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們則去菜園子裏弄蔬菜了。
最後,隻剩莫非一個人無聊的待在酒店裏。
想着兩年都不見的蘇穩穩,莫非試探性的撥了她以前的号碼,沒想過竟然就撥通了。
鈴聲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喂,哪位?”蘇穩穩清脆又熟悉的聲音,一下子震進莫非的耳膜裏,瞬間,她紅了眼眶。
一個人漂泊在外,一個人遠離親朋好友,夜深人靜的時候,莫非就很想念他們,想念爸爸媽媽。
當初和普修斯決裂,她毅然決然用自己最激烈的方式,也要回國。
卻隻能待在莞城。
如今,時律天親自找來,也不算她違背了當初的約定。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時律天的不放手,給她重新回去的勇氣。
久久等不到對方的聲音,蘇穩穩試探着問。“霓音?是你嗎?”
莫非眼眶中的淚珠落得更洶湧了,沒想到蘇穩穩也還記得她,深吸了口氣,她才顫着音,回道,“穩穩......”
聽到這兩個字,聽到這個聲音,蘇穩穩一發不可收拾的先嚎了起來。
“你個死丫頭,我就知道你沒死,這兩年你躲哪去了?”蘇穩穩邊哭邊質問。
這女人真狠心,居然能忍住兩年都沒有回來找她。
“我過幾天就會回古隋市看你們,蘇爸蘇媽身體還好嗎?”
“他們還不是老樣子,可爲什麽要過幾天?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想見到你。”
“我這邊還有些事,還有工作,總要交接一下。”莫非能明白她的心情,正如當初她一從美國踏入莞城的土地,就想坐車去古隋市的心情是一樣的,卻沒想到,剛坐進大巴裏,就被兩個陌生男人,從上面拽了下來,然後她的手機響起,是普修斯的電話。
那個時候,她孤身一人,無助得就像路邊一隻被人丢棄的小野貓。
普修斯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瓦解她的意志,讓她困苦,讓她孤苦,讓她無助......最後,再回到他身邊。
隻是普修斯不懂的是,即便他對她再好,沒有美好的回憶,她即便是死也不會回去的。
當初聽到他父親博古拉說她肚子裏孩子的死是他所爲,她還是不相信的,因爲在她所有的認知裏,即便學長對别人殘忍冷血,對她卻是極好的,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再次聽到他跟一個醫生談論調養她身子的時候,談及了那個孩子真正的死因,她恨不得吃了他。
那天,她毫不猶豫的拿起水果刀就刺中了他,看着他痛苦後悔的臉,看着自己滿手的血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他,還是别的什麽原因,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離開他。
當時,普修斯即便是受傷了也不放開她的手。
她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見五六個流.氓按住了她,一人手裏拿着棒球棍,渾身滿是邪惡的氣息,一步步向她走來,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掙紮,苦苦的哀求他們不要傷害她的孩子,可是那幫混蛋,根本就不聽她的,一棍一棍的敲下來,她是痛醒的,仿佛當初的那些傷害就在眼前。
當晚,她也不知道,普修斯是怎麽知道自己吞服了安眠藥,再醒過來的時候,她一個人躺在醫院裏,保镖将手機遞給她。
“你要離開可以,但我們來個約定吧。”
“什麽約定?”
“你不準回古隋市找他們,也不準去櫻都找自己的父母,更不準以楊霓音這個名字活在這個世上,否則,我會殺了他,殺了你所有在乎的人”
“你敢?”楊霓音怒道,但一張蒼白的臉,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我說的前提是‘你不準’,當然,除非時律天親自找到你。”和他的約定,盡管苛刻,但他至少給了她一線希望。
無法忽略的是,那天從黎蕊的手機裏看到時律天就在公司門口的照片,她真的激動了,雖然她不願意見時律天,但表示,她可以回家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見自己的親人。
原來是這樣......
蘇穩穩也知道普修斯對楊霓音的心思,卻沒想到那件事真的跟他有關系,當時她查過去,卻連那些個流.氓的屍體都找不到了,估計那事過後,就被普修斯徹底的處理。
這家夥,到底還是百密一疏,自己死在自己的愚蠢裏。
“那你具體能什麽時候回來?”蘇穩穩迫不及待的問。
過去的糾葛,她已經不想提了,提起來都是傷心淚,現在還活着就是最好的。
“下個周末。”
“好,那我到時候去接你。”
“嗯。”
還沒挂電話,房門‘叩叩’的被敲響了。
“有人敲門,周末再說吧。”
“嗯,我等你。”
挂斷了手機,莫非打開門,沒想到是那個女導遊,“導遊什麽事?”
“你老公掉魚塘裏去了,還不去看看。”女導遊神色匆匆。
莫非擰了擰眉,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某人要是國家遊泳隊的,絕對年年奪冠,掉進個魚塘裏,他絕對能爬得起來。
所以,莫非毫不在意的說了句,“沒事,他會遊泳。”
聞言,女導遊更急了,“我說你這丫頭,你到底懂不懂身爲人妻啊?知道你漂亮,即便離婚了也不愁沒人追,但女人啊有時候該放軟身段,就放軟,男人才會愛你愛得死心塌地,你老公掉魚塘裏,這個時候,你拿件衣服過去,絕對是雪中送炭。”
女導遊苦口婆心的樣子,莫非一頭黑線,“......”
見她紋絲不動,女導遊都替她着急,然後直接不管她,越過莫非,随手從衣櫃裏拿了件時律天的西裝,就塞進莫非的手裏,硬拉着她跑去魚塘那邊。
魚塘邊,并沒有圍多少人,所以遠遠的便能看見時律天一身濕漉漉的,跪在地上,正在給一個女人做急救,從粉嫩的衣裙上看,便能瞧清是個女人,沒錯。
可是急救就救呗,還人工呼吸了起來。
當他的唇覆在那個女人的唇上,莫非的心,恍然被刺了一下。
大腦哐的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