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後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咔嚓’房門應聲而開。
時律天黑灼的眸子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蹙了蹙眉,下一瞬,一道白影從門後閃進他的懷裏。
濃烈的酒香味撲鼻而來,兩條藕臂就挂在他的脖子上,時律天猝不及防,兩個人的身子搖晃了下,未免她會摔倒,時律天下意識的摟住她的後腰。
比起她整天的冷漠疏離和說要離婚的人,突然間對他投懷送抱,時律天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滂湃起來。
她的下巴微微仰着,醉眼迷離,兩縷青絲垂在胸前,未施粉黛,因爲醉酒的緣故增了幾分媚色,雙頰邊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妩媚動人,整個人好似随風紛飛在繁花中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還真是第一次見她醉酒的樣子,時律天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下腹倏地一緊。
隻見她微嘟着小粉唇,醉眼朦胧泛起一層層看不清的霧氣,柔柔的聲音撩着他,“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想要。
何止是想要,簡直想把這個這段日子一直磨着他的小妖.精拆骨入腹。
但尚有一絲理智暫存。
時律天蹙眉,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喝成這樣,瞥了眼地闆上的兩隻空酒瓶,原本他還以爲,這兩瓶酒是吃飯時喝的,想着做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但吃飯那會沒找到酒,沒想到現在被她一個人喝了個幹淨。“爲什麽要喝酒?”
楊霓音呵呵的傻笑着,還就怕不用呢。
美眸顧盼間一片黯然惆怅,紅唇間漾着一絲輕蔑的冷笑,她說“這樣,你碰我的時候,我就不會心痛,更不會惡心。”
低低淺淺的聲音,卻比刀子還狠,一刀刀偏偏割在時律天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上。
時律天好看的俊臉,頓時變得陰沉無比,一雙漆黑的瞳眸,陰鹜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複雜得讓人辨不清他到底是何種情緒。
明明該是美好的夜晚,因爲這一句從她嘴裏蹦出的大煞風景的話,變得污穢不堪。
狠狠的,深深的吸了口氣,時律天才平息下心頭的痛意,微微勾唇,“不早了,睡吧。”
然後,他抱着懷裏作亂的小女人,一起躺到床上,蓋上棉柔的被子。
床上,時律天一隻手從她脖子底下穿過,并用自己強壯炙熱的胸膛貼緊了她嬌軟的身軀,另一隻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若有似無的按摩着,淺淺綿綿的嗓音猶如水中的波光粼粼一般,“以前的事,是我不懂潔身自好,以後,我就隻是你一個人的,你想要就要,你不喜歡,我就不碰你。”
明明她喝了那麽多酒,該是醉得失去意識的,可這一會腦袋裏清晰無比的,又清晰無比在她尚不夠堅硬的意志前,如城牆一般轟然坍塌。
楊霓音的小心髒狠狠的一顫。
她甯願他再狠點,讓她的心死得不能死點,這樣的話,在他的花言巧語面前,她不至于如此狼狽,如此心疼不忍。
楊霓音唯一給他的回應,就是睡覺,什麽也不想再去理會。
人生變化莫測,誰又能真的預料得到,未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這樣的承諾,他應該也跟高小唯說過吧,這個曾經将高小唯寵入心尖的男人,最後不是一樣放棄了和高小唯的婚姻,更加無的放矢的作踐他們的感情嘛!
她楊霓音又算得了什麽,給不了他想要的幸福快樂,也給不了他想要的愛。
最後,楊霓音果真在自己的胡思亂想裏,沉沉睡過去。
這是這段日子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酒精也不是什麽壞東西,至少能幫助睡眠。
她不知道的是,因爲紅酒的後勁大,等到她醉過去後,某人被她生生的折騰了一夜未眠,直到淩晨四點多鍾,才睡個安穩,偏偏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後,又起來給某人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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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楊霓音醒來,洗漱完畢,扒了半碗白粥,喝了幾口牛奶,就去廚房準備做今天中午帶去醫院給費騰俊吃的飯菜。
見她吃得那麽少一點,時律天皺了眉,冷酷着一張俊臉将她從廚房裏揪出來,“把這一盒小籠包吃了,不然别想離開這裏。”
明知他是爲自己好,楊霓音本來也想繼續吃點,但想到什麽,她故意耍起任性來,“時律天,你越來越像老媽子了,我吃不吃,要你多管閑事,有空管我,不如去管你家‘唯唯’吧,她一定是等你等到望眼欲穿了,别讓一個女人等太久,否則,你會更後悔的。”
想起他總是在自己面前,整天‘唯唯’的叫,惡心她呢?怎麽沒有直接把人娶回家?
時律天除了臉色更冷了幾分,便沒有過多的表情。
見他不說話,楊霓音得寸進尺的繼續諷刺,“哎,我一直很好奇,四年前我明明有看到你們在湖邊都抱在一起了,怎麽還是沒有繼續在一起?是嫌棄了嗎?你以前碰過的女人也沒有幹淨到哪裏去呀?就比如我。”
這雖說是諷刺他,也是一直困惑她的,爲什麽明明就舊情未斷,卻一直不肯在一起?這是也要将她拉進坑裏去嗎?
雖然一開始某人是自願跳進坑裏的,不代表永遠無動于衷的,她是人,也會痛。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在楊霓音以爲他會氣得暴走,或是什麽也不會說的,但他低沉沙啞的開口道,“因爲小時候我差點被一個女瘋子抱走,是她,是她大聲喊了大人來,救過我,雖然有些微不足道,但對劫後餘生的我來說,她就像仙女一般的存在,是我必須用盡力氣去愛的女人,即便我明明就清楚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也要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愛情裏。”
時律天喉間微堵,其實對于自己和高小唯的過去,他一點也不願提起,但這件事,若一直不說,隻怕永遠是哽在兩個人心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