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律天嗤笑,“你的愛?”犀利的眼瞳迸出一道寒冽的冷刀,“不配。”
楊霓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心,似乎不再跳動。
恍惚中,她就那麽傻呆呆的望着他。
被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是她最後一次說這樣的傻話。
“等我收拾了這個野男人,再來找你算賬。”時律天冷着臉推開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楊霓音本想退開的,沒料到他出手之快,本就支撐不住的身體,重重的摔倒一旁,肚子生生磕上一旁的桌角,伴随着盤碟的摔碎聲,頓時,疼痛的感覺抽走了楊霓音所有本能的反應,當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下面湧出來時,她的腦袋裏嗡嗡一片,有什麽要從她的身體溜走,就像那年那個飄雪的冬夜,血液将她周圍的白雪,暈染得分外凄楚而妖豔,她無助的躺在一片血泊當中,他一步步的離開。
當那一滴滴的液體滴落滿地,眼前的一幕幕恐懼再現,楊霓音錯愕的擡頭。
也許是出于對生命的最後一絲渴望,她驚呼了一聲,“學長,救我。”
聞聲,普修斯甩開了時律天,瞥了眼楊霓音身下的一滴滴掉落的血液,他黑眸暗沉,心痛得擰起來,但下一秒,他還是安慰了一句。“你忍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一如當初,她氣息奄奄的躺在血泊裏,乞求他的幫忙。
他好心的送她去醫院。
普修斯打橫抱起她,就以閃電般的光速,向酒店門口奔去。
身後,時律天怔怔的望着光潔的地闆上,那一大灘鮮目刺眼的血迹,他不敢去深想,但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因爲是他推開她的。
後來,時律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趕去醫院的,到了手術室的門口,醫生隻是搖頭道,“因爲病人曾經也流過産,她的子宮這次的損傷也很大,所以以後很難再有懷孕的可能,即使懷孕也會習慣性流産,不過,隻要好好調養身子,也許會有奇迹。”
世上總有各種奇迹,誰也不能亂下定論,更何況地球上還有很多事物的存在,都是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事。
普修斯低下頭,什麽也說不出。
但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今天做的這一切,反而,還有一些愉悅。
這一次,收到的效果絕對比他預想的還要精彩:時律天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他料定楊霓音醒來後,必會是離婚的結果。
反觀時律天臉色就跟吃了大便似的,不可思議的問道,“醫生,你說她曾經流過産?”
時律天呼吸抽緊,雖然他不在乎她的第一個男人不是自己,可當聽到她曾經爲别的男人懷過孩子,感覺自己頭頂的一頂帽子綠得發油光。
一種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在心裏滋滋發脹,漲滿了他那顆早就悲怆的心。
普修斯皺眉,比起這個,作爲她的丈夫,不是應該更關心妻子的身體嗎?
可他都關心了什麽。
普修斯冷蔑的哼了哼,他不配。
不配得到霓音,得到這一确認,普修斯心下的狠意,殘忍了幾分。
醫生帶着莫名探究的眼光瞅向時律天,不自覺的皺了眉,卻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時律天俊臉黑沉如墨,沉聲問道“她是我的妻子,請問我可以帶她離開嗎?”
鐵灰色的大衣下,身材筆挺,俊逸的面容,下颚的線條冷硬緊繃,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但從剛剛他的問話,可以想見得出,這個男人顯然是生氣了。
普修斯蓦地炸起,“她都受傷了,你要帶她去哪裏?”
時律天如利劍的眸子森森掃了他一眼,“這是我們夫妻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普修斯被噎住,俊臉寒了寒。
論身份,他的确管得有點多了。
但楊霓音,不是任何人可以糟蹋的。
“她的事,我就管定了。”普修斯冷眼危險的眯起,威嚴的語氣裏,從來就不容任何人有一絲亵渎。
自然這一次,他低估了他的對手。
時律天冷蔑的眸光,掃了一眼普修斯身後的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淡然的脫去外套,輕扯嘴角,“那就各憑本事。”
話音剛落地,時律天甩了兩下他手裏的外套,普修斯和他的手下一陣眼花,然後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手敏銳的男人。
普修斯一驚,他大意了。
以爲時律天真的誰也沒帶,真的就隻是來旅遊而已。
見普修斯一時脫不開身,時律天一個閃身進了手術室,抱着還處在麻醉中的楊霓音大搖大擺的離開。
那些醫生和護士爲了保命,傻愣愣的看着時律天帶走了人。
普修斯氣結,掏出了槍。
黑洞洞的槍管對着時律天的背影,時律天的人被邁克和大黑纏住,眸光凝住,想要救援卻分不開。
然後,砰的一聲。
子彈射出,隻是一抹紅豔刺目的顔色,在一個穿着藍色病号服的女人身上,暈染開來。
時律天回轉過身,看到的就是高小唯嬌弱的身軀軟軟的倒在了自己面前。
那一刻,他眸光一凜,森森的望向對着自己舉着槍的普修斯,眼裏的殺意橫生。
很好,很好。
這是要徹底的惹火了他的節奏。
“還在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将人送進手術室。”時律天沖着一旁的醫護人員,厲聲叱喝。
頓時,那些醫護人員,瞥了眼手裏拿着槍的普修斯,但想着搶救生命爲重,硬着頭皮擡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普修斯也隻是舉着手裏的槍,并沒有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他亦冷若冰霜的瞪向時律天,如果他怕了,就不會開這一槍。
“我說,放下她。”他冷啓薄唇。
時律天嗤的一哼,“這麽在乎她?”
其實,他對楊霓音無所謂什麽守護不守護,男人總歸礙于面子,不可能輕易的将自己的妻子拱手于人。
即便他不愛,也不許任何人肆無忌憚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