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談戀愛的時候,想着也給自己的好姐妹介紹一個,結果這女人潔身自好的,讓她想跟她絕交。
今天居然想通了,還是說她被時律天刺激到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的。”楊霓音眼眸濕潤,渾身如墜寒冷的冰淵,頓了頓,她複又說道,“算了,我還是自己在婚戀網站上找吧。”
挂了電話,楊霓音狼狽不堪的逃出商場。
剛下到停車場,她狼狽的跌入一個身上有着淡淡煙草味的懷抱裏,熟悉的懷抱,冷酷的氣息染着地獄一般的森冽。
楊霓音恍惚的擡眸,時律天皺着眉頭的樣子映入她的眼簾,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恍惚得宛如一個幻覺。
她一用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男人早料到她會動手,用了更大的力道圈緊了她,不讓她逃脫,卻又不至于弄疼她。
“這就受不了了嗎?”他低沉的聲音,隐忍着一股怒氣。“我還以爲你很能忍呢?”
這女人就是這樣,遇到事情,第一個想法就是逃避,明明眼裏揉不進一粒沙的人,偏偏什麽都能忍下。
今天,他若不追下來,估計這輩子都會被她劃出心門之外,還會被定上混蛋的罪名。
楊霓音蹙眉斜睨着他,自然注意到他嘴角的那抹譏諷,“什麽意思?”
見她死不承認,時律天也沒有急于争辯什麽,而是擡起手,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黑炯的雙眸鎖着她。
想到他這隻手可能也碰過那個女人,說不定還做過更惡心的事,楊霓音驚慌失措般向後退。
對他的厭惡和逃避,隻增不減。
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也越發的用盡了力道。
掙脫不出,她氣得眼睛都是猩紅了一圈,“我們早就離婚了,總是這樣糾纏不清的,有意思嗎?”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這輩子他隻要她。
楊霓音又怒又惱,黑眸凜冽的盯着他,“你是不是覺得曾經喜歡你的我特别下.賤,所以可以任由你玩.弄?”
時律天眯了眸,甚是無奈的輕歎了聲,然後大手一攬,便扣上了她纖細若柳的腰身,生拉硬拖着将她塞進自己的車子裏。
随後,時律天也跟着進去,上了鎖,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裏,楊霓音躲他躲得遠遠的,仿似他是什麽瘟疫傳染之類的東西。
他墨一般的眼眸暗沉無比,點了一根煙抽上,“說說你剛才看到那一幕的感受吧?
呵!原來他也看見了她。
怎麽?是想看她笑話,還是想證明:看,楊霓音那個傻女人吃醋了?
楊霓音不似方才的煩亂和無措,現在,她内心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雙手抱胸,她斜眸睨向時律天,不答反問的譏諷道“這樣強扭的瓜,吃着什麽感受啊?”
時律天感覺自己要是沒點抗壓力,真要被她氣得内淤血。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時律天從褲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微眯了眸,漆黑的眼眸深深望進她的心底,他淡淡的語氣不免聽出了蠱惑的味道,他說“霓音,你問問你自己,看見我和别的女人那麽登對的走在一起,你真的沒有一絲介意嗎?看到我給小雅做人工呼吸,你真的不是吃醋嗎?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的在意,沒有一絲絲的愛,我......我放手。”
他說放手時,拳頭攥得骨節分明。
但他知道,這隻是在逼楊霓音對自己服軟。
蓦然間,楊霓音感覺自己的心就像人一把揪住,她感覺時律天是一個可怕的怪物,居然操控着她所有的情緒,甚至是她的心。
擡起眸,她涼薄的看向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居然肯舍得放手了。
心情複雜又困惑,甚至僵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楊霓音卻很明白自己是真的不敢再陷進去,那一刻的心痛,讓她無措,讓她遍體鱗傷,讓她想起曾經的一切。
任何一個女人待在他身邊,都是絕配,但絕不是自己。
沉默了好半晌。
她暗暗的攥起拳頭,嘴角漾起一絲明媚動人的笑意,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出口的話有些固執和灑脫在裏面,“好啊,你放手,我感激不盡。”
明明她不想說這種話的,可她又怎麽會給别人機會,繼續拿刀子戳着她脆弱的心髒。
呵!
時律天陰恻恻的撩起唇瓣,左胸口處有個東西狠狠的被尖銳的匕首,一擊即中,這句話似乎意料之中的,但也是意料之外。
果然呢,她的心當真沒有一絲絲對他的愛了,頓時他的心就像玻璃碎裂成蜘蛛網狀,他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緊而不重,讓她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麽?”楊霓音皺起眉,想來他剛剛說的話都是騙自己的吧,不由怒火中燒。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發火,無名指處有什麽東西松落下來。
像是驚雷一般在楊霓音腦袋裏炸開了,她的腦子中徒留一片空白。
時律天渾身陰氣陣陣,看着他的眼睛,紅了一片,忍住胸口要爆出的暴躁,一顆心也從一開始的幸福和期待,漸漸地變得失望而疼痛難忍,瞥向窗外幽遠的眼神,揉着幾許澀奈,他忍着胸口奔湧的疼痛,語氣努力平靜的說道“以後,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否則......我會食言的,下車吧。”
他的聲音,輕而淺,卻也黯澀不已。
她走後,時律天暴戾的拳頭,一拳拳的砸在前面的座椅背上,瞬時後,前面的座椅就四分五裂了。
他側對着她,楊霓音看不到他的眼睛,卻從他黯然的語氣中,聽出自己胸口碎裂的聲音。
楊霓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車的,她開着自己的車子,神思微微恍惚......
這一次,她終于成功的耗盡了他所有的耐性。
這樣......最好。
他們之間的牽扯,終于到此結束了。
她該興奮,該喝彩的,爲什麽心裏會覺得空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