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冷眉皺了起來,面色不悅,“我吃素。”
“爲什麽?”
“這是我的私事。”
黎蕊咬着筷子,心裏的‘咯噔’難平,看了看莫非,又看看費騰俊。
如果說早上杜安橙的話,她沒有聽進去,隻以爲那人爲了挑撥自己跟莫非,連費騰俊跟莫非有一腿的謠言都能編出來,她還存着一份僥幸,那麽現在,她已經很肯定了,費騰俊喜歡的人是莫非。
頓時,黎蕊隻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自己的這段戀情還沒開始呢,就這樣無聲的夭亡了。
費騰俊咽下心尖難忍的痛,俊朗的面容微微僵硬。
“我隻是想把你養胖些。”這話說得太露骨了。
莫非的臉色漸漸陰沉。
黎蕊已經食不知味。
估計,在場的,除了明宴有一點驚訝外,就屬他的胃口最好了。
“我不是你的寵物......”
“你别想太多了,我隻是想替你爺爺好好照顧你,既然你不稀罕,拉倒。”也不知道是出于男人的尊嚴,還是什麽,費騰俊惱火的打斷她的話,不管不顧的換過莫非的米飯,然後将自己還沒有動過的米飯換給了她。
聽這話,黎蕊和明宴瞪大了雙眼。
“原來你們認識啊?”黎蕊忍不住問。
費騰俊兀自扒自己的米飯,不作聲。
莫非覺得自己剛剛太過刻薄了,明明知道别人是一片好心,她卻當驢肝肺了,但她實在不想再禍害一個青年才俊。
緩了緩臉色,她也隻道,“普通朋友。”
黎蕊沒再問下去,心中不免腹诽【騙鬼呢,普通朋友會這麽關心你,會這麽殷勤的讨好你?】
但她也看得出來莫非對費騰俊似乎沒有一點意思,一個人掩飾得再好,眼神是不可能騙人的。
“呵呵......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喝點吧。”明宴笑着打圓場。
莫非瞪了他一眼,“昨天喝,今天還喝,怎麽沒喝死你?”
明宴被噎住。
好歹他是她的上司啊,這麽說話,太仗勢欺人了吧。
那一刻,明宴瞟了一眼對面漠漠扒飯的男人,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整個公司都知道,莫非就是這個脾氣,黎蕊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其實一般情況下,莫非除了對工作的事,别人的事都是淡漠的不近人情,沒想到今天居然訓起了小老闆。
明宴悻悻的,也開始低頭吃飯。
這時,一道黑色身影從包廂裏走出來,正好迎面看到面色微怒的莫非,他恍然一怔,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清晰映在眼瞳裏,他微微眯眸,陷入沉思。
眼看着氣氛凝沉,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黎蕊真覺得,莫非這人雖然有顆冰冷外表下的熱心腸,但真的一點都不懂處事之道,好好的一頓飯,被她吃得跟硝煙滾滾似的。
“莫非,吃過飯,一起去唱歌吧?”黎蕊想着緩和下氣氛。
莫非沒有拒絕,在所有人看來便是默認。
吃過飯,一行人又轉戰KTV,包間是費騰俊訂的。
去的路上,莫非躲不過黎蕊的八卦,隻好告訴她,跟費騰俊認識的前因,卻沒有說經過。
多多少少的,莫非也不知道該如何償還欠費騰俊的情意。
“那你手上的這枚戒指是他送的嗎?”黎蕊一直盯着莫非手上那顆價值不菲的戒指問道。
“不是。”這顆戒指就是她心尖上的一抹痛,每次别人問起的時候,那抹痛清晰入髓。
包廂裏的氣氛基本是黎蕊在活躍的,黎蕊不敢去招惹心情不好的費騰俊,就先詢問了下明宴,“明總,你先來一曲?”
明宴沒推辭,低沉的嗓音就像他的外表一樣,給人一種溫謙有禮的感覺。
這次不等明宴要酒喝,莫非自己先喝了起來,幾杯酒下肚,莫非才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她一唱,黎蕊就後悔來唱歌的建議了。
尼瑪的,這是人在唱嗎?跟殺豬的嚎叫有得一拼。
真看不出平時聚會,隻漠漠的坐在一旁的漂亮女人,原來唱歌這麽難聽。
聽着她的歌聲,費騰俊忍俊不禁,這一晚上的壞心情,也消散了幾分。
明宴直喊吃不消,躲到外面抽煙去了。
最後,莫非喝醉了,費騰俊主動說送她回去。
還好明宴比較紳士,揿滅煙蒂,淡淡的對黎蕊丢了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黎蕊隻好懦懦的跟着,坐上明宴的車子,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回去的路上,費騰俊本想送莫非回她租的小公寓去,卻又想到沒經過莫非的同意,遂又改道去了附近的酒店。
将懷裏不安分的小女人放到床上,費騰俊黑夜一般的瞳孔,柔情滿溢,望着她這張姣好的容顔,過往的一切就像一場美麗的電影。
第一眼,她就住進了他的心裏。
可是她的心裏,卻愛着别人。
即便比他更早遇見她的普修斯,也沒能留得住她的心,隻因那個人是她的初戀。
昨晚,别人問她的初戀是誰。
那一聲‘阿律’,深深的刺中了他的心髒,他以爲她至少會隐瞞不說的,可她懂得如何掐滅他的希望。
費騰俊低下唇,一個吻想要落在她宛如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瓣上,卻從那兩片薄唇間,咕嚨了一聲,“阿律,我好想你。”
費騰俊僵住了,整個人就像被一道閃電劈中,裏嫩外焦的。
原來不管那個人怎麽對她,她都不曾忘記過。
即便離婚,即便死亡......
費騰俊狼狽的逃離出了房間,明明知道她不會愛上自己的,他居然還抱着一絲僥幸,那一絲僥幸就是因爲她說過,時律天和普修斯都不适合她,而他天真的以爲,事過境遷,自己一定就是最适合她的人。
那時,她是騙他的吧。
幾乎是房門剛關上,躺在床上的女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幽沉的眸光越發黯然了起來,她裹着被子,翻了個身。
比起得到了又失去的痛,那還不如永遠得不到。
至少還有一絲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