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他性感的嗓音通過電波遙遙襲進她的耳膜,直達心髒最脆弱的位置。
做好的準備,還是潰不成軍。
“時律天。”她輕喚,低啞的聲色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你在哪裏?”時律天低冷的質問,還是第一瞬間,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這女人,真是多變,幾天不見,又換了個号碼。
不管她怎麽換,可到底還是記住了他的号碼。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直入主題。“明天上午九點,我們民政局門口見吧。”
時律天俊臉黑了幾圈,消失多日不見,這一通電話,就是提離婚的事。
該死的女人,欺騙了他,背叛了他,玩.弄了他。
以爲離婚,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嗎?
“楊霓音允許我告訴你,想要好聚好散,明天上午先去找烈風。”話落,時律天不客氣的挂斷電話。
楊霓音蹙眉。
不明白他發哪門子的風,但想要離婚,她還是先去找了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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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烈風的别墅,楊霓音還以爲開門便會遭到高小唯的冷嘲熱諷或是宣示主權,沒想到這裏連一雙女式拖鞋也沒有了。
既然沒有女式拖鞋,她也就沒有進去,僵直的站在門口。
烈風出來,一眼也沒瞧她,“上車吧。”
他本來就是話少的人,楊霓音也不指望他會對自己說一些什麽,懦懦的跟着他,上了車。
車子進入市區,然後上了高架橋,再然後到了郊區。
郊區的這邊是一家醫療機構,這家醫療機構沒有名字,隻有一個黑鷹的标志。
這家醫療機構守衛森嚴,不像是軍部的,但守衛個個拿着槍。
一直以來,楊霓音知道時律天的身份不簡單,但他們這麽光明正大的存在在這裏,她還是膽顫了下。
比起普修斯的家族來說,時律天的身份,也不是她這種平凡身份能夠接觸的。
想想自己的不自量力,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楊霓音鎖緊了眉心,‘黑鷹’這個标志,記憶裏,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可她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啊。
經過一系列關卡,烈風的車子才停進去。
烈風一路沉默着帶着楊霓音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輕敲了兩聲門。
聽到裏面沉斂熟悉的聲音“進來。”
烈風才對楊霓音,再吐了三個字,“進去吧。”
楊霓音精亮的小眼神,深深睨了眼烈風,而後沉默的推門進去。
她剛進去,門就在身後,被烈風關上了。
楊霓音卻像是受了驚吓一般,回頭看着閉眼的門,腦海裏,不禁在想難道時律天要在這裏殺了她?
現在想象,自己真是夠蠢的,什麽也不問,就那麽乖乖的跟着來了。
時律天想在這裏解決了她,她就算插翅也逃不了。
回過頭,楊霓音兀自強裝鎮定,一雙炯黑的眸子防備的瞪着慵懶的靠坐在辦公桌前,雙腿交疊着,兩隻修長性感的大長腿,散發出蠱惑人心的力量感。
他邪眸冷冷的睥睨着她從進這個房間的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俊臉沉郁。
“你讓烈風帶我到這裏做什麽?”楊霓音冷問,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幾分。
想起她上次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拉裏邋遢的樣子,極少看到她是紮着馬尾辮的時候,斜劉海的造型突顯着立體的五官,更加妩媚迷人,隻是那兩雙仿似黑洞的眼睛,眼窩處有些青色,臉頰明顯瘦了下去。
灰色條紋的大衣裏,她的身材似乎也襯不起那件衣服,顯得有幾分累贅。
不知道爲什麽,看着這樣的楊霓音,時律天心中是有恨的,卻莫名的擠出了一絲心疼。
但很快那絲心疼,被他拍死,倏地,他沉聲冷漠的問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第一個孩子是誰的?”
那冰冷的聲音裏,似乎暗暗隐藏着自己不悅的情緒。
楊霓音愣了三秒。
她的第一次......
她的孩子......
難道就一直是他心中的疙瘩嗎?
如果是,她老實說的話,他就信嗎?
她一直守着,不想拿過去的事,來傷害他,卻還是因爲曾經的一段過往,傷了自己,還傷了連她也不知道何時到來的孩子。
那天,她醒來,身下依舊不斷流着血,悄然從她身體裏溜走的生命,她怎麽可能感覺不到,一直不問,一直不想在意的。
現在質問她第一個孩子是誰的,有什麽意思?
還是說,他要殺了那個男人。
楊霓音心中冷笑不止。“時律天,誰沒有一段渣的過去,無論我的第一個孩子是誰的,都與你無關,你又比我幹淨到哪裏去,質問我的時候,先把自己好好消消毒,惡心。”
以前她不想說,是因爲不想牽扯過去,不想傷害他。
現在不想說,是因爲他不配知道。
時律天陰寒的眸子危險的一眯。
倏忽間,楊霓音從自己的挎包裏,掏出曾經詹姆斯給她的一杳照片,随手就抛向了高空中,飄飄灑灑的畫面中,都是極其暧昧悱恻的。
沒有毀滅這些,也從未找時律天對峙什麽,隻因這些是過去的,但那時,她絕沒有想過會這麽的拿出來,會拿來當自己離婚的證據。
時律天黑眸深沉如墨,緊繃着的俊臉,下巴線條堅.硬。
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幾何。
楊霓音走近,又從她的挎包裏,掏出一些銀行卡,這些是那天時碧芸非要請楊家吃飯,她故意訛來的。
她沒有遞給時律天,而是一張張的鋪在那張辦公桌上,一邊平淡如水的說道,“你不就是覺得我欺騙了你,背叛了你,甚至還拿你當替身羞辱了你,可你呢?什麽天唯酒店,什麽天唯婚紗攝影......‘467255’——時律天愛唯唯,你電腦上的密碼,你手機上的密碼,甚至所有的密碼都跟高小唯有關,那麽愛她,就給她最好的啊,我祝福你們,對于我的過去,你不會想知道的,我怕你會後悔。”
放下所有的卡,楊霓音一身輕松,就仿佛她終于肯舍得放下時律天。
她知道......
她什麽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