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以後,你就會明白她的目地,并不是我。”
沒有再說下去,他賣了個關子,或許他現在全都說了,楊霓音也不會全都信的。
聽完後,楊霓音雙手抱胸,淡淡不屑的語氣,輕揚,“人總是會變的。”
心會變了,所謂的感情也會變得不堪。
就如同她現在對時律天的感情,以前,她是舍不得傷他分毫,如今,她變得肆無忌憚的,好像傷到了他,她心裏的怨氣,就會少一分。
然則,她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受,因爲她不是時律天,做不到不愛了就毀了她。
楊霓音低垂下腦袋,端起碗,認認真真的将桌子上的小籠包和粥都吃完了。
吃過飯,時律天又主動去洗碗了,楊霓音終是看不下去,“你一個大集團的老總,整日和老婆膩在一起,公司那麽多破事,你不用去管嗎?”
“有容爾納。”
“不行,穩穩現在懷孕了,他該多陪陪穩穩。”
時律天頓住,末了,他沉聲道,“好,我放他一個月的假。”
楊霓音橫了他一眼,覺得跟他無法進行人類的溝通。
他洗碗,她便開始爲費騰俊準備午飯。
“我來吧。”他又要搶着做。
楊霓音擋開他,“我親手做才有意義。”
記得婚後第一次給某人做飯,某人還嫌棄來着呢,别以爲她傻。
既然他不喜歡,那她就做給别人吃。
時律天撇撇嘴,百般不是滋味的坐到客廳裏去了。
他花盡心思去讨好的女人,又花盡心思的去讨好别的男人。
尤其是在看到楊霓音足足爲費騰俊準備了18道美味小吃,時律天是徹底的燒心了,不滿的嘟囔了句“你都沒有爲我做過這麽多菜,好歹我也救過你不少次。”
以前,她給他做的也就隻是12道菜而已,每道菜的分量不多,卻讓人吃得還想再吃。
應該說這個女人很有心機,懂得适當給人嘗一點點的甜頭,但不會給多,然後讓你撓心撓肺的惦記着。
楊霓音擡眸,疑惑的看着他。
時律天清了清嗓子,解釋他救過她的次數,“機場一次,楊梓雯生日宴那天,我拉着你跳湖的那次,你中毒一次,還有從吉斯手裏救回你兩次,嚴格說應該是三次......”
他像如數家珍一般,楊霓音已經懶得再聽下去了,繼續裝盒收進袋子裏。
“我是你女朋友,是你老婆,救我不是你該做的事嗎?你要是眼睜睜的看我死,我也不會怪你。”臨出門前,楊霓音冷言冷語的打斷了他的炫耀,然後拎着袋子,準備換鞋子出門。
原來區别在這呢!
時律天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看着如今冷漠的楊霓音,黑眸情不自禁的揉着一抹溫柔的暖意。
她不需要說甜言蜜語,也不需要把他當寶一樣哄他,冷冰冰的一句話,卻讓他比吃了蜜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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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發覺時律天依舊像前幾天一樣寸步不離的跟着自己,不由皺了眉頭。
“你真的無事可做嗎?”楊霓音不喜歡他這樣,尤其他還是一個男人,用得着黏着一個女人做這種婆媽的事嗎。
“有啊!”時律天俊臉一本正經的,在楊霓音期待着他趕緊去做自己的事的手,他嚴肅無比的說了一句讓人想掐死他的話,“就是守着你,我怕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前一句,楊霓音聽着還覺得有點飄飄,後一句直接讓她黑下了臉。
這個人絕對有本事撩死她,還能讓她有怨說不出。
她不知道,時律天說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就真的是怕。
以前,他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楊霓音的真心。
但這段日子,楊霓音的付出和隐忍,他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隻是這一切被醋意和恨意淹沒得快差不多了,她一遍遍的說離婚,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他才知道,能夠說出離婚,無法做到真的去離婚的人是他自己。
“我記得,我詛咒過你,咒你被戴一輩子的綠帽子,你要是不想我給你戴綠帽子,就離我遠點,給我點私人空間,你要是有病,我建議你去精神病院,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楊霓音是真的生氣了。
她的确是欠了他的,但不代表她從此以後就沒有一丁點的私人空間了。
時律天俊冷的臉部線條有些僵硬,心裏異常郁悶。
他何曾這樣卑微的去讨好一個女人,哪怕是對高小唯,也沒有。
即便知道高小唯有時是敷衍自己的,但人家至少還會溫柔的對他笑笑,可是楊霓音不但不給他一個笑臉,甚至還對他冷嘲熱諷,外加狠辣無情。
楊霓音剜了他一眼,就轉身快步跑進已經打開的電梯裏。
轉過身時,看着時律天僵硬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那個樣子看上去讓人莫名的心疼,她的心也忍不住一陣刺痛,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似乎太重了些,心裏湧起一股自責的潮水。
漸漸的,她矛盾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
和時律天的這段婚姻裏,她開始怕自己說話太重,傷了他,說得太輕,又覺得撇不清。
他們遲早是要離婚的,與其最後放不下,還不如現在就不要再陷進去。
最後,楊霓音一個人進了病房區,費騰俊已經下床,左手挂着點滴,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窗前,陽光的陰影下,他颀長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凄涼和落寞。
楊霓音心裏堵了堵,她到底還是欠了這個男人太多太多。
“費騰俊......”她站在門外,輕輕喚了一聲。
他聞聲,回過身,楊霓音已經提着一個大袋子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