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這樣一幅虛假的嘴臉,她真的是吃不下去。
“放心吧,我們好得很,你不必放在心上。”楊霓音語氣淡淡,繼而低下頭吃着自己的,懶得再搭理她。
“那就好。”高小唯喏喏紅唇,一幅小媳婦受了委屈的模樣。
“唯唯,去吃早餐吧。”時律天開了口,實在不想再看楊霓音陰陽怪氣的樣子。
高小唯小臉瞬間璀璨,她高興的奔進廚房,廚房裏幹淨得一塵不染,她揭開了電飯煲,裏面什麽也沒有,平時她起來的時候,都會有一碗粥的,什麽瘦肉粥,香菇粥,南瓜粥......這幾天從來不重樣的,可是今天什麽都沒有。
猛地陰沉下小臉,高小唯想到剛明明就有看到楊霓音吃得是海鮮粥,頓時,她明白了什麽,心裏燒起一口火氣,一定是她吃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這個該死的女人,想到自己剛剛低聲下氣的樣子,就恨不得掐死楊霓音。
在高小唯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遇到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人,就算在自己被時律天抛棄後,她依舊活得風生水起,楊霓音絕對是個不上路子的女人。
既然她給自己找不自在,那她自然也有辦法讓她不得安生。
這麽想着,高小唯嘴角斜勾起一抹譏诮,然後......
楊霓音喝下最後一口粥,心情總算舒暢了些。
忽然,啪......一聲刺耳的聲響,打破了甯靜的早晨。
同一時間,餐廳裏的四個人,聽到這聲音,皆是一頓。
然後,就見時律天急如閃電般,起身向着廚房裏奔去。
楊霓音皺深了纖柳好看的雙眉,心裏既是羨慕,也有痛,什麽時候自己受傷了,或是鬧出一點動靜,他也能如此方寸大亂呢?
時律天趕過來的時候,高小唯滿手鮮紅,光潔的地闆磚上一直滴着觸目驚心的液體,看得讓人心顫,而她正慌裏慌張的收拾地上被自己打碎掉的盤子碎片。
時律天目光微凝,一把抓起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繼續去撿碎片,拽着她到洗碗池邊,讓她手上的血液順着洗碗池滴下去,省得滴着到處都是,“你在這等我,我去拿藥箱。”
餐廳裏,三個人看着時律天急急忙忙出來,手裏提着個急救箱,又急急忙忙進去了。
不用問,誰都能猜到,大慨發生了什麽事。
東風哥嫌惡的撇撇嘴,“真是嬌氣!”
轉而,他看着楊霓音淺淺的品嘗着牛奶,像是從來沒有喝過的樣子,不由蹙深了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嫂子,不是我說你,你也不努力努力,都這麽長時間了,連天哥的心門都沒有找到。”
楊霓音一怔。
确實如此,原來她一直都這麽失敗,連人家的心門都沒有找到,她要怎麽進入到他心裏去。
楊霓音臉色微窘,心裏也悶堵着,但嘴上怎麽也不想認慫。
她不爽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怎麽說我也算是你師父,我的徒弟太沒用,很丢人的。”越說,東風哥越發覺得自己虧了,居然答應教這個沒用的女人練飛镖。
楊霓音小臉怒紅,她雖說算不上頂級聰明的,但也沒到沒用的地步吧。
明明知道他暗指的是自己抓不住時律天的心,她有火有氣,偏偏又發不出來。
人家隻是在闡述事實。
她将手裏的牛奶杯往桌面上一頓,本打算上樓,不跟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家夥,聊天了,一點也不會聊天。
剛站起身,身後,時律天高聲低沉的吩咐道,“霓音,你去給唯唯弄一份早餐。”
“憑什麽?”伺候了他,居然還要她這個妻子,去伺候他的初戀青人。
楊霓音胸腔裏憋着怒焰,如被狂風呼嘯着吹,火勢順着風,越少越大。
“她的手,受傷了。”時律天低冷的闡述緣由。
所以呢......
時律天不要太過分了,她是他的老婆,不是保姆,也不是傭人。
他真的以爲自己的心是鋼筋水泥做的嗎?
就不會嫉妒,就不會心痛嗎?
還是說,她給了他揮霍自己感情的權利?
楊霓音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着他,暗眸痛澀。
這時,高小唯溫溫懦懦的聲音,低聲道,“律天,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都怪我笨手笨腳的,連頓早飯都做不好。”
時律天皺着眉,自然也看出楊霓音的不情願,轉開視線,他安撫高小唯坐到餐桌前,溫柔着聲線,“你在這等着,我去弄。”
一聽時律天要給别的女人準備早餐,楊霓音全身的神經,一瞬都炸起了巨浪。
她不要,不要他的溫柔一一都給了别的女人,尤其還在他們的婚姻裏。
幾乎是一瞬間的,她喊了出聲。“等一下,我去做。”
胸腔裏,再有火氣,也被時律天這輕飄飄的一拳,打得爬不起來。
那層巨浪,徹底死在了沙灘上。
看着原本不願意給高小唯弄早餐的女人,一溜煙的身影,和她在雪夜裏,站在天雷大廈樓下,暗自悲傷的背影,東風哥感覺自己的心裏,悶悶的堵。
這個女人,真是傻。
卻傻得,讓人心生疼惜。
天哥這樣作踐一個愛他女人的感情,就不怕遭報應嗎?東風哥輕輕哀歎了一聲。
又淡淡的掃了眼坐在餐桌前的時律天和高小唯,這兩人那眉角之上揚起高高在上的孤傲,看得讓人很不爽。
這兩人真他媽的絕配,東風哥悶悶的喝下一口牛奶,他跟楊霓音不太熟,也沒有必要爲她說什麽。
喝下楊霓音親手爲自己熬的清粥,高小唯的心情簡直爽翻了,尤其是看到某人隐忍難發的臉色,這段日子以來的郁結,總算舒暢了。
不過,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讓楊霓音忍無可忍,自己離開時律天的身邊。
看着楊霓音能忍下時律天有很多的女人,也能忍受時律天的心裏沒有她,甚至能忍受時律天爲了自己,而要她給自己做早餐。
她倒要看看,楊霓音到底能忍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