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櫻花林裏,和煦的春風中,輕輕蕩悠起的輕音樂,一種浪漫的氛圍随之而生。
粉色花瓣在空中一片片閃過男人和女人相擁而立的背影,時律天一襲修身俊挺的白色西裝,單手穿過一個穿着婚紗的女人的腰身,女人長發飛揚,兩人一起甜蜜的站在櫻林中,竟美如畫卷。
楊霓音看得喉間生澀,心裏刺刺的痛擰起來,眼眸也有一點點的酸痛,她不知道時律天什麽時候和别的女人拍了這麽唯美的視頻,她有些看不下去。
畫面緩緩的切換到他們的正面,這時,楊霓音才看清那個穿着婚紗女人的臉,她的呼吸瞬間抽緊。
唯美的畫面到了這裏,突兀的切換到她和時律天最初最初相識的,第一次,楊霓音出現在時律天面前,就像一個醜小鴨,那天其實是她最衰的一天,從取款機上剛取的工資,原本打算去交下半年的房租,卻不料被人搶,她追着那個搶劫的男人,跑過一條街也沒有追上,卻突然撞上站在一家金店門口的男人,男人臉上是明媚得刺人的笑意,手裏拿着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就不翼而飛,他氣結,抓住罪魁禍首,就要找她算賬。
第二次見面,他眼裏總是毛毛躁躁的她,将咖啡潑了他一身,時律天直接就炸了。
她冒着大雨去了他家,送策劃案給他,他卻丢了塊毛巾給她,讓她去浴室收拾一下自己,那個時候,他看着一身泥濘的她,應該是嫌棄的,所以才勉爲其難的允許她進自己的浴室。
後來,她天天跟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他身後,無微不至的充當起司機和保姆,可一切的改變是他帶着她一起到千陽山别墅,他拿着錢砸在她身上,兩個人就此分道揚镳。
三年後,他和她再次相遇,他卻已經不認識當初的那個醜小鴨。
她說想和他談一場戀愛,在這場戀愛結束之前,她用一顆鑽石,将他綁進了婚姻裏,畫面跳轉到民政局門口,時律天一個人等在那裏,拿着一個筆記本,向每一對來這裏登記結婚的新人,索要一個祝福和簽名,他要在一天之内賺足99個簽名。
而在那上面簽名的新人,他們的婚宴,全都由時律天承包了,并且時律天承諾他們,如果20年後,他們仍舊沒有離婚,會得到一份意外的驚喜,當然這些,楊霓音是不知道的。
她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跟他拍過這樣的視頻吧?但是視頻裏的女人,确确實實是她的模子。
畫面再次跳轉到那片櫻林裏,彼時,原本夢幻而浪漫的櫻林,月朗星稀下,光秃秃的樹幹,時律天形單影隻的身影,顯得孤寂而凄涼。
畫面放大時律天那張俊逸的臉,兩汪深潭,看不到底的深凝着濃郁的悲傷,他性感的薄唇,輕輕啓開,“霓音,其實我很懦弱,被傷過一次後,竟然不敢再去愛,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我應該早點遵循自己的内心,才不會在失去你以後,這麽措手不及,對不起,原諒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對不起,這場求婚來得有點遲。”
畫面裏,時律天手裏舉着一枚戒指,單膝跪在地上,他語氣裏的誠摯和深情款款,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隻想告訴你,愛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等你再愛上我。”
“霓音,我愛你,請求你嫁給我。”
楊霓音咬着自己唇瓣,内心早已是驚濤駭浪,有一抹晶瑩在眼眶中閃爍不停,眼前早就霧茫茫的,明明他就沒有說什麽動人的情話,卻好像一下子戳中了她一直壓抑在心頭的酸澀。
這時,時律天從她身後走過來,單膝跪在地上,将那枚他之前取走的鑽戒,誠摯而鄭重的重新套在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再擡起眼眸,他櫻唇微啓,“霓音,請求你嫁給我”
對上他深炙灼灼的眸子,楊霓音捂住自己的嘴,擡手擦幹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想要平複下自己難以名狀的情緒,眼淚卻越落越洶湧。
其實她不是愛哭的女人,除了費騰俊告訴她的事,時律天今天做的事,一下子掀開了她藏在心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酸澀。
她一直是計較的,這個男人明明已經是她的老公,卻從未爲她做過什麽浪漫的事,她很妒忌他曾經爲高小唯做的一切。
他又不是不懂得浪漫,一直不願意做,隻是因爲現在的這個女人,不是他願意花心思對待的女人,楊霓音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她很俗氣的,也和别的女人一樣,期待着浪漫的婚禮,期待着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
“我說不嫁,你會放手嗎?”她忍着喉間的哽意,低聲問。
“不會,這次求婚不成,就會有下次,下下次......直到你同意爲止。”時律天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場追逐裏,他是不會放手的。
楊霓音一雙迷人的淚眼幽怨的瞪他了一眼,這麽霸道。
都已經強勢的給她戴上戒指了,還在乎她同不同意嗎?
時律天起身,挪着屁.股緊挨着楊霓音坐下,一隻手從她身後,将她圈進懷裏,溫熱的唇依着她的耳畔,試探性的問道,“你嫁不嫁啊?”
他的聲音醇厚誘人,無比的魔性。
楊霓音心顫了顫,倏然,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微揚着下巴,半威脅半施舍的說道,“時律天,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敢背叛我,傷害我,你不離婚,我給你戴綠帽子。”
時律天無比美麗的心情,瞬間黑了臉。
看來他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小女人,不然,就算哪天他什麽事也沒做,保不齊就做出什麽事來。
他咬牙,“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
下一秒,他低頭輕易就攫住了那張讓他又恨又愛的小嘴,狠狠欺負了一番。
因着她懷孕,時律天也隻能逞逞嘴快,什麽也做不了。
幾番下來,時律天喘着粗氣,翻身躺到一旁,一隻胳膊将身邊的小女人箍在懷裏,暗啞的嗓音,透出一絲情慾的性感,“真的好想你。”
明明她一直在他身邊,隻有這一刻,他才真實的感受到她真的回來了。
時律天滿腔的激動,熱血沸騰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猛烈。
楊霓音偎在他懷裏,從未有過的惬意,以前,她跟他之間,交流最多的就是在床上。
看着他如此憋着的份上,她心裏溢滿了幸福。
她輕輕悠悠的聲音揚起,“阿律,其實......你很禽.獸的。”
時律天黑臉。
他今天表現得這麽好,怎麽禽.獸了?
時律天故意惡作劇的在她腰上捏了幾下,楊霓音癢得難受,笑着求饒,“别鬧了,會弄傷寶寶的。”
聞言,時律天輕歎了聲。
好吧,看在這個小寶寶緩和了他和楊霓音僵化的關系,他就忍了。
如此靜谧的夜晚,敞開心扉的人就這樣躺在一起,純聊天。
楊霓音心中就冒出無數個問題,“阿律,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第一個孩子,還是希望是男孩。”
楊霓音還以爲他會讨好的說句,‘女孩,長得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孩。’不過這句,卻更深入她心。
第一個孩子,那就是哥哥,哥哥照顧妹妹,保護妹妹,疼愛妹妹,多好啊!
說起孩子,時律天心中有痛也有遺憾,一直都想問那個問題,但是都不敢問,“你以前......爲什麽會流産?”
楊霓音怔愣住了,顯然這個流産,指的是她懷的第一個孩子。
“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問呢?”她輕輕一笑,其中的苦澀和無奈,她真不知道怎麽說好。
不過,他問了,她也不會說。
流産的事,實在太慘痛!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痛。
時律天溫熱的大手溫柔的落在她的小腹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對不起。”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時的拿錢砸她的混蛋,真的是他嗎?
“别再說這三個字了。”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這三個字吧。
“好。”時律天覺得自己犯的錯,豈是這三個字能彌補,未來的路,他要做的就是加倍的愛她。
時律天一個翻身,俯視着懷裏的女人,目光灼灼而深情,“那換個......我愛你。”
他輕而淺的吻上她的唇,淺淺的嘗,悠悠的品,好像她一杯香醇的美酒,現在,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死在她身上。
楊霓音暈暈乎乎的,大腦裏隻剩下一片旖旎的光暈,她沉溺在時律天營造的深情裏。
巨大的幸福感砸下來,讓她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隻想随着自己的心走下去,哪怕明天一覺醒來,什麽都化爲虛無。
在一個吻輾轉反側間,楊霓音貓兒一般的眯着眼眸,嘴角淺淺勾起一個醉人的弧度,“告訴你一個秘密,自始至終,我都隻有你一個男人,我從沒讓普修斯碰過我。”
燈光的光暈下,因爲喝了點酒的緣故,她白皙透紅的臉頰,泛出迷人的色澤。
時律天身形遽然一僵,下一瞬,他的吻變得深,變得強勢,黑曜石般的瞳眸裏,染滿濃郁的情慾。
這女人,真是要把他折磨瘋了。
說實話,當楊霓音說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碰過,他心裏是有恨的,他恨的是自己沒有保護她,他恨那個欺負了她的人,所以,他不惜一切也要殺了那個男人。
不過,普修斯也算是有兩把刷子。
在他的人如蜘蛛網一般的圍追堵截下,也能安然逃脫。
看在普修斯到底是救了楊霓音的份上,姑且饒過他一命,但再敢來這裏,他絕對不會放過,所謂事不過三,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