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眉心皺得很緊,黑亮的眼睛緊緊擰着一抹擔憂,就那麽直直的凝視着木風從暴怒到要爆炸的邊緣,一點點的緩過來。
一點點的沉斂,一點點的又陷入痛苦的深淵,他頹步靠着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抱着自己的腦袋,手抓着自己的短發,顯得很無措又無助,又讓痛得心都麻木了。
唐心娅心中愧意深深。
她靠着他身邊,也依着牆壁坐下去,“瘋子,做我哥哥好嗎?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永遠不分開的家人。”
一直覺得木風的執念,都隻是因爲他渴望一個家的溫暖。
而那溫暖的來源是自己。
現在想來自己一開始就那麽排斥木風,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唐心娅還在想着該如何說服木風放下執念。
倏然,木風一個欺身,就含住她的雙唇。
唐心娅驚愕。
瞪圓了眼睛,整個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以她的身手剛剛若是擋一下,定然是可以擋住木風的。
但因爲對木風......她心有不忍。
也就那樣讓得逞,得逞好又是強勢的得寸進尺。
他跟發了瘋似的啃吻她的唇舌。
唐心娅痛得吟哼了聲,血腥的氣息瞬間萦繞在兩人唇齒間。
即使一個男人弱不禁風,真的發狠起來,那力量也不是一個女人能夠撼動。
明明她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解決這個混蛋。
但因着心中的虧欠,因着他的痛苦,因着他漸漸溫柔的親吻......
唐心娅什麽都沒做,就那麽睜着碩大的眼睛看着一個男人那麽的溫柔,那麽的迷.醉,沉.淪。
終究是木風停了下來,沒有做更過分的事。
他慘然一笑,“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也不是......”唐心娅還認真的想了想,“一開始很痛,後來變得熱烈,纏綿,但最後,是你小心翼翼的呵護,慢慢沉浸下自己體内的火。”
唐心娅擡起白嫩的小手撫過木風俊肆的臉龐,“你知道嗎?第一次在飛機上遇見你,我是真的被你帥到了,那是一種很幹淨,很清新的帥,當時我就在想你一定沒有女朋友,如果我在和利斯奇結婚前就遇見你,我想我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你的,這種喜歡若是被我認定了,這一輩子都不會變。”
木風靜靜的聽着,浮躁而痛苦的心靈難得的沉寂了下來。
她的聲音,她的話就像梵音一般,洗滌心靈,讓他忍不住去回憶最初的美好。
“我知道你爲我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喜歡我,我接受了小念,不僅僅是因爲她是我的女兒,還因爲你,我心裏一直都希望你能解開心中的結,很多次的聚會,我都會把你們叫來,其實是有希望你看清,我不是隻屬于你和小念,我還有我在乎的那些人。”
“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我該怎麽還?愛情,婚姻和身體......”唐心娅搖頭,“你不知道嗎?還是故意麻痹自己的心,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這輩子不會再嫁給利斯奇,也不會再嫁給任何人,我的愛情和身體是利斯奇的,唯有這條命是你的,你若想要,随時都可以取,我不會有怨言,就當是償還我和利斯奇對你的虧欠,但是你若是我在乎的人,包括木念,那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情分。”
最後一句話,讓木風吓得一個哆嗦。
在乎的人......
他恨不得除盡了她身邊的那些蒼蠅。
他隻一心想要和她在一起,想着用真心感動她,卻忽略掉了她體内不羁的因子。
造就了她不會受任何人的控制和左右。
原本一顆善良純淨的心,因爲有對利斯奇張狂的憎恨,将他一顆染成了黑色的。
“小娅,如果我犯了錯,你會原諒我嗎?”他試探着問道,但是一雙攥成拳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唐心娅蹙眉看他,“你犯了什麽錯?”
“你會原諒我嗎?”
“說。”唐心娅嚴肅了起來。
溫情不再。
木風知道再也沒有任何餘地。
他低垂着眼眸,低聲道,“我把何津臣綁了,丢到海邊去。”
唐心娅陡然炸起,抓起木風的領口,大吼,“你特麽的把他丢在哪個海邊了?”
“......楊村附近。”木風惶惶然的。
艹!
沒有帶手機,唐心娅急不可耐從木風身上搜出他的手機,然後給利斯奇打電話。
接到木風的電話,利斯奇還在不悅的擰眉,卻是通過木風的手機,聽到了唐心娅帶着焦急如焚的顫音。
“利斯奇趕緊派人給我找何津臣,去海邊,楊村附近找,一定不能讓他出事。”
“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都别問,現在找人要緊,我要他活着。”直接挂斷了電話。
這一刻,唐心娅後悔了,她後悔放手楚香橘。
因爲怕楚香橘報複,她讓師傅的人都離開了南粵,以緻于現在想要用人,隻能依靠利斯奇。
而利斯奇的人又要保護孩子們。
“自己去香楓嘉園,哪兒也不準去。”沖木風丢下這麽一句話,唐心娅轉身離開。
看她那麽緊張何津臣。
木風苦澀的笑了笑。
如果換作是他,她會如此緊張,如此在乎嗎?
倏然,木風想起了什麽,瘋狂的追了出去。
但是他追下樓,唐心娅已經開着自己的跑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他大聲叫喊,“小娅,停車。”
“小娅,小娅,小娅。”木風一聲聲的追喊着,車子隻越來越遠。
“S.hit!”
這一刻,木風後悔了。
靠自己的兩條腿,他肯定是追不上唐心娅的,幸虧他的車鑰匙還在褲兜裏。
木風邊往車庫跑,迅速解鎖,坐進車子裏,發動引擎。
車子一躍而出。
炫酷的跑車躍進去往楊村的那條路,一開始這條路還算寬敞,快到的時候,就變得偏僻而狹窄。
從木風的小區開過去,最少也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那個地方比較偏僻,交通還不怎麽好。
現在又已經黑得透透的了,要去海邊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就算此刻她隐隐知道這條路上可能有什麽危險。
但爲了救出何津臣,她什麽都顧不得。
承承已經失去了母親,她不能再讓那孩子因爲自己的過錯,連父親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