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律天微喘着粗氣,削薄的唇片輕輕的碰了下她的唇角,他知道自己混蛋,深深傷害了一個那麽愛他的女人,所以,他理解她一時半會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想他們的關系,真的走到離婚的地步,畢竟正如蘇穩穩說的那樣,等着他們離婚,大有人等着去接收。
想起她的那個可惡的學長,想起一個費騰俊,時律天心情煩躁不已。
時律天目光沉沉,凝眉之間帶着探究,當眼前的女人和當初那個怯懦的小丫頭,重合在一起,他唯一能辨清的就是同樣一雙清澈卻閃閃迷人的眼睛。
他有一瞬的怔忪,如果早知現在......悔不當初嗎?
說實話,是有一點的。
“傻妞,給我生兩個孩子,就當是還我救了你父母的情。”時律天低低沉沉的聲音,宛如百年佳釀,醇醇的在她耳邊誘導着她。
如今他除了這個,什麽也留不住她,這麽多天,她更不曾爲了楊氏求過他。
楊霓音感覺活見鬼似的看着他,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
他們都要離婚了,還生個毛的孩子。
他這是想羞辱她嗎?把她當作是生孩子的工具。
“我們都要離婚了,你想要孩子,高小唯一定很樂意爲你生。”楊霓音譏諷道,涼薄的眸子裏泛出清冷冷的浮光。
那抹浮光下面,壓着她難以理解的怒火。
這混蛋,不但無情,還無恥。
就算要生,也絕對不會再生他的孩子。
時律天用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粗砺溫熱的大掌摩挲她涼意飕飕的臉龐,頗有幾分酸澀的說道,“可是我隻想要和你的孩子,怎麽辦?”
楊霓音咬緊了唇,真的有點受不了他如此撩撥。
忽地,她掃開他在自己臉作亂的大手,一個動作,想要推開他,卻時律天控制得死死的,不會弄疼她,卻也讓她無處可逃。
“我就是跟鬼生孩子,也不會跟這麽惡心的你生。”楊霓音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森森的寒眸裏,沒有往日的柔情,隻有一腔的冷嘲熱諷。
明明說要離婚的是他,明明就還愛着自己的初戀情人,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以爲這世上的女人,都非他不可嗎?
這一刻,時律天是後悔的,後悔自己荒唐的過去。
原以爲再也不可能愛上哪一個女人,面對楊霓音的對薄和嫌惡,他不僅後悔了,還感到深深的自責。
她的付出,甚至他們的兩個孩子,那麽的離開,打得他有點措手不及。
那天,看着流了一地的鮮紅血液,他不是不恐慌,不是不懊惱自責。
但那個時候的懊惱,統統都被她曾經流過産的消息,打得支離破碎,蕩然無存。
說什麽愛他,卻一直欺瞞着他。
他憤怒,爲了懲罰她,他想毀了楊氏,毀了她在乎的一切,就像當年他毀了高小唯的一切一樣,可冷靜下來的時候,他又怕自己再重蹈覆轍,所以一直都沒有真的動手。
如今,他該是慶幸自己沒有再做永遠無法挽回的事。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她的欺瞞,隻是不想再因過去的傷害,重新揭開他心裏的傷疤。
這樣的好女人,他竟然都舍得傷害?
更沒想到,有一天,他要用孩子去綁住一個女人。
時律天眸心黯痛,晦澀的凝視着徹底被自己傷害了的女人,“你好好考慮考慮,用你父母的命,換兩個孩子的命,到底值不值。”
他想留住她,不在乎用什麽手段。
啪!
“無恥!”楊霓音罵道,瞳眸中如寒劍的利光,恨恨的瞪着他。
甩他一巴掌,罵他一句,根本也消不了她的心頭之恨。
說是讓她考慮,卻擺明了,隻給她一條路選擇。
現在的父母,離不開那些藥物,也走不出這裏,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帶不走他們,更别說還有龐大的醫藥費。
時律天能将兩個死人救活,足見他這裏的醫療水平和醫術。
楊霓音不得不承認的是,她離不開這裏。
她生氣,她恨的是明明就不愛她,卻還要用這種手段禁锢她。
想到他對自己根本沒有一絲的情意,心裏的怨念也淡了去。
她憑什麽去要求别人無條件的對她好,能夠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并且還讓她見到了他們,她對他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時律天俊冷的臉龐,霎時一道鮮紅的手印,他的臉被扇得偏向一側,他邪肆的用舌尖頂了頂被她扇過的臉腮。
他不怒反而輕輕的笑了,“這是答應了我的條件?”
他越笑,楊霓音心中越火。
他一定是在懲罰自己吧。
怒極之後,是深深的痛,攪得她不得安甯。
這家夥真厲害,總有各種方法傷害她。
此時,她越看他越不順眼了,撇開嫌惡的視線,她一臉生無可戀的妥協道,“我有個要求。”
“說。”
“生完孩子,我們離婚。”
原本定于今天離婚的,卻因這一個變故,他們的離婚被加了一個期限。
離婚,隻是加了一個期限而已,忍忍也就過去了。
有了這個期限,楊霓音覺得自己就不會再迷失自己,不會再愛他。
以前,他們的婚姻是沒有感情的結合。
以後,他們的婚姻隻是利益的結合。
僅此而已。
時律天高大的身軀,明顯的僵住了。
他眸色晦暗不明,半晌,他沉聲的答應,“好。”
他答應了。
楊霓音唇角冷冷的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你真的很奇怪,居然要我給你生孩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愛上了我呢?”
時律天原本陰郁的心情,因爲她這一句,挑起了冷峻的眉梢,“你猜。”
“我猜,你--B--T。”冷剜了他一眼,楊霓音猛地推開一直抱着自己的男人。
真是感覺和他待在一起的空氣,都是惡心的,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