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臨時起意來這裏的,衣服也沒帶一件,有點發愁,貌似這座農場裏,沒有賣衣服的商店。
在房間裏躺一天還好,不用換衣服,正在犯愁之際,她房間的門,響起了一陣輕叩聲。
莫非想着也許是那導遊,一拉開門,黑色的瞳孔裏倒映出一張邪魅的俊臉,他低垂着眼眸,走廊裏的燈光斜斜的灑在他的身上,竟帥得讓人窒息的感覺。
頓時,莫非沉了臉。
明明死的人是自己,偏偏這家夥成了一個陰魂不散的鬼。
“你怎麽來了?”莫非口氣厭煩,想到他能找到一個已死之人,要找一個活人,那也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心裏的煩躁更深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沉沉的鉗制住她的手腕,一聲不吭的拽着她去了隔壁房間。
“你放開,我會走。”莫非氣焰上漲,扭了扭被她抓住的手,不喜歡他這麽霸道。
他沒有強迫,進了房間就松開了她。
“你幹嘛?你要是敢強迫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頓時,莫非全身豎起了警戒,就像被針一刺就炸毛的小野貓一般,黑色的眼睛裏,盡是警惕之色和惱意。
“......”
時律天緊抿着薄唇,黑色的幽潭之中竟有說不清的暗流湧動。
他斜睨了她一眼,無聲的歎息了聲。
進了房間裏他拉出一個深黃色行李箱,有些熟悉的行李箱,時律天将它推到她面前。“看你躲我躲得急,應該是連行李也來不及帶,給你送過來的。”
莫非先是一愣,但面上的冷硬和排斥沒有絲毫的緩和。
貌似她誤會他了,臉色微微染上一層薄薄的尴尬,這層尴尬也有被識破心思的窘迫,明明知道她躲着他,爲什麽還要巴巴的找過來。
想着這次是誤會,但不代表他對自己就沒有一點什麽想法,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那個。
随之而後,她臉上的尴尬消失殆盡。
莫非一把拉過自己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拖着走了,連一個眼梢的餘光都沒有施舍給某人。
回到房間,莫非莫名惱火的關上房門。
望着眼前的行李箱,莫非所有的心神都怔怔的飛出體外,尤其是行李箱裏,整整齊齊的擺放着自己的衣服,就連貼身的内.衣,洗漱用品,甚至還有兩包零食,他都貼心的準備妥當。
晚飯的時候,莫非挨着莫爺爺坐在那,正和一幫老爺爺老奶奶說笑的時候,陡然看到從外面走進餐廳的男人,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端過茶杯,細細品茶,隻當沒看見某人。
時律天自然看見了她,原本還是笑顔如花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時律天心裏說不出的悶堵,就這麽不待見他嗎?
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嘔着心裏的不爽,他徑直走過去,俊臉挂着溫和有禮的笑意,打起了招呼。“莫非,沒想到在這也能遇上你,真是有緣。”
他一語雙關,一句話就能讓人猜到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同尋常。
“......”一衆老人仰頭看他。
隻聽又繼續厚臉皮的說道,“叔叔阿姨,不介意一起坐吧?”
明明莫非叫爺爺奶奶的人,在他那裏變成了叔叔阿姨,生生比自己高了一個輩份,忽地她想起曾經自己叫時碧芸姐姐的時候,某人不爽的聲音,怎麽不知不覺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介意,不介意,一起坐吧。”一群老人,很熱情的給他擠出一個位置出來。
被人叫得那麽年輕,當然開心了。
本來莫非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一貫又用冷漠僞裝起自己,隻是聽到時律天吩咐服務員将椅子搬到她這邊的時候。
服務員迅速的在莫非的左側加了張椅子,加了套餐具。
莫非不高興了,但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在一幫老人面前收斂了些情緒。
時律天坐下來就跟面前的爺爺奶奶攀談了起來,“我看你們都是穿同樣的衣服,是來這裏度假的嗎?”
他話音剛落地,腳面上就多了一道重力,似乎用力碾了碾。
想到是某個小女人暗暗使壞的小性子,時律天原本暗暗不爽的心情,豁然開朗,伴随着嘴角的弧度也大了幾分。
“是呀,一切都是莫非幫我們安排的。”張大爺應和,眉眼間有幾分得意。
時律天不禁瞥向身邊的小女人,燈光下,她光潔的側臉,白皙如雪,柔柔的目光掠過深情的光,嘴角噙着笑。
幾位老爺爺老奶奶都是過來,瞅着眼前英俊潇灑的男子,應該是對莫非有意思,而莫非剛才還跟說笑呢,這會兒安靜得太詭異了,眼裏都含了笑。
“那個......”莫爺爺不知道時律天怎麽稱呼,想問什麽,直接用‘那個’,開了口,“你跟我們家莫非什麽時候認識的?”
“叔叔,我叫時律天,我們認識有六年多了。”時律天溫和的回答。
算起來,确實有這麽久。
莫非心中輕歎,即便有這麽久,也不足夠讓你去了解一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那我怎麽從來沒聽莫非說起過你?”莫爺爺直白的問出心中疑惑。
其實,莫非是一個什麽心思都藏在心中的孩子,即便真的有這麽一号人物,也是她不願提起的,否則,也不會想着隐姓埋名。
“我們因爲一些誤會分開過一段時間,我也是最近才找到她。”
他不說誤會還好,莫非皺了眉,誤會嗎?
明明是那麽赤果果的證據擺在面前,明明是那麽鮮血淋漓的事實告訴她,這個男人是不愛她的......怎麽可能隻是一個誤會,就能解讀的。
莫非輕挽嘴角,風情流轉的面向時律天,“既然是誤會,那你解釋解釋吧。”
時律天先是一愣,沒想到她會願意聽他解釋。
周圍的人,滿目期待。
好像都在說‘既然莫非給你機會了,你就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