
以前,唐心娅是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懂,而甯香做事她也很放心,很多事便都由着她。
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她從未真正的了解過甯香。
就如同甯香消失的那兩晚。
她什麽都沒問,不是不關心,也算是一種信任吧。
但今天她出現在這裏,那一秒,她确實對這個認識了五年的女人,感到一絲害怕。
她是她信任的人,如果甯香對自己下手,自己真的會死得很慘。
“你逍遙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般下場吧?”甯香的聲音裏是咬牙切齒的恨意,看到楚香橘滿臉是刀傷,她沒有一絲憐憫,反而痛快了不少。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絕對是唐心娅的手筆。
她看着楚香橘得意的一笑,“當年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沒想到也會遭此報應。”
聞言,楚香橘大駭。
她搞不懂這個瘋女人怎麽突然就跑過來打人,聽到這句,眼眸裏滿是驚愕。
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是誰?”她問,但心底裏已經顫抖得厲害了。
“你是不願相信,還是不敢相信我還活着?”當年她是真的想死的,若不是他救了她,她就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
楚香橘懵然,她看向站在甯香身後的唐心娅,再看看随後跟着進來的利斯奇。
最後所有的視線都落在坐在輪椅上,那個男人的臉上。
一瞬燃起希望之光,她大喊,“姐夫,救我。”
左帥瞳眸一縮,眼底裏的寒光如刀。
他抿唇,淡漠的看着。
這時,唐心娅也回頭看向那兩個男人,推着輪椅的男人一看就屬于手下,保镖之類的,長得魁梧,面部黝黑。
而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外貌看上去粗犷豪雄,一張成熟硬朗的臉上,訴說着歲月的滄桑。
一對劍眉冷冽逼人,從那雙寒眸裏讓人能看到隻有涼薄和無情。
男人緊抿着烏沉色的薄唇,一言不發,仿佛他隻是來看戲的。
“别叫他姐夫,你不配。”甯香冷聲道。
楚香橘眸子黯然,看來他什麽都知道了。
忽地,慘然一笑,“楚香檸!你赢了。”
更有怨毒的。
她精心謀劃了那麽久,終究因爲那個小踐蹄子,一敗塗地。
楚香檸......
聽到這個名字,利斯奇眸色微變,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
家裏人誰也不準提起‘楚香橘’三個字,聽的最多的就是她跟别的男人跑了,罵她賤的話。
所以根本無從得知,原來楚香橘還有一個姐姐和姐夫。
而甯香就是她的姐姐,似乎她們之間的仇恨一點也不比她的少。
“赢了嗎?難道你做的這些混帳事,就隻是爲了和我争輸赢嗎?”甯香再次揮起一巴掌,甩在楚香橘的臉上。
“對,從小爸媽就偏心,給你的東西都會比我多一點,長大了呢,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明明我們的容貌一點也不相差,可是那個男人呢,他說他喜歡的人是你,明明和你長得那麽像,一般外人都是分辨不出來的,爲了他,我都甯願去做一個替身,可他卻每一次都能說出我的名字,我問他爲什麽?哼......他說是氣息,難道我的就是臭的,你的就是香的?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我要奪走你的一切,你最愛的男人,你的女兒,還有你的容貌。”
甯香整個臉色都變了,雙手攥成拳頭。
她從來沒想過跟她搶什麽東西,可是她的好妹妹從那麽小就開始嫉恨自己,甚至要奪了自己的一切。
然後,她也就那麽做了。
甯香苦笑,眼淚就那麽跟着下來了,“你好狠的心,就爲了那麽一個男人,我都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男人是誰,我的一輩子,我的青春就被你那麽毀了,甚至你還想殺我。”
“我何止想殺你,我更恨不得你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楚香橘嘴角譏嘲一勾,“不過好在,我并不是輸得太徹底,還有那麽多人給我陪葬呢。”
這句話卻刺激了唐心娅,幾個步子上前,打開小藥瓶蓋子,一隻手鉗起楚香橘的下巴。
楚香橘躲無可躲,眼神忌憚的望着唐心娅另一隻手裏的小藥瓶。
唐心娅分明就是故意在折磨她,一點點緩慢的将藥瓶靠近她的臉,讓楚香橘在恐怖的等待中害怕,液體滴了一些在楚香橘臉上的傷口處。
剛一滴上,唐心娅就往後退去,順手拉着甯香一起。“松開她。”
唐心娅話音一落,那兩個抓着楚香橘的男人,立刻就松了手。
楚香橘很狼狽的跌在地上,那張可憐的臉又刮蹭了下水泥路面。
頓時,空曠的院子裏,隻剩楚香橘凄烈而痛苦的慘叫,“啊......小踐蹄子,我要殺了你。”
“好痛......好難受,阿左......救我,救救我。”
楚香橘孤助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在這裏,隻有他能救她。
最後,她還是希望左帥能夠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哪怕沒有愛,一絲憐憫也好。
“阿左,我跟了你二十多年,這些年我爲你腥風血雨,無怨無悔,她楚香檸又爲你做過什麽,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她凝望向左帥。
溫柔的,深情的,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