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麽久,時碧芸都沒有嫁人,是因爲從來都沒有放下心中的傷和恨。
楊霓音唯一想不清楚的就是,時碧芸這麽優秀的一個女人,怎麽會喜歡上陰險的博古拉。
不管是不是普修斯的父親,見到博古拉的第一眼,楊霓音就是不喜歡的,尤其他那一副高高在上拿捏着别人命運的人,除了鄙夷,沒有其它。
午飯吃得很舒暢,吃過午飯,楊中良提議買些東西,然後去看蘇爸蘇媽,楊霓音本來也是這個想法。
最後,一行人又挪到了蘇家。
幾年如一日啊,蘇爸蘇媽從未改過初衷,即便現在的生活比以前更富裕了不少,他們也沒有搬到什麽大别墅去住。
來的人太多,容爾納作爲一個好女婿,貼心的訂好了餐廳。
隻是沒料到,他們兩家子在吃團圓飯呢,時明峰和時碧芸也來這家酒店,看見兩年不見的時碧芸,恍惚自己曾經還是她侄媳婦的時候,時碧芸對自己是極好的,楊霓音微微一笑,“芸姐,好久不見。”
她稱呼她芸姐,而不是‘姑姑’,顯然帶着幾分疏離。
時碧芸聽聞消息,就在家坐不住了,從容爾納那裏打聽到他們吃飯的酒店,就趕過來了,沒想到他大哥竟也要來湊熱鬧。
“是啊,你變了不少。”時碧芸溫婉的笑容,依舊璀璨,隻是心裏不免落寞了幾分。
曾經溫柔美麗的小女人,一頭烏麗的靓發,雖然剪斷了,依舊沒能掩去她的美,反而平添了一抹野性難馴的風情。
曾經有人說,剪去長發,就是剪斷三千愁絲。
時明峰和時碧芸的出現,蘇爸蘇媽和黎蕊黎朝霖都是幹幹的看着,黎朝霖忍不住困惑問一旁的容爾納,“這兩是什麽人啊?”
黎蕊也側耳聽了過去,看樣子一定是有什麽重大八卦,豪門密辛多,果然!
“時律天的父親和小姑。”容爾納淡淡的口氣。
蘇穩穩不高興了,這兩人的出現,一定是這家夥洩的密,唰的一下瞪眼過去。
知道老婆那一眼是波雲滾動,容爾納悻悻的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時明峰看向坐在人群中臉色陰沉的楊中良,硬着頭皮舔着老臉,坐到他旁邊的位置,“怎麽說我的命也是這丫頭的救得,今天這頓我請了。”
“誰稀罕你請。”楊中良不吃他那一套,以爲全世界就他最有錢。
就算是好友,也照樣不給面子。
前程舊事可以不計較,可是某人的兒子幹的那些事,不能就那麽算了。
因爲他們做父母的無能,害得自己的女兒被欺負,都無處訴苦,他們的女兒不說是傾國傾城,也算是個大美女,就算沒有時律天,也能嫁個好男人,要不是她的爺爺去得急,也不至于一場婚姻換來的隻是離婚的收場。
所以時律天對他們女兒做的那些事,楊中良和夏書影都是記懷在心的。
其實,對于楊霓音來說,如今父母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她心裏對時律天的那點怨和恨,早已煙消雲散。
所以,這個時候,她主動站起來緩解尴尬,還将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時碧芸,“時伯伯和芸姐也是熟人,一起吃頓飯更熱鬧。”
時律天是時律天,他們是他們,更何況她與時律天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畢竟良好的修養在身,楊中良和夏書影雖然對時律天有意見,做父母都很無奈的,所以他們也沒有再遷怒于兩個不相幹的人。
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完全沒了一開始的尴尬。
吃完晚飯,時碧芸望着楊霓音灑脫的身影,眼神凄凄,想要說什麽,到底是一句也沒有說,任他們上車離開。
回到楊家别墅,給黎蕊和黎朝霖安排好房間,楊霓音摟着夏書影的胳膊,像小時候那樣撒着嬌,說要跟她一起睡。
曾經,楊霓音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這樣的機會,爸爸媽媽都在,她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偶爾任性的發發脾氣,偶爾在爸爸媽媽的懷裏撒撒嬌什麽。
楊中良聽到女兒的要求,主動将房間讓給了她母女倆,自己睡到了客房裏。
母女躺在床上,楊霓音抱着夏書影什麽也不說,隻是安安靜靜的抱着。
安靜的空間裏,兩人竟然沒有了一點睡意,夏書影淺柔長歎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楊霓音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你老實告訴媽,你心裏還有時律天嗎?”
一整天,大家都像約好了似的,誰也沒有在她面前提那個人,但楊霓音清楚,這個問題早晚會被提起。
“媽,曾經他是我追逐的夢,夢醒了,我不後悔,曾經經曆的磨難和痛苦,我也已經不怨恨他了,但我也不會再去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時律天不适合我,其實我跟他回古隋市,隻是想接你們回莞城的,你們......”
她現在不确定楊中良和夏書影會不會跟他們一起回去,畢竟這裏才是他們的老家。
“如果你不想,沒人能逼你的,放心吧。”夏書影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現在他們有能力照顧女兒,誰也不能再欺負她的寶貝,她眼眸堅定了“你爺爺留下的楊氏,總要有人照看的。”
楊霓音說時律天不适合她,卻并沒有直接而果斷的說她不愛那個男人了。
逃避終究不是辦法。
楊霓音喃喃的‘嗯’了聲,便沒有再說話。
比起這邊的安詳和甯靜,那邊黎蕊和黎朝霖興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拿着手機在自己的朋友圈裏,各種秀。
當杜安橙看見黎蕊大寫的污字,有些無語,不過一顆悸動的心還是被這句話撩動,『現在才知道,我的莫非原來是個隐形富豪,難怪她身邊,帥哥環繞,未來的志願就是将她不要的帥哥統統收入閨中』
想到費騰俊就是古隋市人,她便再也耐不住心裏的癢,跳下床,開始收拾行李,想着明天遞了辭職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