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阿姨,需要從哪裏開始?”楊霓音歪着腦袋問。
葛管家有些無奈的瞥了眼面前的女孩,轉身,和善的說道,“楊小姐,你跟我來吧!”
她知道這女孩子對于先生來說,是與衆不同的,但要她做起傭人的活,葛管家思量了一下,帶着她上了二樓。
“你先把這件房打掃了吧。”雖然這間房,傭人早上都打掃過了。
楊霓音點點頭,然後拿出自己随身的裝備,開始整裝待發。
這間房間很大,主色調是普修斯喜歡的黑白色搭配,沒有客廳的奢華,這間卧室顯得孤冷而單調。
想着先從裏間卧室開始,她輕盈的腳步走到床邊。
楊霓音一眼就看到床頭櫃上放着的一個白色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對男女,女人是一身白色蓬蓬裙外套着粉色小外套的楊霓音,臉頰染着一層薄薄的绯紅,男人自然是普修斯,照片是她認識普修斯的第二年聖誕節狂歡夜的時候拍的,那時她笑得一臉的興奮,因爲她抽到了一個去瑞士滑雪的大獎,她高興的向普修斯炫耀,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流光溢彩,美麗極了,普修斯淡淡彎了嘴角,眼神寵溺的凝視着她,擡手撫去落在她長發上的彩帶紙屑。
照片是大黑拍的,那時蘇穩穩還笑贊,普修斯真的是好溫柔噢,怎麽看這張照片裏的兩人都像是一對戀人。
當時楊霓音尴尬的瞄了一眼普修斯,低聲罵了一句,說蘇穩穩廢話很多。
隻是後來再也找不到這張照片了,一直以來,楊霓音以爲是照片丢了,也沒太在意,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隻是普修斯是什麽意思?
将她和他照片放在床頭。
這是戀人或者夫妻才做的事啊,楊霓音不敢去深想。
要是被他的女朋友看到了,這不是成心找堵嗎?
楊霓音皺了皺眉,放下照片,她隻能裝着沒看見,畢竟人家從來沒說過喜歡她的話,或許他也是覺得這張照片好看而已。
這麽一想,楊霓音心中釋然多了。
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幾乎一塵不染的房間,才順手帶上門,走出了房間。
剛走到樓梯口,就迎面撞上優雅的步上樓剃的費騰俊,楊霓音一愣。
但沒有太多的驚訝,相比較而言,費騰俊怔了幾秒鍾,“霓音,你怎麽在這?”
“呵呵,我現在是清潔工,我是來給學長家打掃衛生的。”楊霓音無所謂謂的笑道,一雙清澈見底的琉璃眸子閃爍着難得一見的璀璨,那應該是見到錢的璀璨吧?
順便還不忘的給自己拉拉生意,挑了挑眉,湊近了費騰俊說道,“你要是有什麽空置的别墅,也可以請我給你打掃打掃,看在老熟人的關系上,我可以給你打個九折的。”
看着楊霓音這一身清潔工的裝扮,眉頭一陣陣的蹙起。
但這一句老熟人的關系,卻讓他無比舒暢。
她的話裏信息太多。
學長家?
原來她跟普修斯認識。
想起她曾在美國留學,認識也不足爲奇。
隻是,費騰俊突然意識到普修斯找上他,并不是一件單純的商業合作。
“這樣的工作,一點也不适合你。”費騰俊微微心疼的說,淡淡的語氣,露出一分嫌棄。
記憶裏,她還是那個站在茶樓裏一池荷花的窗台前,柔和,安甯,恬美,輕靈,不染一絲塵埃的女子,美好得令人怦然心動。
如此慧黠靈動的樣子,雖不失機靈可愛,但他更喜歡那個美得出塵脫俗的楊霓音。
那樣美的女子,怎麽能做如此低賤的事,費騰俊心中不止是不舒服,眸底幽沉,心中憤恨的是時律天沒有好好的照顧她。
楊霓音知道他們這種人是瞧不起這樣的工作的,習慣了高高在上,又怎麽會體會到一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隻要能給人繼續生存下去,就是它最大的本事。
她隻不過從千金大小姐,繼續回到了那段爲了活下去而工作的日子,不偷不搶也不賣,沒什麽不好。
上次被他媽媽在醫院裏那麽鬧了一下,他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想起他爲自己受的傷,楊霓音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什麽不愉悅來。
但她依舊倔強的挑起下巴,有些倨傲的說,“我覺得挺适合我的,你有事,我就不耽誤你了。”
“霓音......”費騰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促的語氣裏揉着一絲慌亂,好象是害怕失去的那種感覺。“有時間,我們聊聊。”
楊霓音微微勾了唇,“好,周末,我請你吃飯。”
說實話,上次人家爲了她受傷住院,她就去看過一次,确實有些不道義,不管怎麽說,她至少也該請他吃頓飯,表示感謝。
費騰俊一愣,沒想到她不但沒拒絕,還說請他吃飯,頓時他心就像泡進了蜜罐裏,嘴角咧開,笑得像個大男孩似的,“好。”
他輕輕的松開了手,楊霓音點點頭,說,“到時我給你打電話。”
“好。”費騰俊溫潤的黑眸,幽幽的泛着柔光。
楊霓音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不想再跟他繼續尴尬下去,她說了聲“我還有事。”就輕快的跳躍着步伐,下了樓。
費騰俊眷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靈動得宛如一個跳躍在叢林裏的小精靈般,美得有些不可思議。
“楊小姐,先生說,讓你打掃完房間,就去準備一下晚餐。”楊霓音剛跳下最後一節台階,葛管家就迎上來,滿面和善的這麽說了一句
楊霓音蹙了眉,她這清潔工,連廚師的工作也幹上了?
但是,兩萬塊一個小時,會不會太虧了?
權衡了一下,楊霓音撇了撇嘴,算了,他給的已經是最高價了,上哪裏去找這麽一個白癡去。
楊霓音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好吧。”
樓上,費騰俊聽到楊霓音要留下來做晚飯。
半晌,他挑了挑眉,才戀戀不舍的挪開了步伐。