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到車站,她掏錢準備買車票的時候,一隻寬闊的大掌,猝不及防的搶走她的錢包。
莫非望着本該離開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裏,蹙起了眉。
時律天一手拉過她的行李箱,一隻手自然的攬過她的腰身,好讓排在後面的人,繼續買票。
“你怎麽還沒走?”莫非沒好氣的問他。
“我說走,又不是離開你,隻是不住那家酒店而已。”時律天面不改色的說,這會兒摟着老婆,才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他頗有點得寸進尺的繼續道“我到現在還沒有吃午飯,陪我去吃點吧。”
這個點,都快吃晚飯了。
這個城鎮,不及城裏,吃飯的地方極少,找了半天。
最後,時律天去超市買了一桶方便面。
看着時律天最後的午餐變成方便面,莫非心裏說不出的湧出一點心疼。
曾經高高在上的董事長,曾經殺伐果斷,冷漠殘忍的十二黑鷹之一的男人,連面館裏熱騰騰的面條都嫌棄,今天居然坐在超市外面的台階上,吃泡面。
論吃泡面,誰也不及他,即便落魄到坐在殘破的台階上,也一樣吃出優雅矜貴的氣質。
莫非坐在車裏,一邊抽着煙,一邊淡淡的眯眼看着他。
時律天吃得很快,生怕莫非等着急了。
車子開進城裏,天色昏昏沉沉的壓下來。
想着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莫非本來急着回去的心情,不免爲時律天的身體,多了一絲擔憂。
“在這裏找家酒店吧,明早再回去。”莫非突然打破了靜谧的空間,清淡的聲音裏沒有任何高低起伏的情緒。
“好。”時律天沒有意見,“你上網查一下哪個酒店好。”
想着某人假正經的潔癖?
莫非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掏出手機,查了一下。
然後将酒店地址導航給他。
到了酒店前台,時律天說“要一間套房。”
前台服務員動作迅速的爲他辦理好入住手續。
時律天取過房卡,拉過莫非準備走的時候,耳側響起一道讓他悶堵的聲音。
“給我一間标間。”莫非将早就準備好的卡和身份證推給那個前台服務員。
然而,時律天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她的身份證和卡就大步流星的邁着步子,走在前頭。
莫非追上去,臉色已經極度難看。“時律天,你别太過分了。”
時律天卻不痛不癢的丢過來一句,大手蓋在她的腦袋上,寵溺的摩挲了下,“這裏人多,乖,别鬧了。”
她一聲吼引來了不少目光,隻在聽到時律天這句話,大家便心知肚明的别開視線,做自己的事去了。
莫非羞憤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她應該先将這個自以爲是的混蛋踹進地洞裏去。
莫非真是被他氣得無語了,大廳裏,這麽多人在看着,她也不是個愛無理取鬧的人,冷飄飄的剜了時律天一眼,徑直走進電梯裏。
這女人,現在越來越給他甩面子了,時律天眸心晦暗沉沉的。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放低身段,厚着臉皮,最後到底能不能換來她的心,但若要在這條路上,一直惹她不開心,時律天不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進到房間裏,莫非一屁股坐在棕色的真皮沙發上,雙腿交疊,一派女王範,語氣冰冷刺骨,“我們談談吧。”
不知爲何,時律天以前從來不覺得她也有如此讓人威懾的一面,冷漠的氣息罩下來,他竟不寒而栗。
她這副表情,不用多想,要跟他談的事,也不是什麽好事。
“我錯了。”不等她興師問罪,他主動認錯,這女人吃起醋來,真叫人難以承受。“下次就算有個人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時律天隻當她所有的情緒,都來自于上午他給那小丫頭做人工呼吸的事,現在想想也的确夠惡心的。
莫非冷冷發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給了你錯誤的暗示,以緻于你覺得我們可以再續前緣?”
其實,也不能怪别人,她這些日子的縱容和溫柔,明顯助長了某人那方面的心思。
莫非也覺得和時律天滾上.床,某些事就更解釋不清。
現在,她的心情也确實很煩躁,尤其是看到他的唇和别的女人碰在一起,很多的負面情緒就控制不住的砸進她的心窩裏,痛得她,再也不敢去碰一個叫‘愛情’的東西。
有過那麽一段失敗的感情,有過那麽可悲的婚姻,她居然還對那個男人奢望着什麽。
她真是自作孽。
時律天沉了臉,從未有過的一場陰雲籠罩住了他。
“時律天,難道我躲了你兩年的時間,你還不懂嗎?我詐死,我甚至都不回去看我的父母,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還活着,我隻想要一個安安靜靜的,顯然,你一點也不适合我,你看看你身上的傷,是個妻子都會擔驚受怕的吧,我也不例外,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莫非冷硬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時律天深幽的眸仁,直直凝視着她,似乎要将眼前的女人,看穿看透,卻發現在那雙眼睛裏,找不到以往顯而易見的愛慕,有的隻是無邊的荒漠,跟波瀾不驚,他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抑的喘不過氣。
緊握的拳頭,洩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以前,她不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嗎?爲什麽就可以一無反顧的陷進去?現在卻因爲這個原因,要把他推得遠遠的,好像他是一個自帶病毒的怪物。
“我懂......”時律天凄澀的撩起唇邊的邪魅,他煩躁的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然後給自己點燃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好像才緩去内心的煩躁,良久,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就是不愛我了嘛,沒關系,我愛你就行。”
如果說,在時律天找到她之前,她還是一個無根的浮萍,那麽現在,莫非卻覺得,他給了她最大縱容,縱容她去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