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太過短暫,仿佛從來就隻是一場夢。
他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趕她走,還是說,他真的傷得很重。
或者是用這些來換她的感情?
楊霓音腦袋裏一片麻木,她艱澀的扯唇道,“卡和股份,我都不要,他救了我父母,并且給了他們這麽好的治療,就是給我最好的,謝謝。”
後來,楊霓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雙腳宛如踩在棉花上,一切都那麽不真實,卻又鮮血淋漓的痛。
回到病房,她第一次那麽任性的趴在夏書影的病床前,哭得不能自已。“媽,你們快點好起來吧,好不好,我好想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不想再跟時律天那個男人扯上一絲一縷的關系,因爲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楊霓音很清楚,那個男人隻是想用一切手段套住自己而已。
“好。”這道聲音帶着些微的顫音。
&&&
最後,烈風幫楊霓音将楊家夫妻送往古隋市最好的醫院,并安排好所有的事,連費用也統統交上,一次交上了三年的費用。
楊霓音什麽都沒有說,像木偶一樣聽他安排。
“我希望,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再出現在天哥面前。”烈風臨走前,丢下這麽一句話。
楊霓音知道烈風一直都不喜歡自己,但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也是對自己失望至極了吧。
楊霓音沒有在意,她的心裏是有怨的,但隐隐的不安和怅惘,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傷,到底是有多重,所以連一面也不露。
從那個地方出來,楊霓音又去重新辦了一張卡,然後給蘇穩穩去了電話。
蘇穩穩一接到電話,就和蘇爸媽一起來了。
“霓音,若是有什麽困難就跟我們說。”蘇爸爸說着,拿了一張卡出來。
但到底有些感慨的,這孩子夠命運多舛的,親生父親假死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找回個爺爺,沒想到那麽快又去,如今在楊家的日子,想必也是如履薄冰,這又撿回個全身癱瘓的父母,壓在她身上的大山,不是一座,而是兩座。
“不用了,蘇爸爸,我有個朋友已經幫我安排好了,至少三年内我不用爲他們的醫療費用犯愁。”楊霓音淡淡的解釋。
蘇穩穩聰慧的聽出,想必是時律天安排的。
“爸,你的錢就自己收好了,霓音這不是還有我嘛。”蘇穩穩過來打圓場。
蘇爸爸用爆栗子敲了她一下,“自己都自身難保,我說你懂不懂自力更生啊,女人不能太依靠男人,你沒事就多來看看霓音的父母。”
蘇穩穩翻了個白眼,撅起小嘴,嬌嗔道。“爸,你不能再打我了,我都懷孕了,你這種教育對孩子的影響不好。”
“真的假的,多長時間了?”蘇媽媽驚喜若狂。
楊霓音惆怅的心緒,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沖散。
蘇穩穩紅着臉,擡手豎起兩根指頭。
“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做他幹媽。”楊霓音笑着說。
“當然,跑不掉的,準備好紅包吧。”蘇穩穩漾着一臉的幸福。
笑着笑着,楊霓音漆黑的眼瞳裏,有霧氣迷蒙住,她輕柔的抱住蘇穩穩,“穩穩,一定要幸福,連我的那份一起幸福。”
“說什麽傻話呢,我要幸福,你也要幸福。”蘇穩穩輕斥,卻也知道這個傻女人,怕是一輩子也走不出和時律天的感情,如果能走出,在國外的那三年,她該是早就走出來了。
蘇穩穩試探着說“霓音,不如你考慮考慮學長,或是費騰俊。”
楊霓音輕輕搖頭,“你别開玩笑了,我現在隻想好好照顧爸媽,别的不想再談。”
别說費騰俊,她從來就沒考慮過,普修斯就更不可能是她的良人,他的身份和背景,絕對比時律天還可怕。
她甯願這輩子都孤獨一生,也不願欺騙自己。
氣氛一下子就沉悶,蘇媽媽忙圓場,“好了,不說這些,穩穩,今晚交上爾納一起回家吃飯,還有霓音,你好久都沒有回家了,咱們今天回去好好聚聚。”
這裏有看護,楊霓音倒也不擔心自己離開了,就沒人照顧父母。
楊霓音點頭。
然後蘇爸媽就先回去了。
他們走後,蘇穩穩忍不住問道,“音子,你現在是什麽打算?爲什麽沒有看到時律天?”
楊霓音滿臉郁色,走到窗前,窗外依舊陰雨綿綿的,都已經下了一個星期,仍沒有放晴的意思。
“他說放手,卻沒有提出離婚,我欠了他這麽大兩份恩情,這輩子都還不清。”矛盾糾結着她,他和高小唯的過去又折磨着她,叫她如何放得下。
蘇穩穩看着這樣的楊霓音,身上的悲傷氣息一點也不三年前的少。
而感情的事,她這個局外的人,偏偏什麽都幫不了。
“霓音,不要想得太複雜,愛就在一起,不愛就放手。”蘇穩穩知道感情的事,縱使再灑脫的人,也會有糾腸難解的時候。
“我一定會忘了他的......”楊霓音輕輕的說,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說出這番話,是用了畢生的力量。
如果時律天還是一直拿着救父母的恩情要挾她什麽,她是看不起的,也不會再沉溺在他的溫柔裏,偏偏他忽然放手了,這份恩情壓在她心裏,就注定難斷。
“穩穩,我現在有重要的事去做,我要查出害死爺爺和紅奶奶的兇手,我不方便出面,你能不能幫幫我?”
蘇穩穩微訝。
感覺楊霓音變了不少,居然都想到要去調查親人的死因了。
也是,在經曆過這麽多,沒有變瘋,或是自殺,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有事做,她也不至于胡思亂想。
“說什麽幫不幫的話,你要我做什麽事,一句話的事,等我消息。”蘇穩穩拍下胸脯。
“穩穩,不要找學長,也要避開費騰俊和我二叔。”
“明白。”
蘇穩穩沒有問個中原因,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也離開了。
收回的視線,楊霓音緩緩的走到楊中良的床邊,自從他們離開後,她一直強撐的堅強,堅強的活下去,但活得真的好累。
楊霓音握住楊中良因爲缺乏營養而皮肉皺巴的大手,痛苦的閉上眼,眼裏溢出晶瑩的濕意,“爸,你快點好起來,媽媽還要你的照顧,我也好累,累得快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