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睫毛抖了抖,微微掀開,揉進一絲明媚的慵懶,黎蕊渾身痛得實在是不想起床,可是這是哪裏?
她隻記得昨晚和霓音一起在酒吧喝酒的。
忽地......一道低沉催人心醉的聲音,從門口處飄進來,“醒了,就起來吃飯吧。”
毛?
什麽情況?
這個聲音絕對不是黎朝霖的,黎蕊顧不得身上的酸痛,筆挺挺的坐起身,門口處那還有什麽鬼影?
難道酒喝多了,自己出現幻聽?
懷着探究和期待的心情,黎蕊滑下床,一下床,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昨天穿的,是一個男人的白色T恤,倏然,她的腦子就像中了一槍。
黎蕊氣恨恨的奔出去,準備找那個昨晚欺負了自己的人算賬,可是瞥見餐廳裏坐着的那抹深沉的身影,她嘴巴成了一隻O的形狀,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慵懶的晨光斜刺裏的灑在男人寬闊有力的肩頭,眉峰犀利如刀,黑眸深沉迥異,他端坐如一棵挺拔的松,光是看着這個男人,就莫名的讓人心生安全感。
比起她的緊張和無措,烈風淡而無痕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隻是像陳述着一件事,“先把解酒湯喝了。”
聞聲,黎蕊半晌才回過神,才意識到一件甜蜜的事,她她她她昨晚是和她的男神在一起的,意識到這點,原本的崩潰和羞憤,都變成了一次浪漫的邂逅。
她乖乖的走到桌子前,乖乖的端起他給她準備的解酒湯,嘴角勾勾。
喝完湯,黎蕊的一雙眼睛就盯在了面前男人的臉上,而且還是那種肆無忌憚的表情,烈風被看得極不舒服,遂冷冷的開口道,“你吃完就回去吧。”
烈風放下還未吃完的早餐,就起身離開餐廳。
見他要走,難得兩人獨處的機會,惡女如黎蕊,又怎麽可能放過他。
“喂!昨晚一直是你跟我在一起的?”
“......”烈風沒有回答她,三步并兩步的腳步,顯然有些怕被她粘上的感覺。
“喂......”
嘭!
望着被甩上的門,‘靠!’黎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是不打算負責任的節奏嗎?
黎蕊轉了轉眼珠,沒關系,她這輩子就賴上了。
酒醒了,黎蕊忙找到自己的手機,給楊霓音打電話,彼時,楊霓音躺在某人的懷裏,是被她的電話鈴聲吵醒的。“喂,什麽事?”
聽她有氣無力的聲音,黎蕊當即就問,“你這是縱YU過度嗎?”
“放。”
早就習慣了莫非的這個‘有屁快放’的簡字,想着可能吵到某人的好事,她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我遇到我的男神了,你不用擔心我,霓音,你隻要幫我看好我弟就成,好了,不打擾你們的晨練。”
該交代完,黎蕊爽快的挂掉電話,隻是楊霓音聽着她的話,懵了兩圈。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昨晚兩人辯着辯着,就被他強勢的帶到這裏來,然後有些事也容不得她反抗,楊霓音隻覺得頭疼不已,她沒有一絲眷戀的翻身滑下床。
再回到千陽山這裏,外面的景色繁盛茂密,綠意盎然,卻掩不住楊霓音眼裏的那抹荒涼,不及最初的悸動和緊張,現在再回望曾經,有些幽遠,有些經不起執着和傷害,她從自己的皮包裏掏出一盒煙,找出打火機,可是打火機的火束還沒送到煙下,嘴裏叼着的煙就被人奪走。
“抽煙對身體不好。”時律天語氣委婉動聽,卻直接沒收了她所有的煙。
“你管得太寬了。”楊霓音心生煩躁,眉心處皺起的那一抹山丘努力的壓了壓,才沒有跟他計較。
她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越過他,走進更衣室。
楊霓音随意從中選了套吊帶長裙,換下。
洗漱好下樓,楊霓音便能瞅見廚房裏那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他明明那麽高高在上,冷傲不羁的人,此刻像一個普通的男人,卻也不顯違和。
沒有過多留戀那束身影,楊霓音便移開了視線。
嘭!
聽到從大門口傳出的聲響,廚房裏的男人挺拔的身軀陡然一僵,握着鍋鏟的手,骨節蔥白。
他沒有厚着臉皮追出去,或許他越是低聲下氣,隻會不斷給她肆無忌憚傷害自己的理由,她隻會不斷的疏離他。
回到家,家裏隻有夏書影,楊霓音抱了抱她,像個孩子似的,在她懷裏撒嬌。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黎蕊和黎朝霖都沒有回來,楊霓音咬着筷子,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啓齒的樣子。
“霓音,你是有什麽話要跟我們說嗎?”倒是楊中良先開了口。
“嗯,我找了份工作,明天就去上班。”
“去吧,省得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夏書影倒沒有任何意見。
楊中良蹙了眉,還以爲女兒回來了,楊氏,他至少可以卸下四分之一的重任,顯然這個女兒并沒有要進楊氏的意思。
到底是心中存着一份愧疚,他想着隻要女兒開心就好,無論她做什麽。
見他們沒有反對,楊霓音這一頓晚飯吃得格外暢快起來。
剛放下碗,楊霓音的手機響了一陣,她瞥見那一串熟悉的數字,本不想接的,奈何他不厭其煩的響。
“什麽事?”楊霓音淡淡的口氣,卻不難聽出一絲不耐。
電話那頭的人,卻沉默了下去,楊霓音久等不回應,語氣更不耐,“你不說話,我就挂了。”
以前怎麽不知道,時律天就是一隻令人心煩的蒼蠅,這才分開多久啊。
似乎被她刺激到了,又或是心中無奈,電話裏一聲幾不可微的輕歎,“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暗啞低醇的嗓音,透過電波,隔着一個手機,卻仿佛就是他的聲音輕撫過她的耳邊,楊霓音的心出乎意料的一悸。
“有什麽話就在電話裏說吧。”她怕她出去,直接就被某人拐走了。
想到這些天,時律天屢次上門拜訪,都被拒之門外,她心裏一陣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