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外間沒有看見楊霓音,所以她斷定楊霓音一定是在裏間。
時律天自然瞥見玫瑰的眼色,沉了怒,“說吧。”
“天雷出事了,剛剛發生了爆炸,初步估計死傷不少,東風已經趕過去了,是......是吉斯的人做的,但我在另一個監控裏看到吉斯和普修斯出入了同一家會所。”饒是玫瑰冷靜如斯,這個時候,也不由急了。
啪!
裏間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
然後便是楊霓音風風火火的跑出來,是她大聲的肯定,“不可能,學長不會這麽做的。”
他沒有理由的,但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的氣勢便弱了下來。
時律天黑沉如墨的幽眸,淡淡的挑了楊霓音一眼,他緩緩站起身,修長的身姿,即便是有傷在身,也有一種矜貴傲然的氣勢在那,“你有多了解他,比了解我還了解他?”
一時,楊霓音被堵住。
但那又怎樣,他們有證據證明吉斯和普修斯就是一夥的嗎?
楊霓音抿抿唇,“學長一定是擔心我了,我打電話給他。”
他應該是想用這種法子,逼時律天放了自己,楊霓音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如此。
楊霓音拿出手機撥了幾次,卻一直無法接通,就連手機上的信号也是一個格子也沒有。
原來這裏早就被屏蔽了手機信号。
比起自己,她永遠更信任的是她的學長,時律天晦暗的眸子,受傷的别開視線,走進裏間的更衣室。
他換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出來。
“主人......”玫瑰擔憂的皺起眉心。
“玫瑰送我們出去吧。”
“可是你的傷?”
“既然那一槍沒要了我的小命,我就還死不了。”
不知道爲什麽,看着這樣愛逞強的男人,楊霓音心中是難言的悶堵。
想到他急着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楊霓音默默閉言不語。
最後玫瑰隻得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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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地面上,比起那晚的陰雨綿綿,現在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楊霓音有些睜不開的眯了眯眼。
回到市裏,楊霓音就撥通了普修斯的電話,一接起,那頭便已是驚慌不疊的聲音“霓音,是你嗎?告訴我,你在哪?到底出了什麽事?爲什麽我都找不到你?”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一貫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男人,如此驚慌的聲音。
無法想象那樣一個男人在得知自己不見了的消息,是怎樣的表情,楊霓音深感壓力山大。
不管普修斯對她是出于何種情意,她終究是要辜負他的。
深嗅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淡聲沉穩的道“學長,我現在正和我老公在一起。”
聞言,那頭冷漠了下去。
明明說好要離婚的,明明就該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向離婚的地步。
可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稱呼那個男人爲老公。
一瞬,普修斯便恢複了冷靜。“你在哪?我們見面談。”
聞言,楊霓音瞥了眼坐在駕駛座上,冷漠得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男人,見他沒有任何指示,她淡聲道,“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我們維亞哈酒店見。”
“好。”
挂了電話,楊霓音淡聲道,“你放我在這就行了,有事你就去忙吧,我自己打車過去。”
“怎麽?你和你學長的悄悄話不能被我聽到?”時律天嗤聲,漠然的看着前方,心裏别樣的暗堵。
楊霓音讨厭他這樣陰陽怪氣的,怎麽不想自己和别的女人糾纏不休的時候?
沒有去管他的心情,楊霓音聲音更冷了幾分,“我想我們之間除了恩情,别無其他,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或是擔心我會給你戴綠帽子,随時去離婚。”
此時,時律天心裏的陰影面積,簡直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打轉方向盤,他将車子停靠在路邊,落了鎖,黑眸似乎已經滴出寒冰了。“我今天就不讓你見他了,你以爲你就能見到嗎?”
楊霓音冷眸凝然,豁然手裏多了一把泛着寒意的匕首。
時律天胸口痛得連呼吸都不敢再繼續。
爲了見那個男人,對他,都用上了刀。
倏忽間,銳利的匕首刀鋒一轉,對着的是楊霓音的手腕。“或者開門,或者......看我死。”
夠狠!
時律天冷笑,這個女人居然用她自己來要挾他,他該說她聰明了,還是說她無情。
明明她有一百種方式逃離的,她偏偏選中如此極端的手段。
“爲什麽?”時律天瞳孔緊縮,眸心深處的痛意,一覽無餘。
“因爲讨厭現在的你,你也早就不是我曾經愛着的那個大男孩。我一直過分自信,相信我多努力一點,你的心就不會被那段過去所傷害。”楊霓音輕輕的話語,難掩心中的澀痛,她痛苦的閉了閉眼,“我也挺自以爲是的,我算什麽東西。”
見她字字譏諷自己,如此的貶低自己,像巴掌一樣一遍遍的扇着時律天。
“霓音,相信我最後一次,好嗎?”他低祈的聲音,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放下了男人的驕傲。
楊霓音搖頭,“你要我相信你,你相信過我嗎?”
夫妻間本該是相互信任彼此的,可他們之間存在太多太多的隔閡,即便現在有一道婚姻的圍牆,兩個人的心也不可能靠在一起。
蓦然,時律天趁她沉溺在兩人的說話中,一伸手,輕輕松松的奪過了她手裏的匕首。
他沒收了她的匕首,楊霓音氣悶的瞪着他,“還給我。”
她可以動手的,可怕扯到他身上的傷口,本想和平解決,這家夥就不會讓人省心。
“你說愛我的時候,我是相信的。”半晌,時律天給了她一個答案。
那她說不愛他的時候呢?
這人,不但無恥,還挺無賴的,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貌似就算以前發現了,也會愛得瘋狂。
楊霓音頭疼的撫上額頭,不願再看他,也不願意再跟他說話。
時律天也沒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隻要她乖乖的,别再吵着要去見那個男人,一切都會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