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想象下去,唐心娅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唐心娅蹙着眉,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她是沒想到兒子在幼兒園,居然能這麽輕易的被帶走。
這個利斯奇到底想做什麽?
挂掉林勤政的電話,唐心娅迅速的撥了利斯奇的号碼,電話一接通,唐心娅看着屏幕上的數字,一陣驚愕,胸口起伏得更加厲害。
她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居然還能将那個人的号碼,如此爛熟于心。
“誰?說話?”手機裏傳出男人令人窒冷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唐心娅一股火蹭地就竄上腦頂,“利斯奇,你抓我兒子做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沒有絲毫驚訝。
“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他供認不諱,淡淡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他在做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那你好好的看,但你若是敢傷我兒子一根毫毛,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唐心娅是發了狠的,再次回來,身邊又帶着孩子,她怎麽可能會沒有想到這個狀況呢。
該來的,她也不會再躲避。
男人犀利的眸光幽幽掃向站在醫院走廊角落處的小混蛋,光從單薄的背影也能看到她一身的火氣,髒亂的裙子上有點血迹斑斑,想來那是木風的血。
又掃了一眼他手裏一直牽着的孩子,這個孩子從見到他,除了一雙明澈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帶着探究和疑惑,卻幾乎沉默得不像個小孩子。
别的孩子遇上陌生人,大概都是害怕,恐懼的吧,可他卻出奇的冷靜。
隻一眼,利斯奇就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兒子。
但他就是抱着那麽一丁點的信念。
走到這裏,他又害怕自己的那一丁點信念,毀得一絲不剩。
利斯奇松開唐承承的小手,還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找唐心娅,但是小男孩卻一直歪着腦袋,一雙黑白盈盈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唐心娅被利斯奇挂斷電話,再撥過去,一陣悠揚的音樂鈴聲從身後響起,她下意識轉過頭,沒想到那人就在身後。
淩厲而擔憂的目光掃過利斯奇,再落在唐承承身上。
唐心娅心口一緊,幾乎是狂奔到唐承承面前,緊張的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任何受傷,她松了一口氣,邊問道,“承承,這混蛋有沒有欺負你?”
“媽媽,沒有。”唐承承回道,卻是目光不移的盯着利斯奇,蹙起的小眉心之間有着濃濃的疑問。
唐心娅卻是知道這孩子爲什麽一直盯着利斯奇看,而且還這麽輕易的被利斯奇帶到這裏來,心裏微微不安起來。
利斯奇蹙起眉,不明白這臭小孩子爲什麽總是盯着他看。
終是确定唐承承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唐心娅站起身,順手将唐承承拉到身後,眼睛兇巴巴的瞪向利斯奇,“你到底想怎麽樣?”
利斯奇知道自己若是弄不清原因,他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
“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躲我?”男人眸光直直的凝視着眼前不乏當初的清靈可人,精緻的妝容讓她看上去變得犀利逼人。
唐心娅嗤笑了一聲,毫無畏懼的向利斯奇逼近了兩步,“利總,眼睛沒問題吧?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躲着你了?”
這女人還真是睜眼說瞎話,都躲了他六年,難道還不叫躲嗎?
“那這六年算什麽?”他幽幽的啓唇,其實心裏早就是憤怒的咆哮。
六年......
她也想知道算什麽,現在這貨一副質問的口氣又算什麽。
她又不欠他的,憑什麽跑來質問她?
都還沒有報上次被他下藥的仇呢,他居然又來找她的不痛快。
凝視着依舊冷峻,依舊完美,依舊無可挑剔的俊臉,隻是神色裏透露出一股冷意,讓她知道他們之間早就沒了過去的那一點點的甜蜜和溫情。
唐心娅臉色霜沉,“利斯奇,你應該沒有得健忘症吧,要我提醒你嗎?我們......早就離婚了,離婚是什麽意思?就是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責任和義務,你和誰在一起,和誰滾床單,也都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以後離我和我的兒子遠一點。”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權利和立場去怨恨她。
“沒有關系......”利斯奇低低喃着這四個字,臉色陰沉了下去,嗜血的恨意刹那湧上心頭,讓他的雙眸有一瞬間的血紅,十分駭人。
唐心娅隻覺得腳底也無端生起一股寒意漫過心尖,也将她那顆曾經火熱的心徹底冰封。
說來說去,始終是她心裏從來都沒有過自己。
突然就覺得自己簡直是來自取其辱的,利斯奇暗暗的攥起了拳頭,額間青筋暴突。
一道蒼涼的笑聲響徹在這長長的走廊裏,令人遍體生寒......
她一句話輕輕松松就能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嗎?如果不曾擁有過,他也不至于這麽割舍不下。
“好,那你就給我在南粵市待好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場。”說完,他陰沉的目光掃了一眼躲在唐心娅身後一直偷看自己的小男孩,對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尤其是知道這男孩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唐心娅和那個什麽何津臣的孩子,他心裏就是一陣陣的揪疼。
唐心娅躲了他六年就算了,居然敢背叛他,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呵呵!
招惹他?這輩子若不是因爲她生長在此地,又怎麽可能會回來。
又怎麽可能想見他?
“你放心,絕不可能的事,往後的日子見到利先生,我一定會繞道走。”唐心娅揚着小下巴,倔強的清眸中,冰封着她的冷情。
他看着眼前這個女人那雙漂亮的鳳眼,一直有着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
如今清澈、明淨,卻也冰冷到沒有一絲波瀾。
這女人對他真狠!
利斯奇緊抿着薄唇,下巴的線條如刀削一般冷硬如霜,轉身,他沒有一絲留戀的離去。
巨大的壓力一走,唐心娅隻覺得渾身虛脫了一般,和利斯奇鬥,仿佛需要她花盡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