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斯奇心口窒悶,有一句話,文湘戳中了他心内的傷。
動情的,最後受傷的隻有他自己。
她們潇灑的在他人生裏,來去自如。
“你說怎麽辦吧,她害得我流産,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的。”文湘繼續趁熱打鐵。
“我替她跟你道歉,這是給你的補償。”利斯奇面無表情從皮夾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文湘的床頭櫃上。
聽了他如此冷情的話,文湘直接被氣笑了,心裏涼飕飕的。
果然如此呢,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好男人。
她從大學,一直追随他這麽多年。
八年的青春和交情,換來也隻是用金錢來打發。
“斯奇,你太令我失望了,我要的是這個嗎?我隻是想告訴她,像我這樣的人,活得有多卑微,而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我這樣,任她無法無天,一有不爽就動手殺人,她早晚會吃太虧的。”
“既然你知道她的性子,就不要再去找她,我不敢保證她還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利斯奇黑眸暗沉,薄唇抿着一道犀利的唇線,“文湘,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差手。”
文湘愕然,這是什麽意思?
她千方百計的算計,這死男人是要維護唐心娅維護到底是不是?
他越是這樣維護唐心娅,就像拿一把燒得炙紅的烙鐵,放在她的心窩裏。
文湘也怒了,低斂下的眸子裏淬滿了毒針,“既然如此,那我的事也不需要你差手。”
擡手,一掃。
床頭櫃上的卡,就飛了出去。
顯然,她拒不接受利斯奇的補償。
“小娅,她不是故意的。”
文湘冷笑,美眸暗了暗,涼涼的斜睨向利斯奇,嘴角翹起一抹譏诮,“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抹掉她犯下的罪嗎?我不像她還那麽年輕,有個年輕的身體,就還能再懷孩子,你知不知道我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雖然那隻是小胚芽一樣的東西,可她也是一條生命啊,斯奇,你怎麽可以對我這麽冷血無情?”
“那你想怎樣,殺了她給你的孩子報仇?”利斯奇冷冷反問,墨瞳危險的淺眯起。
如果這樣,當然最好。
文湘冷冷的凝視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清冷的眸光盡是挑釁的意味,對他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但聽到他接下來的話,還是備受打擊。
“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她分毫。”如此護犢,霸道又血腥。
霸道給了唐心娅,血腥了别人。
文湘搖頭,這男人是徹底動了心。
心底深處那個最幽暗的角落裏,暗流洶湧。
苦說無益,但她要的效果,一定會是最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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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手臂上的傷痕,唐心娅找了件長袖的衣服來穿,這個天氣,已經燥熱得不行,薄一點的,除了運動裝,她還真的沒有幾件長袖的。
開了空調,也不用擔心熱不熱的問題。
唐心娅在家靜等了一夜,利斯奇都沒有過來。
奇怪的是蘭小小并沒有在她屋裏,想到她始終都是利斯奇的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利斯奇就好像是一夜未睡,然後披星戴月的趕回來。
當然唐心娅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知道是他進了自己的房子,才看了那麽一眼,完全是本能反應。
“你吃過早餐沒?我帶了混沌回來。”利斯奇棉柔的語氣裏,還有讨好的成分。
唐心娅的心,忍不住滞澀,之後又是痛得擰了起來。
他們從來也不是喜歡躲避的人,日子總要過下去,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躲來維持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謝謝,不過我已經吃過了。”唐心娅十足禮貌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利斯奇不知道唐心娅到底經曆了什麽,他親自将項西澤抓住的那三個家夥,拷問了一夜,卻隻知道一些沒用的消息,根本就找不到背後真正的黑手。
真的好恨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也守不了。
這是第二次,他被自己的無能給腐蝕了。
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沙發邊,一把攥起唐心娅素白的小手,表情有些愧疚。
依在她面前,他曲膝在她旁邊坐了下去。
唐心娅縮了縮,想要掙開他的鉗制,奈何他不給她一絲逃脫的機會。
蹙着眉。
掙紮了幾次,還是逃不開某人霸道而固執的束縛,唐心娅索性也懶得去掙紮了,美眸冰冷而嫌棄的盯着他,“你不知道我現在很惡心你嗎?我特麽的瞎了狗眼,腦回路短路了,才會嫁給你。”
唐心娅長得很漂亮,大眼睛精緻的小臉,生氣起來,精緻的五官上,特别有一股野性難馴的味道。
但這一點野性,一點不讓讨厭,反而讓人心生心疼。
了解過小混蛋的成長,就知道她的惡毒和任性妄爲,不過是自己的保護色。
狹長的墨眸再度閃過一絲暗光,從一手盈握的腰側撲入唐心娅的懷中,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深嗅着她身上淡淡怡人的清香,“别推開我,讓我睡一會。”
因爲這句話,唐心娅臉色微微一變,身子僵硬的厲害。
也就是這麽柔弱的一句話,奇異般的将唐心娅化成百煉精鋼繞指柔。
握起的拳頭中,是她的無奈和承受不住男人柔情的心軟。
她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很疲憊,很受傷的樣子。
因爲這樣的利斯奇,臉色微微發白,心塞得厲害。
唐心娅沒有推他,亦沒有抱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而他真的就那樣,隻是抱着自己就睡着了。
唯一爲他做的就是,将電視的聲音,變成無聲的。
終于睡足了五個小時後,利斯奇因爲肚子上餓的鬧鍾提醒他,就算他自己不餓,唐心娅也要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